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之后，姜晓晓觉得有些口渴，她正想下去倒杯水的时候，却在客厅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少女。

这是？

她走下去，视线跟那个少女的眼睛对上了，“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我、我是尊廷的， 我叫苏沫，有人把我送过来，说有客人看中了我。”

说话都有些发颤，她的年纪看起来就是二十上下，姜晓晓真心怀疑她有没有成年，只是她说是有人看中了她？是谁？宋怀宁？

苏沫见她盯着自己长久没有说话，身子更是瑟瑟发抖，她站起身来正要离开，“也许是我来错地方了，这位小姐你别生气、我这就走。”

姜晓晓也觉得应该是她走错地方了，在她的印象中，宋怀宁虽然是有名的“花帅”，却也不是来者不拒，尊廷那种出了名的销金窟里出来的女人，他更是不会沾染。

只是这样的念头才刚刚落定，就被宋怀宁的声音粉碎了，门口传来了男人带着丝丝凛冽的话：

“她是我叫来的，怎么，有问题吗？”

看到宋怀宁，姜晓晓颇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了，没想到他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尊廷的陪酒小姐，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这是你叫来的？”

“是。”

冷笑一声，宋怀宁走到她面前，他的目光在苏沫面上打了一个转，很快又回到了姜晓晓脸上：

“都已经离婚了，怎么，你还要过一把宋太太的瘾？”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真是幼稚。”

他为什么这么做，姜晓晓心知肚明，只是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在离婚前夕做出如此不体面的决定，“以前没有离婚的时候，我也没有拦着你寻欢作乐，现在跟我玩这一出，也不知道意义何在。”

宋怀宁看着到现在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地跟他讨论这些的女人，气得想笑，“姜晓晓，你还真是超乎寻常的理智。看到我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了你竟然还能跟我说这些。”

夹在他们二人中间的苏沫显得无比惊慌，她迟疑不定地看向了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这就是她今天晚上的客人？

“那要如何？要我现在就搬出去给你们腾地方是吗？”

她转头看了一眼看起来无比生嫩的女孩儿，心头说不出自己此时到底是愤怒更多还是失望更多，她看着他面上显而易见的轻蔑和嘲讽，似乎是在等着看自己恼羞成怒的模样，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忍住了已经到嘴边的话，“既然你喜欢，那我就给你们让地方。夫妻一场，就算是我最后成全你。”

说着，姜晓晓就看向手足无措地站在他们中间的女人：

“上楼左转第一间就是他的卧室，今天刚换了床上用品。如果要安全套，床头柜里就有，你们随意。”

“你可真是大度！”

见她如此坦然、竟像是要举起双手热烈欢迎他们似的，宋怀宁眼神漆黑，叫人看不清楚他的喜怒，盯着她良久，他终于露出了一抹森冷的笑：

“还真是识时务。”

说着，他就蛮横地拉过身旁正发愣的苏沫的手，将她拽着往楼上走，苏沫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一路拖着上楼了，姜晓晓用毛巾擦了擦自己湿透了的头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明天，自己明天一定要搬出去了，她默默地想着，只是她才刚刚坐下来，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少女抗拒的声音：

“不要、不要，先生，我……”

一声一声落在耳朵里，简直就是春宫直播，姜晓晓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最后还是决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只是后面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姜晓晓就算是想当做什么都没听到都不可能，她面色十分难看，还好此时别墅内并没有旁人……

后面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姜晓晓听着脸都红了，她正想上楼提醒他们动静小些，结果竟然发现门是敞着的！

他就是故意的。

脑海中闪过这个结论，姜晓晓突然笑了，他不是想折腾她吗？好，她就看看，他们到底谁能折腾谁！

将手机连接上客厅中的音响，然后将自己的珍藏许久的广播剧放了出来，然后把音量调到最大，姜晓晓满意地听着整个别墅里回荡着的呻吟，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她倒要看看宋怀宁还坐不坐得住。

……

在房间里拼命地叫着的苏沫时不时看一眼坐在落地窗边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古怪的客户，竟然是让她在这里叫-床。

