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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欲养而亲不待。”自古以为悲事,而无论亲子或是夫妻,都有侍疾一说,可见人若患病待在亲人身边的重要性。
且不说病人愿不愿意离开家中,就是亲人也不愿意让家人离开,到了一个无人援助的境地。
对此唐思汝颇为头疼,她本想把大家集中起来,避免跟未患病的家人接触,统一管理,这样处理排泄物,防止进一步感染也十分重要。
“砰——”大门呼的一声关上,唐思汝摸了摸自己差点被砸到的鼻子,扁了扁嘴。
她也知道很难接受啊,可是都是为了大家好......病人放在家里,没有专业的大夫来医治,只能让病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连累家人。
唐思汝鼓足勇气又敲响了下一家的门。
破旧木门吱呀呀一开,露出一张焦黄枯瘦的脸庞。开门的是一个农妇,头发蓬乱,双眼无神,手里还拿着一块沾湿的布巾,好似是刚换下来的。
看了看农妇挽起来的发髻,唐思汝斟酌着开口,“这位夫人,您家里可有人患疫病?”
那农妇看着唐思汝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么清秀灵气的姑娘上门来找,又问这种古怪的问题,随后她点点头说道,“是啊?姑娘你认识我相公?”
唐思汝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认识您相公,只是最近疫病猖獗,为了防止疫病进一步传染他人,要把他们集中起来。”
“什么?你是说让我相公离开家里?”农妇闻言脸色大变,声音逐渐变得尖利,“那怎么行,他本来就患了重病,再让他离开家住到满是旁的病人的地方,也没有家里人伺候,你们这是要人命啊!”
“不是的......”唐思汝正要解释不是没人照顾,就看见农妇怒而关门,她又一次被人拒之门外。
“唉......”唐思汝幽幽吐出一口气。
忙活了半天却毫无收获,她不禁有些沮丧。暮色四合,天色渐暗,浩荡长街依旧冷冷清清,她不禁深吸一口气,想念起了京城松松软软泛着热气的小笼包。微冷的空气虽然不算冷冽,滑过喉咙气道还是觉得略微冰冷,虽然不至于呼气沾染出白烟,但还是宣告着冬日的到来。
唐思汝眯起了眼,舔了舔唇,好想吃糖葫芦......
不过......她摸了摸肚子,在麓州能填饱肚子已经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了,她这点偷嘴的念想只能暂且压一压,等到回京再说。
毕竟寒木好用但不能贪杯嘛!
习惯性的先去了傅尧的书房,灯火点点,显然那人还在忙碌。
门缝里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一人伏案,青衣逶迤,长发松散,美人灯下观,极为风雅出尘。
唐思汝轻手轻脚推开门去,打算吓一吓他。
一步,两步,三步......
猫儿似轻巧的往书案而去。
“回来啦?”清清淡淡一声响起。
唐思汝呼一口气直起身来,“怎么又被你发现了?”
傅尧不语,只是看着她歪了歪头。
一缕飘香送到鼻端,唐思汝深嗅两口,围着傅尧走了两圈,又抬眼打量着他。而后忽然露齿一笑,眼似月牙,“包子包子!这里是不是有包子!”
傅尧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唐思汝扑过去挠他软,“你做了包子给我对不对?我都闻见香味了!”
傅尧奇道,“有包子是不假,可是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书案下捧出一个小小的竹制食盒,竹编的器皿小巧玲珑,还留着孔隙让水汽散发出来。他一手打开盖子,热气与香气一块儿蒸腾出来,惹的唐思汝喉咙一滑,忍不住咽一口口水。
食盒里配有碗筷,唐思汝小心的夹起一只包子随意吹了吹,就往嘴里塞去。肉汁与绵软混合的恰到好处,一口下去就是满满要溢出的满足。
她塞着食物支吾道,“尼味里脸桑柳灭魂。”
“啊?”傅尧失笑,“你先咽下去,不要噎到自己。”
唐思汝咽下食物,眉眼弯弯,“因为你脸上有面粉。”虽说人家生的白,但沾了面粉还是很明显的,雅青鬓发并着一侧脸颊,白生生的一抹。
“啊......”傅尧神色一凝,颇为窘迫的抬起手来蹭了蹭,可是始终擦不到实处。
“我来我来。”唐思汝踮起脚尖握着衣袖边,替他擦去沾的些许面粉。
呼吸交错,眼神相接,唐思汝突觉心跳加速,下一刻额上一触,一片柔软微凉贴了上来。
傅尧趁她不注意,落了一吻在她额头。
唐思汝睁大眼睛,好歹以前表面上还能维持着端方君子的模样,怎么如今这般......这般......
她捂着额头一脸错愕地看着当朝左相眯着眼睛宛如偷腥的狐狸。
这一食盒的小笼包确实是傅尧为唐思汝做的,每个只有手心大小,玲珑可爱。唐思汝趁热吃个满饱,捂着肚子幸福的躺倒在椅子上。
“对了......你怎么突然要做这个?”唐思汝酒足饭饱,思及暮间那些被压下去的美食幻想,不由觉得好奇。
傅尧已提笔在写些什么东西,闻言抬头说道,“这个啊......因为我昨天背着某人的时候,她的肚子跟我说的。”
“不可能!我肚子没叫!”唐思汝坚决否认道。
“是吗?”傅尧停笔,如玉脸庞在案上灯光辉照下好似交相呼应,他嘴角噙笑,“它明明跟我说,它要吃热乎乎香喷喷的小笼包,蜜饯果子松子糖,一口咬得掉酥皮的桃花酥......”
“好了好了!”唐思汝捂着耳朵,赶紧阻拦傅尧继续说下去,她真的疑心傅尧此人是狐狸托生,笑眯眯的把人算个透彻。让傅尧这么一说,刚才吃的包子似乎一点儿也不让她满足了,她舌尖心头都回味着桃花酥的香气,只能甩甩头压下去那股子期待感。
那人眸光微闪,“我看看,我家思汝今日怎么灰溜溜的回来了?莫不是碰了一鼻子灰?”
唐思汝翻了翻眼睛,忧愁的说道,“可不是吗?我让那些人集中到医署,好似想要他们的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