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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告白

自心卿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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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周有空吗?”刚用红笔在乔木的书上写好一个大大的背,夏若水抬起头,正好对上对方满是踌躇的表情。也不知为什么,或许是一秒中的呆滞,她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南中每周只有半天假,而月末的时候会有两天的月假。平时月假的时候,夏若水一般都是呆在家里,盖着被子上着网,浑浑噩噩的过两天悠闲的假期。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

“这条会不会太花?这条又会不会太素……”对着镜子比比划划,夏若水已经纠结了快一个小时。床上凌乱的躺着各种被淘汰的衣裙,她有些浅淡的眉毛紧紧的皱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夸张的倒八字。

这就是夏若水不爱出门的原因,她有选择恐惧症。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并没有因为她的犹豫而停止流逝。最终,在时针指向九的时候,夏若水还是满脸幽怨的抓过一条白色的裙子套上,而这正是她最开始选择的那条……

乔木和她约的地方,并没有多少新意。但不知为什么,也许是第一次和男生单独出去,所以夏若水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即使,当她面对的是游乐园的人山人海。

“这里!这里!”

不得不说,乔木的身高在此刻发挥出了应有的优势。所以夏若水刚到,就看到了正在门口徘徊的他。

“不算晚吧?”约定的时间是九点,但夏若水从家里出发,到达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所以尽管心里并不是很在意,但她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乔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夏若水脸上除了淡然再找不出其他表情,也就无奈的耸耸肩,“还好,也就晚了一个小时左右…”

谁知夏若水倒挺放心的点点头,“那还好,我还以为得两个小时…”边说边往游乐园里面走,要不是公车没有堵,她可能真的还得“晚一点”。

乔木赶紧跟上去,刚把票检完,抬头一看,夏若水已经成功的被人海给挤进去了。

“人好多…”,夏若水吃着冰淇淋,不满的跟在一堆色彩斑斓的背影后面。而他旁边的乔木,提着各色小吃—主要是夏若水买的,吃力的为她开辟出一条羊肠小道。

“你想玩什么?”即使人潮汹涌的超出了想象,但是乔木还是没有忘记来游乐园的本意。按他自己的想法,先坐个云霄飞车开下胃,再来个大摆锤调剂下心情,最后再去坐下跳楼机,这样的旅程才算圆满。

所以当他听到夏若水的选择时,一直努力维持的微笑,也终于出现了一瞬间的凝固。

南城只有一个游乐园,所以在周末,这里可谓是人满为患。

默默的排在一堆人的后面,相比起夏若水的雀跃,乔木此时倒有些心不在焉了。毕竟,在一堆父母抱着小孩,小孩牵着小小孩的队伍里,他和夏若水却是有些突兀了。

旋转木马,作为浪漫青春偶像剧的必备法宝,说来其实也没那么幼稚。但错就错在这是南城的游乐园,注定把现实与想象分隔千里!

排了十多分钟左右,终于轮到了他们。

“没想到这么快,我以为至少得半个小时。”夏若水庆幸的表情完全呈现在脸上,她迫不及待的跨上那匹小木马,一直走着不停的双脚,总算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乔木看看周围欢呼雀跃的小孩,再看看已经不耐烦的夏若水,最终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性,轻轻一抬腿,蹲在了面前的小白羊上。

没错,这个游乐园为了符合小朋友的需求,将原本的木马头全部改成了最受欢迎的动画人物——喜羊羊与灰太狼。而木马的尺寸与高度也相对的偏小,导致一米八几的乔木只能蹲在上面。

随着呜呜的声音,木马开始启动。在一群欢声笑语里,乔木无助的抱着木马,憋闷的抬起腿,尽量不让自己被它拖着走。

也许是良心发现,夏若水终于看到了乔木的格格不入:伴着一高一低的起伏,乔木无奈的调整着抬腿的高度,而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又不得不抱住前面的羊头,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乔木,”夏若水犹豫的喊了一下,在对方几近崩溃的眼神里,镇定的开口道:“你要不用手把腿托着?”

