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声越来越近，楚昭抬眼看去，只见宫殿中有数名穿着暴露的女子扭着水蛇腰，随着丝竹管弦乐翩翩起舞。

在那靡靡之音中，隐隐有男女的调笑声传来，那调笑声中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让人心悸。

楚昭寻着那声音望去，在大殿的最上方看到了一名身着黑色华服的男子。

那男子懒懒斜靠在座椅上，怀中搂着一名穿着清凉的女子，正勾着那女子的下巴深深的吻住。

楚昭一瞬不一瞬的盯着眼前一幕，即便她只看得见那男子的侧脸，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秋夜墨染，这个让她寻找了上千年的人，便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失而复得的欣喜转瞬被愕然和惊痛淹没，楚昭总算明白过来容憬的话。

他说她注定会失望，果然如此，可她又不只是失望。

她曾经想过一千种一万种理由来解释这一藏千年来秋夜墨染为何没有来寻她，却从未想过答案是这般的讽刺。

这里是魔尊的寝殿，那么秋夜墨染的身份不言而喻。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下凡的时候，太白金星曾经说过魔尊也下到了凡间历劫，现在回想起来，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可是，楚昭还是不明白，如果说第一世是为了历劫，那么第二世呢，难道也是为了历劫么？

就算凡间的一切只是白驹过隙，难道两世情缘在秋夜墨染心中就没有留下一丝丝的痕迹吗？

不，她不相信。

她找了他那么久，要亲自问问他，得到答案才能甘心。

只是，不待她现出身形，已经有一道凛冽的红光朝她袭来。

那道红光直袭她的要害，显然是丝毫没有留情的。

楚昭不可置抬眸，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充满杀意的眸子。

明明那双眼睛曾经在她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可是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却是那般的陌生，仿佛她就是一个该死的闯入者，他对她自然不会留一点情面。

这个认知让楚昭大痛，她身形迅速一闪，险险避开了男人的攻势，可是肩膀处还是被击中，鲜血随之从中渗了出来。

“是你?”重溟犀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幽深的眸底却没有一丝的波动。

楚昭紧紧捂着肩膀，定定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他能叫出她的名字，那么便意味着他还认识她，只是在他的眼里毫无波动，对她宛若对陌生人一样。

明明是同一张脸，给楚昭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他不再是活在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尊上，她是谁呀？”重溟怀中的女子娇声问。

重溟薄唇轻勾，“一位故人。”

“故人？妾身怎么没有见过她？”

“不过是一些陈年往事罢了，怎么，吃味了？”

“妾身哪里敢?尊上若是喜欢她，不如纳了她吧？和我们一起也热闹。”女子媚眼如丝，纤细的手指轻佻地掠过重溟的胸口。

重溟并没有推开她，脸色染上笑意，“她么?本尊可无法消受。”

二人你一言我欲语，楚昭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变冷。

他明明还记得他与她之间的种种，却已经忘记了对她的感情。

主张红着眼眶，盯着不远处的男人，只觉得心口的位置快要裂开，她的秋夜墨染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