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上来她就跟秦渊吻在一起。

饶是个梦，她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秦渊那充满侵略性的动作和火热的气息。

那撩人的场面，臊得姜杳恨不能即时睁眼。

怎么又做这样的梦？

太羞人了！

然而还没等她窘完，就突然听见“啪”一声脆响，梦中的自己一巴掌打在秦渊的脸上，顿时打散满室的旖旎暧昧。

秦渊头一偏，脸色阴沉得可怕，“你打朕？”

姜杳一惊。

秦渊生来贵重，连平帝都不曾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更不用说挨打，自己居然做梦打了他？

这梦太刺激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梦里的秦渊似乎比现实中冷然多了，阴着脸的样子好吓人。

姜杳看见梦中的自己手不自觉发颤，脸上闪过愕然忧伤。

但须臾，她又恢复冷然的模样，“皇上，臣女已然定亲了，请您放尊重些。”

姜杳睁大眼，愕然地望着眼前纠缠的两人。

自己跟别人定亲了？！

跟谁？居然不是秦渊吗？

“定亲？”

秦渊不以为意，“别说你只是定亲，便是上了花轿入了门，朕也会叫你抢回来。”

姜杳心口一颤，“你不能这么做。”

“有何不能？”

“夺人妻子，皇上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吗？”

秦渊眼皮子一撩，“朕若害怕，你今日怎会在此？”

姜杳眉间若蹙，启唇正欲说些什么，却被秦渊快一步抢白，“朕已经下旨，半月之后，立你为后。”

姜杳一惊，还没能反应过来，就感觉画面一转。

眼前昏暗，仿佛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能清楚一阵激烈的声音。

“……你已经当上皇帝，这天底下的女子你想要多少有多少，为什么非要跟抢杳杳？”

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不甘。

姜杳一诧。

哦，这就是梦里她的未婚夫吧？

这梦还挺上下交代的嘛，前头刚提到，下一瞬就出现了。

也不是长得什么模样，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姜杳好奇地想一窥究竟，眼前却始终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清。

什么鬼？

这时，秦渊淡淡的声音传来，“你说得对，这天底下的女子朕都要得，包括姜杳。”

“姜杳是我的未婚妻！”

“已经不是了。”

相比起“未婚夫”的气急败坏，秦渊气定神闲更多。

“未婚夫”沉默良久，半晌开口，“秦渊，你是在报复我？”

姜杳听见秦渊笑声里带着嘲讽不屑，“你以为你有什么孤报复的？”

“未婚夫”仿佛说了句什么，姜杳努力去听，却没听清楚。

她只听见秦渊冷着声音说道：“趁着孤失去耐心之前，即刻退下，否则别怪朕不客气！”

“未婚夫”自然不可能听话退下，还欲吵闹，却更快被一旁守着的侍卫拿下。

姜杳一诧，慢半拍反应过来画面已经恢复清明。

她心头一动，向着那个被押着的男子看去。

他正不甘地挣扎，头向上一抬……

姜杳眼看就要看清对方的模样，却忽然鼻间一痒，她实在忍不住喷嚏一声，从梦中醒来。

是小九。

它胖墩墩的身体缩在她脖颈间，浑身白绒长毛贴着她的脸，少部分钻着她的鼻腔，惹来她不适的喷嚏。

意识瞬间回笼，但她还是强闭着眼睛，试图继续刚才的梦，想看清“未婚夫”是个什么样子。

但是梦已散，想接也接不上了。

姜杳努力了半晌，没能如愿，只得遗憾地睁开眼。

她嫌弃地推着睡得正欢的小九，“臭小九，又是你！”

上次也是这家伙，一个猛子往自己身上跳，直接把她从梦境里跳回现实。

小九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蓝眸发懵地看了眼姜杳，无辜地喵呜一声，仿佛在说“你推我干嘛”？

姜杳无奈，“你不是有自己的床吗，怎么老往我被窝里钻？”

琇莹最是心灵手巧，特意用软布和棉絮给它做了一个软和舒适的猫床，还特意配了缝成小鱼形状的小枕，让它能抱着睡。

结果这小家伙半点不赏脸，就睡过一次，就没再光顾了，半夜总跳到姜杳榻上。

姜杳的抱怨小九大概是听不懂的，但见它舔了下她纤细的手指，两眼一闭，又继续睡着。

同时，还不忘发出享受的呼噜声。

姜杳无语，认命地将小九抱住，无意识地抚弄着它柔软蓬松的毛发。

此时还远不到天亮的时候，屋内一片昏暗。

时候还早呢，还可以再睡一觉。

姜杳却已经睡不着了，一味想着刚才的梦。

为什么她会做那样的梦？

一次两次兴许是她的臆想，可是接二连三的，还是梦吗？

难道那真的是真是发生过的事情？

“哎你说，如果我只是豫国公府的姜杳，你也从来没有遇见游魂姜杳，我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日自己说过那些的话，猝然钻进姜杳的耳朵。

会不会真的有那种可能，在某一世，自己就是跟秦渊各自成长？

就像梦中所示，他们的年少没有彼此，他长成冷酷自我的帝皇，自己也逐渐长成，在该婚配的年纪有了定亲成婚的对象，直等到后来，两个人的命运才交织在一起？

亦或者，自己就是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白日自己才跟秦渊提起这话题，心里有了想象，晚上就跟着梦见了？

不。

姜杳回想着梦中真实的感受，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那些画面那么熟悉，就仿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仿佛，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

-“姜杳，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多以前？”

-“就是你上辈子活着的事情。”

第一次，姜杳对自己“生前”的经历产生了浓烈的好奇感。

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又是如何死的？

……

姜杳抱着小九，失神想着，手不自觉大力了些。

小九吃痛闷叫了一声，姜杳吓得连忙放开。

小九变换了下姿势，肚皮向上一仰，继续睡得没心没肺。

姜杳睁眼瞪着床帐的纹饰，兀自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