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雇佣兵生涯让她的感官系统特别灵敏，她在第一眼见到卢妈妈的时候，就觉得卢妈妈不简单，但没有想到，卢妈妈居然会成为她的嫌疑人。

林雅歌淡淡笑了笑，“卢妈妈，你说你一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前来禀报，但是，我从乔少夫人的病情上看出，她至少拖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卢妈妈赶紧否认，“那老奴便不知道了，老奴是乔少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自是不会害她。”

“你说的话，虽然情有可原，但是，我还是不敢苟同。”

面对林雅歌的质疑，卢妈妈慢慢地抬起头来，那眼神很是平淡，“那姑娘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老奴撒谎了呢？”

林雅歌乍一看她的表情，脑海中立刻就闪现出了一个人，心中似乎也明白了。

但她并未声张，而是冷笑了一声，“卢妈妈可别忘记了，我是一个郎中，根据我的检查，我发现从少夫人中毒的迹象上看，她至少被耽搁了很久。如果你问我可有证据，我自然是有的。”

卢妈妈不仅没有惊慌，反而还很淡定地说：“那就请姑娘拿出你的证据来吧。不过，老奴也奉劝姑娘一句。”

她说着，顿了一下，那双阴沉的眸子里闪动着如同毒蛇一样狠毒的神情，“可千万不要拿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证据，来糊弄我们这些斗大的字不是一箩筐的下人。”

林雅歌一笑，“你放心，我绝对说的有理有据。”

“那姑娘就请说吧。”

“你来跟我们禀报的时候，小少爷刚刚发作，这一点，是乔老爷他们都能作证的。”

乔老爷点点头，面色凝重，“没错，我的小孙儿刚刚毒发，你就来禀报了。”

林雅歌继续说：“我来推断下，当时的情景。你喂了少夫人喝了药，随后，少夫人又给小少爷喂了奶，小少爷喝了奶后，被乔夫人抱着过来了。”

卢妈妈点点头，“我承认，你的猜测是对的。”

这个是赖不掉了，不管是乔夫人也好，还是乔少夫人，都是可以作证的。

乔夫人就在隔壁，喊来一问便知道了，而乔少夫人虽然是在昏迷中，但等她醒来了也可以问的。

因此，卢妈妈这么聪明的人，是不会撒谎的。

林雅歌笑着说：“那就好。”

她微微抬眼，对仵作说：“仵作大人，现在还要麻烦你来做个证。”

仵作对林雅歌素来佩服得很，“林姑娘请说。”

“如果，大人中毒了，又给小孩子喝了奶，那谁先中毒呢？”

“自然是大人。”仵作想也不想，“因为大人是第一接触者，而婴儿是通过她的汝汁中残留的毒，受到损伤的，这本身的毒素就极少，因为是婴儿，因此，会中毒，若是大人，根本不用担心。”

“卢妈妈，仵作大人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是明白了。”卢妈妈的表情依旧很清冷，“但是，我没有害少夫人。”

“你的意思是什么？”

“林姑娘，”卢妈妈淡淡地说：“少夫人是因为吃了你给她的药之后，才中毒的，也就是说，就算是我下毒了，也是你的药有问题。”

“你胡说，我的药怎么会有问题？”

“那你又凭什么说是我下毒的呢？”

“方才仵作都说了，大人会先中毒，也就证明了一点，你有故意拖延时间，导致了乔少夫人差点丧命。”

卢妈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但是，老奴没有，老奴在看到少夫人中毒了之后，就马上过来了，可能她中毒了，但是我不在房内，或者，我在忙，没有看见。”

这样也可以？

林雅歌抿了抿唇，卢妈妈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她完全可以用这个借口来给自己脱罪。

要是想证明卢妈妈说谎了，那就一定要找到她说谎的证据。

这个证明实在是有点难找。

林雅歌想了想，“当时，房间里，只有你和少夫人吗？”

“是，今天府上有客人，忙得很，别的下人都被调走了，因此这边只有我一个人在服侍着少夫人。”

林雅歌点点头，“药呢？”

“药？”卢妈妈问了一句。

“是。”

“在这里。”

卢妈妈将药拿了出来，交给了林雅歌。

林雅歌看了一眼，药确实是少了一些，是按照她要求的剂量服用的。

但是现在乔少夫人中毒了，那毒是从哪里来的？

林雅歌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药上，想了想，“你是怎么给少夫人喂药的？”

“按照姑娘说的，含了一口水，将药放在了口中，咕咚一口就吃下去了。”

“嗯。”林雅歌说：“喝药的碗呢？”

卢妈妈说：“也不是用的碗，是用的茶杯。”

“拿来，我看看。”

“在这里。”卢妈妈将那个杯子拿了出来，林雅歌看了看，又闻了闻，“你洗过了吗？”

“洗过了。”

林雅歌笑了笑，“杯子平时也是用来喝水的？”

“是。”

“每次喝完了水，都会洗吗？”

“是。”

这时，月牙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小姐，药水没了。”

“嗯。”林雅歌站了起来，朝着闺房里走去。

外面的人都在等着，众人都不由感觉到很紧张，纷纷议论了起来：

“林姑娘到底是不是凶手啊？我有点不相信啊。”

“林姑娘没有杀死乔少夫人的动机吧？”

“我这里刚对她有些好感，可千万不能是她害了乔少夫人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林姑娘那么机警的一个人，或者是跟乔少夫人之间有矛盾呢？”

“我总感觉不大可能，林姑娘不仅人好，还很有智慧，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澄清的。”

……

众人议论时，卢妈妈就一直跪在了地上，微微垂手，不动声色。

乔老爷走到了她的身边，“卢妈妈，你可是咱们府上的老人，你懂得府上的规矩。”

“是的，老爷，老奴懂，但不是老奴做的事情，老奴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不是你最好。”

乔老爷的话音刚落，就见着林雅歌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