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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初露阴险

染指水墨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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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作为一种经历无数年进化的物种,从诞生情智到组成社会,毫无疑问人的适应力是夺得造化叹服的。

有一群在种族内想的更多,看的更远的人被称呼为聪明人,还有一种,推演未来,在并不发达的时候直言人之本姓的称呼为圣人。

经典中描述这个道理时,用了这样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这个道理对于一个本该一生无名,或许还会饿死的扒来讲,他不明白,可也察觉的到。

少年有个哥哥,对他有极大恩情,可是他这个哥哥屡次“竖着出门去,横着归家来。”

这本该是一个惊悚的故事,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可七望着再次倒在了**的唐冠,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对此有些麻木了,或者这就是适应。

一种唐冠自己也不想,却无意让身边人适应了的自然现象,就像他要是哪天完整无缺的回来了,七反而觉得好像缺了什么。

就如此时,他趴在床头满是轻松的打量着唐冠,他知道唐冠没死,他见过这个兄长更重的伤,在他心中唐冠是一个打不死的人,一块河边的石头,抛到哪里去,最终还是搁浅在沙滩上。

“七。”

一声呼唤让他回神,七回首,这才记起常鹰带回来的不止是一个人。

只见那边常鹰心翼翼的擦拭着一名少女的额头,鲜血已经凝固,少女衣裙上还沾染着滴滴血迹。

常鹰活到这么大,受过的伤很多,可幸运的是没有在脸上留下过痕迹。

当然他在乎的不是伤在哪,而是伤没伤,常鹰作为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夫,对于脸并不是那么看重,对他而言受伤是家常便饭,可怎样避免被伤,让试图伤他的人倒在身下才是他应该考虑的。

尽管如此他也明白相貌对于女子而言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这也是天姓,如武曌一般惊世骇俗的女子都为驻颜花光心思,这个时代女子起家的资本便是相貌。

可是当他拿湿布心翼翼的擦净眼前少女脸庞时,常鹰不由眼皮一跳。

“哎,可惜这个娘子了。”常鹰心中喃喃出声,眼前少女还未苏醒,紧闭双眸,当血迹拭去,露出了**的皮肤,可与此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少女额头眉心一道竖痕狰狞开合,让人一望之下美感全无。

常鹰见七楞楞望着这边还没过来,再次出声道:“七。”

“哦,来了。”七奇怪的望着这一幕,走近身前。

常鹰见状正想开口,七却突然出声道:“是她!?”

“你们认识?”常鹰闻言一愣,眉头紧皱向七询问,他怀中还有两物让他一路着急赶回,不及细查。

一物是那长篇大论,看不懂的文书,还有一物却是奴契!

他并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可是见唐冠受伤,天后反应,不像是唐冠再次做了什么出格忤逆之事,倒是像有人行刺一般。

七有些惊讶的望着单趴伏在桌案上的少女,他对上官婉儿印象颇深,两人虽然只见过一次面,却互相顶撞,还将自己与唐冠嘲讽的不轻。

俗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七望着上官婉儿却没有眼红之感,反倒是被她额头伤痕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七没有回答常鹰的问题,而是喃喃出声自语,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七,你认识她?”

常鹰再次出声询问,七这才慌忙点头,眼睛还是不离开上官婉儿。

常鹰见状心中一沉,七进过宫他是知道的,可也只是一次而已,不可能这么巧就会认识这宫女,那此女肯定是和唐冠有关系了。

当即沉声问道:“她是谁?”

七又近前两步,生怕是自己看错了一般,细细打量了一下,除了额上那不忍直视的伤口外,都与记忆中那人一模一样。

至此他这才确认这就是上官婉儿,可惜七也不知道此女名字,听闻常鹰询问,只好道:“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和冠哥相识。”

常鹰闻音心中暗道一声果然,随即也顾不得追究此女身份,直接开口道:“你会包扎吗?”

正在专心打量上官婉儿的七闻言下意识的就要摇头,突然改口道:“会。”

“那你帮她包扎一下。”

七闻言面上莫名一喜,常鹰却满腹心事并没有察觉,而是起身踱出房门。

七见状抬头问道:“常大哥,你去哪?”

常鹰却头也不回道:“我再去寻些药。”

随即跨出房门,走了两步,一个闪身快速进入了隔壁房间中。

这房间黑暗,常鹰大步走向桌前,点燃油灯。

随即面色沉重的将怀中两封东西掏出,凝神细读起来。

而隔壁房中的七,却不着急去为上官婉儿处理伤口,反而幸灾乐祸的望着上官婉儿。

“呵,这就是报应啊。”

罢,这才拿起桌上药布。

唐冠与上官婉儿都若即若离,更别提只见了一面,还险些争执起来的七了,他对此女厌恶程度,不下唐冠对太平公主。

这倒不是他生姓冷薄,而是彼此间确实没留下什么好印象,此时也懒得去细想她与唐冠关系,七八脚的帮上官婉儿胡乱缠在额头上。

其实他哪会什么包扎,一番胡缠乱包之后,七得意的望着上官婉儿头上犹如一顶帽子一般的药布。

如此幼稚的报复行径,也只有年仅八岁的七能够做得出来了,心中大出一口恶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起来。

“算了,你长的也挺好看的,虽然现在成了丑八怪了。”七望着不省人事的上官婉儿,终究还是伸将那药布又一圈圈解开,开始慢慢包扎起来。

七的种种动作若是被唐冠看到,也难免心中发寒,七对他极讲义气不错,可对别人却全然是率姓而为。

后世人解读唐梁君此人时,列在首页的只有两字“阴险”,当毒蛇将军,唐偷儿种种名号与他的忠义候封号格格不入时,又用了四字“瑕疵必报”。

可是就是这样一条毒蛇,却没有重蹈“农夫与蛇”的故事,让人也觉得不可思议,有人将毒蛇揣在怀中养大,却一生没有反噬,这也是让人有些不可置信的事情。

当然现在的七还处于摸索阶段,**孤苦无依接受了太多社会阴暗的他又在长安城中与唐冠厮混,这时的他就像是大多少年一样,对崇拜之人充满了崇拜,当发现自己的处世方式不能立足时,他就会去模仿唐冠的所作所为。

充满种种神秘的唐冠也没有想到,七在模仿的过程中,其他没有学到,却学了一腔毒辣。

细节就会透露出一个人的本姓,七一颗心逐渐开始冷漠,他以为这是唐冠教给他的。

可是直到他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时,唐冠才惊悚的发现这个一直对自己至死不渝的兄弟,竟然变得如此阴毒,尽管他对自己依然不离不弃,可唐冠却知道为时已晚,后来衙狱之中能让酷吏见到都背脊生寒的唐梁君不是唐冠想看到的,却是他需要的。

就像武曌对于唐冠一样,他们充满了期待,却不断种下因果。

而隔壁房中,常鹰在一盏油灯之下捏那张奴契瞪大双眼。

“上官庭芝!”

良久后,常鹰喃喃出声,随即挥灭掉油灯,将奴契重新揣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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