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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 神秘的小货车

剑桐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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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书兼治保主任唐亮回家睡觉去了。

快两点了,为了避免惊扰熟睡中的凯子,江虹就去吴方的房间里睡觉,两人挤一张床。看看差不多了,紫菱大嫂也休息了,她关了灯。

明亮的月光下,石湾村里静悄悄的,一片朦胧,偶尔会有一、两声的狗叫。倒是村外的田野里蛙声此起彼伏,背后的青峰岭黑黝黝的,微风吹过,树影婆娑……

这时,一辆蓝色的小货车从村外开进来,沿着碎石小路驶向紫菱大嫂的家。门口,黄毛大狗立刻叫了起来,车子只好远远停下,也没见人下车,非常神秘。

因为货车熄火灭灯,没动静了,黄毛大狗就不叫了,趴在自家门口牢牢守着。

与此同时,吴方恰好被狗叫声惊醒,江虹也猛然睁开了眼睛。吴方反应机敏,果断拍了江虹一下,意思是有情况。他俩没有开灯,迅速掀开被子,同时从枕头下摸出手枪,翻身下床,一左一右靠近前窗。然后悄悄撩开布帘一角往外一看,发现外面有一辆小货车,距离紫菱大嫂的家约摸三十多米。

两人盯了好一会儿,没看清楚,因为车里没有开灯,但是好像有人。

小货车里是谁?乌达成和乌森。父子两人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看着紫菱大嫂的家。

他俩来干什么?

乌达成的造纸作坊位于曲龙江的江畔,他和次子乌森住在旁边一座小别墅里。当年,他在安装监控系统之时,同时也给石湾村的老屋装了两个监控探头,一前一后,统一联网。一是防贼,二是随时掌握家里动态,他对乌海和乌倩不放心。

除了监控探头,他的老婆谢金花也留在老屋。一是帮助养女乌倩照顾患有痴呆症的长子乌海,二是守住乌倩,怕她哪一天跑掉了,那就真的鸡飞蛋打。

其实,乌倩不知自己真实身世之前,认为自己就是乌家的亲生女,没有异心,怎么可能会跑?但是,父母为了逼她嫁给哥哥乌海,终于揭开一段陈年旧事,说她是抱来的,而且来历不明,乌倩就绝望了。

她不愿意嫁给乌海,但也没有逃跑。她很清楚,她尽管痛恨这个家,想念不知在何处的生身父母,但是离开了这个家,她又能去哪里?好在五年时间过去,养父养母一直都在等她改变主意。毕竟这是一个乡下富裕家庭,石湾村的百万富翁,嫁给乌海可以衣食无忧。

乌倩知道院里装有两个监控探头,可她不敢反抗。她是个弱女子,面对生活险境只能被动挣扎。去警方告发吗?那样这个家就散了,毕竟乌达成和谢金花对她有养育之恩。痛恨之余,除非亲生父母出现,否则她难以和这个家庭决裂。

乌倩脑子里的这些想法,乌达成和谢金花是一清二楚。他们计划软磨硬泡,逼迫乌倩嫁给乌海,毕竟女孩长大要嫁人的。乌倩已经25岁,至今没有男友,因为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谁敢娶她?

眼看就要瓜熟蒂落,秋收在望,突然晴天一声霹雳。

刚才,乌达成忙完了一天生意刚刚睡觉,乌森叫醒了他。报告说是有人翻墙进入老屋,这两个人白天也出现过,而且还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附近,像是警方的人,他们一共四人,住在阎紫菱的家里。

乌达成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叫上乌森开车回村,到紫菱大嫂的门前试探一下,结果毫无反应,这更让他忧虑。他有一种预感,养女乌倩可能保不住了,警方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想想22年之前,他们夫妻在关沙镇打工,有一天在街上遇到了冬山村的尹青花。

尹青花是他的一个远亲表嫂。平时少有来往,关系很淡,但是尹青花知道他有一个脑瘫儿。为给儿子治病,夫妻两个到处打工,起早贪黑的挣银子。尤其这个孩子的未来成了他们的一块心病。尹青花说可以收养一个女童,养大以后就让她跟乌海结婚,这样乌海就能终身有靠,岂不美哉?

他们夫妻一听就动心了,可是去哪里收养一个女童呢?尹青花说可以帮忙,让他们准备好一万块钱。

两个月后,尹青花给他们送来一个三岁女孩,说是昨天早晨她碰巧在路边捡的。乌达成没多想,第二天就带回了石湾村,取名乌倩,并且编了一个谎言,说是自己老婆在外面亲生的。

但是,眼看乌倩一天天的长大,乌达成的心里越发不得安宁,他对这个女孩的来历有疑问。当年尹青花说路边捡的,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咋就捡不到?这个谎言一戳就破。

事到如今,他不会去戳破这个谎言,反而欲盖弥彰,因为木已成舟。他太需要这女孩了,乌海不能没有她啊!

如果警方真的找上门了,就是拼了老命,我也不能放弃乌倩。

两分钟后,小货车调转了车头,悄悄地开走了,直奔村的东头。

“怎么回事?”吴方皱着眉头:“夜深人静,这辆汽车开到紫菱大嫂家的门口,停了一会又开走了,也没见人下来,车里的人想干什么?”

“师傅,难道我们被发现了?”江虹一惊。

“唐亮?紫菱大嫂?不会,他们不会通风报信。”

“紫菱大嫂应该不会,这个唐亮靠得住吗?”

“刘展所长在电话里跟我打了包票,说唐亮没问题,我不信他我信谁的?昨天白天我们只出去了一次,还是坐在车里,应该没有问题。难道巴仔下午二次踩点被发现了?不可能吧!巴仔机灵的很,要是那样,我们晚上的取证行动不可能成功。这辆汽车现在过来就是借机观察动静,试探我们会有什么反应。糟糕!黑子,我们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乌家老屋里面可能会有探头。”

“我也忘了。”江虹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要不,我现在过去看一看。”

“算了,巴仔走了,没人懂得狗语。”

“那……”

“也好。”吴方收起手枪:“如果我们真暴露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带走乌倩,我就是怕乌倩不肯走啊!只有DNA的比对结果出来,乌倩才会相信她的父母来找她了,但是这个结果明天下午才会出来。”

“师傅,我们只要耐心等待两天。”

“好了,我俩赶紧睡觉,天亮以后你去监控乌家小院,我在这里守着,保护紫菱大嫂一家安危。”

屋外依旧一片寂静,黑夜已经走到最黑暗的时刻。只是夜空繁星闪烁,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星光伴着月光,它照亮了山川大地,照亮了美丽的东海之滨,照亮了群山连绵的峡山山区,也照亮了小小的石湾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村子里的雄鸡开始报晓:“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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