只是她也没有什么经验，只能按照自己想象中的来，胡乱叫了一通之后，她嗓子都快冒烟了，他还是没喊停。

“继续。”

见声音停了，宋怀宁心中越发烦躁，他看着惴惴不安地望向自己的少女，“付给你钱不是让你像白痴一样地看向我的，继续。”

苏沫吞了吞口水，润了喉咙之后，正欲重新开始，楼下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男人的呻吟，听起来甚是香艳激烈，苏沫听得面红耳赤，也不敢往下叫了，她看向他，“这、这该怎么办？”

这么大的声音，就算她今天喉咙喊破了，只怕也是压不过去的，她咬了咬唇，“我知道先生你一定是在和那位小姐冷战，所以才叫我来。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你们这样消磨的只是彼此的情分……”

听到楼下的声音，宋怀宁的额头上青筋绽起，他并没有采纳她意见的意愿，他扫过去一个冷冷的眼风，“在这房间里待着。”

说着，他就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仔细往下一看，罪魁祸首正优哉游哉地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他连着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都淹没在巨大的音响声中，期间姜晓晓还抬起眼看了他一眼，明显是察觉到了他在叫她，可她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又低下头开始玩手机。

不得已，他只能走下去，直接将音响切断了，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刚才淫靡的声音从来不存在一般，他瞪着她：

“你这是哪里找来的？公然播放淫-秽色-情视频是违法的！”

“公然？”

一局游戏正好打完，姜晓晓终于有时间跟他掰扯掰扯了，她对他露出了一抹礼貌而生疏的笑容，“我觉得在我丈夫的别墅里——啊不，是前夫的私人别墅里放这些是不要紧的，毕竟，你的房间里也会传来一些可疑的声音。再说了，我这只是一部普通的广播剧，你想到哪里去了？”

“……姜晓晓，你口才倒是不错。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

他的脸色当真是越来越难看，仿佛盖了一层寒霜一般，姜晓晓丝毫不怵，相反，她面上的笑容越来越甜了，“其实我一直都挺能说的，大学的时候辩论赛我还拿了最佳辩手的奖项，只是以前碍于你一家之主的地位，不好意思跟你这么说。”

“现在离婚了，所以你就肆无忌惮了？”

“你这话多难听，只能算是解放天性。”

她不怕死地继续道，宋怀宁看着她，忍不住冷笑起来，“刚离婚你就这么胆大妄为？你就不怕我什么都不分给你？”

“我本来也没打算要啊。”

在两个人之前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姜晓晓从未想过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因此也就分外洒脱：

“看你火急火燎地下来，是还没尽兴吧？毕竟以前你不折腾一整晚是不会消停的，看来是我打扰了。”

姜晓晓冲着他妖娆一笑，“我就不陪你们了，你慢慢玩。”

说完，她就朝着一楼的客房走去，面前却突然横伸出来一只手，她看向宋怀宁，“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

看着她懵然不知的脸，有些话到了嘴边，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不解释？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之前有过孩子？

为什么你会怀着孩子离开谢昊宇、又来到我身边？

……

最后说出口的却是：

“明天我不想在餐桌上看到你。”

“你放心，我会早早离开的。”

还以为是有什么话要说，原来是不想再见到自己，姜晓晓耸耸肩，一边擦着自己半干的头发，一边走进了客房。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里，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一瞬间闪过的念头当真是疯了。

他在想，如果她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他还是能够接受她。

只是转瞬间的念头，他就当自己喝醉了。

上楼之后，他看到依旧坐在地上的苏沫，倍觉头疼，他从抽屉里随意翻找，拿出了一叠钱放到了桌子上，“拿着钱走吧。”

“……我不能要。”

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苏沫盯着那一打钱，“尊廷会给我佣金的，再说了，陈先生已经给过了。”

“拿着钱赶紧走。”

这一次他的语气就没有那么平和了，苏沫也被吓得不轻，她鞠了一躬之后就赶紧往外跑了，那一叠钱还是放在桌子上，她没有拿。

这都是怎么了，姜晓晓不愿意要他的钱，就连一个陪酒小姐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