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地上，放着逃生用的大盆，里面装满了生活用品，符秦祁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床被他弄得“嘎吱”响，但这一次，他不再为了经常性的地质灾害担忧，而是不清楚江可喃现在怎么样了，住在哪里，吃没吃饱，会不会又嚷嚷着要减肥。

“祁祁？你来得正好，到底怎么回事？给牛叔讲讲，如今长石镇里能干活的男人，全去市里打工了，就剩咱俩这不老不小的，我不想走了，觉得哪里也没有家乡好，反正只要没被洪水淹死，地震砸死，就怎么凑合活着呗，但你不一样，你为啥要在这里待着，你从前又不是没去市里打工，比咱这儿，强一万倍都不止。”

“我妹呢？”

符秦祁直入主题，而牛岸石似乎有一大堆话要跟他讲。

“你给她买了不少画画的纸？还给了她那么多钱，你哪弄得？江可喃跟我在面馆外找了足足十几圈，最后她跟我说什么，你知道吗？小哥哥也不要我啦，牛叔叔，小哥哥把拖拉机给卖啦，不喜欢我给他买的东西，是不是早就想赶我走啦？我没有小姐姐瘦，没有人家好看，我整天只会画那些没用的玩意儿，一点忙都帮不上。”

符秦祁微微皱眉，不清楚江可喃原来是这样想的，可能男女思维本就有差别，加之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同，江可喃竟然真的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

“她还跟我说，看见你每天辛苦的拉面之后，又拿擀面杖一个劲儿的捶打米饼，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晚上睡觉轻轻地，都不敢翻身，怕影响里屋的她，还说她是扫把星……”

“我问你，我妹她人呢？”

符秦祁的声音变大了，牛岸石眨了眨眼睛，仿佛不准备跟符秦祁讲似的。

因为江可喃嘱咐过他，别再跟任何人谈起自己，就当她从未来过这里。

“祁祁，就算喃喃不让说，但牛叔还是得跟你讲，你说她会不会出事儿？”

没等牛岸石的话音落地，符秦祁就拿着一个手电筒，四处寻找着江可喃。

“别着急，牛叔是猜的，咱也找小河边，又去大巴车上了，就是没看见喃喃人影。祁祁，你还知道其他地方不？”

符秦祁甚至爬上了埋葬村里去世骨灰的小山坡，仍旧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痕迹。

“我不应该把她轰走，我还以为让她过好日子，她那么想从前的家，一定会重新回去，却忘了江家对她的刁难，多少次她所叫的奶奶，把她画给撕碎，扔马桶里冲掉，我明明看在眼里，结果我怎么会因为一时冲动，就……”

“祁祁，你给喃喃好多钱，她就算花的话，一个晚上也用不完，所以现在她肯定没出危险，牛叔相信，残害卓莹零的那种变态，只生存在国外，村里肯定没有，但富裕村，就是我前妻吴依荷待的那地儿，听说有不少女孩去城里，被骗进强迫卖淫组织。不过，现在恶霸都被抓起来了。”

符秦祁捂住双耳，蹲在地上，流下了悔恨的泪水。随后，不停用拳头砸地，直到鲜血直流。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