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无法偿还

我抬起头，还是不看她，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中暗恋着某个人，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嘛。这又怎样？人生的一段经历罢了，过些年，只会变成她的淡淡一笑。”

“这么说，你也不会对她认真是吗？”

柳佳眉头轻蹙，也不知是因为我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还是心里的那股异常感觉。

我转头轻瞟她一眼，反问：“你希望我对她认真吗？”

“我……不知道。”

柳佳的回答比较客气，实际上谁都明白，她不太愿意看到表妹与我的关系再进一步了。

她的心里有一种非常自私的想法：让我彻底解除掉表妹所面临的绑架危险，然后，他和她也就不要再见了……

柳佳也承认，这种想法非常自私，甚至都有点过河拆桥的无耻，可问题是，他真的不适合做芸萱的男朋友，他太复杂，她太单纯，他们的交往，最终会遭受沉重伤害的那个人，百分之百就是芸萱。

芸萱越爱他，这份伤害就会越重。

柳佳甚至不敢确定，单纯至极痴情至极的芸萱，到时候能不能受得了这份打击，会不会想不开，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傻事……

她虽是表姐，却不知道，小丫头对待我的态度根本不是男朋友那么简单了，她可以不求回报，不求结果，只想着用一生来报答他。

因为她，曾经无比无比虔诚的发过誓，一遍一遍，很多遍地对天起誓，对她心中的那个神……

此刻，我也能猜到柳佳在想什么，甚至能够猜透她出于保护亲人之心理所产生的那份自私。

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

于是，我邪邪一笑，对她道：“天底下哪来的那么多好事儿，利用完了我，再把我一脚蹬掉……这就是你的伟大想法吧？”

“我……”

柳佳的心事被无情揭破，顿时有了一种难以掩饰的尴尬，只能低下头，面现惭色地小声说道：“我知道这样很不对，可是……”

“没有可是”

我很擅长施展该软则软，该硬就硬的手段，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小＊＊，便对她道：“为了你们，我付出了多少，你能算得清吗？”

“不能。”柳佳老老实实点头：“我们欠你太多太多，无法偿还。”

“谁告诉过你无法偿还的？”

我的笑容更显邪异：“在我看来，当然有办法偿还，你不愿让她偿还，那么，你这个伟大的姐姐，就可以替她来还”

“你……”

柳佳神情一愣，稍显惊讶地望着他，实在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很意外吗？”

我收敛笑容，又以一种非常真诚的神态语气，再度发挥自己的年龄优势，对她道：“我就觉得奇怪了，现如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于嘛非把那种事情看得那么沉重杀手巅峰。咱们都是年轻人，相互都不讨厌对方，就算有一些亲密行为，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样一说，柳佳的神情又显得好看一些了，感觉他刚才的意思也不是那么的……邪恶，最起码还能让自己继续听下去。

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芸萱才十七，我才十八，你也才只有二十岁出头，于嘛一提起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就要把一生都给押上，就要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当成赌注？”

“就像现如今那些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一样，谈恋爱，交朋友，第一次失败了，难道就不能有第二次了吗？于嘛非得以那些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的心灵？这一点，你真应该和最为普通的女孩子学一学。”

“遇到自己喜欢的，那就试一试，走不到一起，那又如何？非得一锤子敲定不可吗？”

我也是越说越激动，一串肉还没有完全烤熟，就拿起来狠狠地咬下来一块，也不怕烫着。

然后，用力咀嚼的同时，还在说：“原谅我把话说到最难听的程度，好吧，就算你们姐妹俩其中的一个跟我上了床，发生了那种关系，又能怎么着了？委屈你们了？我不配吗？我的付出还不够吗？”

说完这些，一挥手：“好了，其他的话，我就不想说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别把自己真当成仙女好吧，你就是一个在某方面具备特长的普通女人而已”

柳佳静静听完，刚才那股奇异的心慌和紧张竟在这眨眼之间，一下子消失了。

他说的那种副作用过去了吗？

她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个，而是在仔细琢磨我的这番话。

是啊，他天南海北的到处奔波，为了帮助芸萱与别人殊死搏斗，为了她杀了那么多人。这其中经历了多少危险，除了他自己，谁又能知道呢？

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只凭一句谢谢就能回报他吗？

然后，再凭一声抱歉，就能弥补他吗？

将心比心，谁是他，都会是极度极度的不甘心，换成自己也会心理不平衡的，相当相当的不平衡。

而他，一直都是默默地做着，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今天，自己若没有主动问他，这些话他还是不会说出来的。

他已经做得够可以的了，还能要求一个人怎样呢？

这一刻，柳佳心里回荡的都是感动和感激的情绪，她并不知道，正是这些感动把刚才的心悸和紧张消除掉了。

她站了起来，轻声而道：“是的，我确实应该好好想一想了。”

然后又以更小的声音问他：“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

“哪一句？”我低着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说，我能代替芸萱报答你……”

最后这一句，她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不只是声音小，她也已经走到了副驾驶的车门旁边。

我深深吸气，回道：“麻烦你，顺便再好好想想，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但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又把车门轻轻关上了。

柳佳坐进车里，把副驾驶座椅放倒，看来就打算睡觉了。

我很想问她一声：姐妹，不洗脸不刷牙不洗屁股，你能睡得舒服吗？

不过，考虑到她刚刚洗过澡不到四小时，这句屁话也就没有说出口，而是走过去，装作从超大肚量的后备箱里又拿出一条绒毯，拉开前车门，相当体贴地给她盖在身上。

“谢谢。”

柳佳轻声道谢，又问：“你不睡吗？”

“过会儿，我再喝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