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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一只omega

辣子鱼棒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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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修白支起身, 发现他话中漏洞, 愣了愣:“两个多月没人碰你?你前夫不是很早就……”

席莫回迅速补充道:“我前夫刚死。”

“你昨天在医院好像说他有可能还活着, 只是不记得你了。”

席莫回口吻里有淡淡的忧伤:“是,但在我心里和死了没区别,所以是薛定谔的前夫。”

桓修白心中模糊升起一种可能, 开始细细啃噬着他, 不禁脱口问道:“他要是哪天回来了呢?你要他还是要我?”

席莫回平躺在被单上,凝视着上方的男人。只是隔了两三秒没有听到他的答案,omega的瞳眸就开始震荡。

omega占有欲十足的气势收敛回去, 茫然没有目标地左右转着眼珠,以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他有些理亏, 甚至是心虚的。显然连他自己也知道,刚认识没几天的成年人之间逼问这种问题,既不聪明, 也缺乏理智。

“我不知道。”

听到席老师平稳的声线,桓修白退了下去。他匆忙抓起桌上的睡衣, 捏在手心里, 低声说了一句:“我去洗澡”,就迈着既快又沉的步子逃进浴室。

席莫回没有立即起来, 更没有追过去。他在大床上伸展躯体,发间的水珠濡湿了床单,感到久违的放松和舒适。

火车卧铺的窄床真让他难受。这才只是第二天。

浴室里传出了水声, 席莫回转头瞟了眼, 坐起来下了床, 无声无息靠近浴室门。

除了“我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回答桓修白?

既不能坐实了要和omega走,更不能当面拒绝,除了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席莫回别无他法。

不过,他并不担心,也不着急。以后的日子很长,会发生的事更多,桓修白要是连两句酸心的话都听不得,也没必要跟他继续过下去了。

席莫回光明正大打开浴室,里面只关了一半门的人反应迅速拉严实。

“不好意思,桓副领队,我进来刷个牙,好等会下去吃饭。”

他这理由冠冕堂皇。

“你刷……”里面回答得虚弱无力。

肯定又在懊悔为什么拉上了门吧,席莫回想。

他拆了包一次性牙刷,一边悠闲刷着牙,一边抖开桓修白的外套裤子内衣,一件一件摸过去,在外套的夹层里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藏得这么深,究竟装的是什么呢?

席莫回掏出来,发现是桓修白昨日在车上拿出来吸的小布包。他挑起眉毛,牙根咬住牙刷,空出两手轻巧地掰开暗扣,柔软的触感滑进他的掌心。

席莫回索性将它拎出来,放在眼前。

——是他割断的那束头发。

怪不得要偷偷摸摸凑在鼻子下猛闻。

过度依恋的后遗症长久地残存在身体记忆里,封住了表层记忆,反而造成强烈的补偿效应,压抑着渴望与痛苦,在表面行动上表现为越发强势暴躁。

如果他没有来,这个男人会变成什么样呢?

突然发现自己怀孕,连孩子的父亲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都一无所知,慌乱到手脚无处安放,强撑过一系列孕期反应,连个能信赖并求助的人都没有。

虽然他很清楚,这种事打不倒桓修白。

但出于那么点私心,他倒觉得,别的omega都有的,他家这个若是得不到,回头说出去都要丢了他席莫回的面子。

他想起一句富有医学逻辑的传言:吃人工信息素过活的母体,得抑郁症的几率比摄入天然信息素的要高三倍。

席莫回仔细将头发掖进小包,重新塞好,转身跨了一步,洗浴间的门把手就在他掌中。

而他知道,这门里面是没有锁的。

“桓领队,你有记得包住枪伤再洗澡吗?”

席莫回不会承认,由于今天的正面消息过载,omega又表现地像没事人一样,连他自己也差点忘了桓修白的腰伤。

说话间,骤然拉开磨砂玻璃门,闯进去,席莫回赤着脚走在潮湿温热的马赛克地板上,热水涓涓渗进脚趾缝。灯光之下,男人被热气蒸腾过的俊脸倏然变得窘迫,淋浴间狭小,唯一的出口被席莫回堵死,根本无所遁形。

席莫回向前缓缓迈一步,他就踉跄退一步,直到后背撞上墙面,退无可退。席莫回朝他伸出手,身前人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但那只手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拧过了水龙头,关上热水。

看到人不着寸缕,席莫回眼中并没有多余的波动。只不过,他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于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观察到对方这幅样子。席莫回脑海闪过几个凌乱的片段,稍微回想,似乎之前三次这家伙都没有完整扒掉过上衣,每次都是急吼吼地扑过来,缠磨了半天才结束。

MOC的杀人刀,在小世界战场绞肉机里血拼五年多,创下无数辉煌战绩,死在他手下的ERD部员不知凡几。其身上的伤疤,自然不会少。

历数自己留在他身上的伤,也不算少。

席莫回视线落到他后腰上,吩咐着:“转过来给我看看。”

他语气平常,仿佛只是日常查看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出去再给你看,行么?”omega侧过身,想尽力藏起自己。

“不用害羞,你我都是男O。”