自以为提了个好建议的人,在得到对方沉默的回应后,慢慢的在心里试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乔木伸出手臂,抱住过长的大腿,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把整个身体压在羊头上……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好在,旋转木马只转了三圈便停下了。还未等它停稳,乔木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好像多呆一秒,都有可能被抓回去重坐一遍。

“你想玩什么?”一路上,乔木都在迁就着自己,夏若水想,本着人权主义也应该礼尚往来一番。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乔木刚才的样子太过可怜,激发了她的同情心!

“你怕高吗?”

夏若水摇摇头。

“你怕快吗?”

夏若水再次摇头。

这是整个游乐园最热门的地方,当然,也是最嘈杂的地方。只不过,所谓的嘈杂基本都是高亢的尖叫……

“我能不能不去?”第一次,乔木终于在夏若水淡定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裂缝,想起自己刚才的憋屈,他笑得异常灿烂,“你不是问我想玩什么吗?”

乔木伸手指着上面飞快划过的物体,每一次的闪过,都伴随着超高分贝的凄厉叫喊。

他回过头,看着旁边脸色青白的夏若水,“我就想玩这个。”

当绑上安全带的时候,夏若水依然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要不我还是在下面等你吧…”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因酸涩而渐渐满溢的泪水,慢慢的在里面打转,毫不掩饰的祈盼,让她更加的显得楚楚可怜。

乔木怔愣了几秒,随即温柔的将她垂落的细发,在耳后挽好,“很快就过去了…”

在他语落的同时,云霄飞车正式运作起来,缓慢在铁梯上攀爬,发出骨碌碌的轰鸣声。夏若水紧张的抓着扶手,身体不断的随着高度的上升而后仰,僵硬着整个身躯。

发现了她的紧张,乔木的心里闪过一丝犹豫,他轻轻的抓过那只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筋的手,“别怕,没事的。”

“啊……!!!”

突然爆发而出的尖叫,是在城市上空无谓的释放。那高空上快速划过的一点,谁也看不清谁,谁也不认识谁,只有满车凄厉的叫喊,冲破了整座城市的压抑。

夏若水紧紧的闭着双眼,但在黑暗中,只会让那些敏锐的感觉更加清晰。突然下坠引发的失重感,让她瞬间慌神。只能狠狠的抓住身边那双温暖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回一点安定。从云霄飞车上下来后,夏若水便不发一语。乔木执着的拉着她的手,感受着那还在颤栗的不安,深深的,为自己刚才的决定后悔。“吃这个吧,听说还挺好吃的。”买完东西回来后的乔木递过去一个小巧的薄饼,来之前特意打听过,这款薄饼最受女孩子的欢迎。夏若水沉默地接过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淡然,只是在看向乔木的时候,仍然有些不自然。看夏若水接过去,乔木才算是放心。玩了云霄飞车后,夏若水基本上就没说过话,即使他先前还有其他的想法,此刻也彻底湮灭了。就这样,找了园区的一处凉椅坐下,久久都没有言语。午后的阳光洒在头顶,散着暖暖的微光。时间的长椅拉长了两人在树荫下的倒影,追溯着回忆。后来怎么样了呢?那天分别的时候,乔木在阳光下的笑容,灿烂的令人不禁心动。夏若水朝他挥挥手,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被他紧紧拥入怀中。心脏有一秒钟的停顿,接着,便是急速的跳动。呼吸的频率被打乱,躁动了发红的脸颊。乔木从背后抱着她,不发一语,但那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却是越发的急促。记不清当时乔木说了些什么,夏若水的大脑早已是一片空白。唯一记得的,是少年略带羞涩的表情,不复往日的伶俐,吞吞吐吐的问着自己:“我能喜欢你吗?”心动只有一瞬间,却总能让我们趋之永恒。也许是因为惊讶,或许是因为茫然,但在当时,夏若水却莫名的点头了,伴着还未明白的心悸,轻易的被带动。

至少当时,是真的动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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