席老师语调越轻描淡写,靠得越近,桓修白就觉着越喘不过气来。这个男人,有时候让人感觉温柔弱势,可怜无依,有时候又冷静自持,满身控制欲,气场压迫地人几近窒息。

“快转过去,听话。”他轻巧地说。

桓修白浸过热水的红眼眶偷瞄了他一眼,还是慢慢转过身体,额头抵着墙,把后腰露给他看。席老师的手在湿淋淋的纱布上按了按,换得他一声痛呼,席莫回调子这才冷下去:“呵,现在知道疼了。”

桓修白闷不作声,低着头,咬紧牙关挺着。

席莫回一手撕了纱布,可怜皮肉泡了水,发白发肿,边缘狰狞地翻出来,好在他的止血咒很有效,纱布上除了些组织液,没有过多血迹。Omega对自己格外粗糙,不知道护理,从一大早知道自己怀孕到现在,中间恐怕也没时间管伤口,就这么任由它烂下去。

席莫回默默拂过去,给他治了伤,只留下最表皮那一层充作样子。本想说没事,想了想这人整天拿命不当命的势头就不高兴,决定吓一吓他,挫挫他的锐气。

“你这伤口再上蹿下跳挥拳打人,就要烂穿内脏了。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席莫回突然被他抓住手,omega紧张地问:“孩子呢!孩子会不会有事。”

桓修白浑身湿淋,形容狼狈,又逼着自己发问:“席老师……我才想起来,我之前心情不好,一直靠抽烟提神,还喝了咖啡,吃饭睡觉也不规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虽然席老师面上表情没有动,桓修白还是明显感到周围的气温冷下去一大截。

“这是你的孩子,你都不珍惜,为什么问我?”

这话像一根钢针,捅穿了桓修白不存在的心脏。他恐慌又难过,后悔伴随着绞痛,话都说不平稳了:“我不知道会有……”

他抓着席莫回,迫切想和对方解释:“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不知道他是谁。”

席莫回轻轻拨开他的手:“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桓修白被问住了,他身体冷得发抖,眼睁睁看着席老师淡然走出去。

“你下车前为什么亲我!”他突然爆发出嘶声的呐喊。

“我们这种单身孕夫都是很随便的人。”

“不,你才不是!你只是对我……”他说到后面,自己都没底气了,因为席莫回在外面暗处中面容,淡漠地可怕。

“我很不喜欢糟践自己身体的人。包括你,桓副领队。”

说毕,他便推门出去了。

走到外面,脱离浴室潮湿闷热的氛围,席莫回深深换着微冷的空气,让那股冬季的寒意浸润到肺泡里。

他听到门里传来笨重慌张的动静,大概猜到这人要冲出来解释,就让到了门侧边,等着他出来。

不爱惜身体,像什么话!

胚胎倒是次要的,这男人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提早“报废”。

他心里又气又恨,恨不得现在出门把桓修白丢下算了,可一想起他俩的情谊,还是硬不下心。

——不能怪他,不能怪他,他失忆了,精神不稳定,又思念自己成疾,真的不能怪他……

可席莫回一想象起这人不在他身边时是怎样一个状态,心底就像漏了个大洞,情绪哗哗往里流。

“席老师,”桓修白急忙出来了,看到他站在门边,眼中的焦急缓下来一些,“席老师,我认真想过了,等我找到那个alpha,就问问他还要不要这个孩子,要是他不想要,我就打了,跟你在一块,养你的孩子。以后你要是想要,我……我也能给你生。”

席莫回只觉得脑子一麻,脱声质问:“谁说他不想要了!”

“我是说假如。”

“这孩子长在你肚子里,你凭什么让一个alpha给你拿主意?他不想要你就打掉?”席莫回平静的脸庞上燃烧着一双愤怒的眸子,“要是他不喜欢你呢?你是不是还要去死?”

“我……”桓修白垂下脑袋,没有说出口。

但席莫回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忽然,室内陷入一片漆黑,顶灯与卫生间的换气扇声全部骤停,一道广播声插/进矛盾的两人间,将他俩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请大家不要慌,安静待在房间内不要乱跑,供电在半小时内就会恢复。”主理人在广播中安抚着。

席莫回和桓修白沉默地站在黑暗中,互相对峙。

桓修白想摸着黑去勾席老师的手指,席老师却拍开他的手,始终不肯作声。

打破沉默的是门外的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他俩站在浴室门口,旁边就是房间大门,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主理人在外欣喜地汇报着:“就是这里,全知神大人,我们确认过,门卡插在里面,人肯定在,说不定这会还在洗澡,被停电吓到了,正需要您的‘通力安慰’。”

“嗯,总房卡拿来,吾要亲自‘享受圣餐’。”这声音又深幽又机械,仿佛像个戴着助发声器的老头发出的枯朽嗓音。

桓修白借着外面一点天光,马上搬了两张椅子,斜靠着把门抵死,想栓上链条,才发现正门根本没设类似的内锁。

看来早有预谋。

“他们进隔壁屋应该会耽误三分钟,赶紧套上衣服,我带你从窗口爬出去。”

席莫回在后面冷冷道:“桓修白,不许爬窗子。”

桓修白扯窗帘的动作顿了下,于黑暗中,忽而柔和了嘴角,答应道:“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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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情侣怎么这么可爱,吵着吵着因为一句贴心话就秒和好了

甜甜的爱情,真好,怎么也打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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