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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挣扎

时一一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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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姜晋眼露茫然。

看来是记不到得了的样子。

姜杳更柔软了语气,“那你能告诉姐姐,之前你一直搬着凳子在育婴堂门口坐着,是想等谁?”

日复一日痴痴守望着,应该是等着人来接吧。

“……太久了,我也不大记得了,就心里有种感觉,觉得肯定会有人来接我的。”

姜晋黑白分明的眼直望着姜杳,“我觉得,姐姐就是那个人啊。”

姜杳一怔,“怎么说?”

差点忘了,姜晋打第一眼见自己,就对自己显示出分外的亲昵信赖。

但她万分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姜晋。

姜晋摇头,“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

姜杳眼波动了下。

她先前并不想太多,只觉得这大概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就是分外投缘,但其实这缘是否是前世所种?

姜杳心思转了转,“小晋有没有做过一些不同寻常的梦?”

自己若能有大梦前生,由静蕊也能言及前生,会不会姜晋也能得到些什么提示呢?

“梦?不同寻常?”姜晋迷茫,没听懂。

瞧着应该是没有。

姜晋略一失望,转而又是庆幸。

这样更好,没有前世今生的纠葛,就单单纯纯当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才是幸运。

姜晋望着她,似懂非懂。

姜杳唇瓣扬起,在小家伙脑袋抚了下,“没什么,姐姐说着玩的。”

姜晋没明白,但见她不肯细说,也就不问,头低着没说话。

“怎么了?瞧这没精打采的样子!”

姜晋蠕了蠕唇,“姐姐,我是不是害了爹?”

“胡说!”姜杳一下变了脸,又气又急。

“可我听见……”

姜晋虽然年纪小,但聪明早慧,多少能听出来那些议论声中的弦外之音。

“要不是因为我,爹也不会被冤。”

或许若是没有他,天下就太平了呢。

如是一想,姜晋掩不住愧疚难过。

看着他眼发红的样子,姜杳心疼不已,将小家伙揽在怀抱中,“傻小晋,怎么能这么想?

当然不是因为你呀!要怪就怪起子黑心肝的阴谋设计,跟你有什么关系?便是没有你,想害人的照样能想出法儿来。”

这孩子心思重,一不小心就想左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姐姐几时骗过你?”

姜晋这才心里好过一点,“那是谁要害爹?”

姜杳软和着声,“这你就不用管了,爹说了,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呢,你一个小孩家家的,就别操心这些了。”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不过事情没完全解决之前,你尽量少出外走动,省得听些乱七八糟话。”

“嗯。”姜晋乖巧点头。

反正他也不爱出门。

待将姜晋送回院子,姜杳又回了趟正院。

当日,豫国公府当家夫人大发雌威,狠狠发作了一众嚼舌搬弄是非的仆妇。

棍棒无情,打得一干烂舌之人腰臀开花,血肉模糊,哀呼此起彼伏。

从头到尾被压着观刑的众奴仆面色青白,战战兢兢,不敢再多传半句。

豫国公府能刹得住府里的流言纷纷,却管不了外头愈演愈烈的舆情。

事情越闹越凶,遍京城内几乎无人不知豫国公摊上的丑事。

新官上任的陈御史看着手里一份案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案卷是刚刚门房送来的,也不知是谁,丢下案卷就跑。

一听门房这话,陈御史就知这定不是好物,打开一看,果然是方齐氏案的前后相关证据。

陈御史捧着那卷宗,就跟捧着个烫手山芋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自己新官上任,正等办个漂亮官司开张,这事办得好了,自然是名扬的好机会。

只是就自己这小小御史,怎么敢跟豫国公府相抗?

可要是置之不理……

眼下事情已经传遍京城,身为御史,要是装痴做哑,被追究起来,自己更有失职之嫌。

失职是小,这事明摆着是有人推到自己跟前来的,显然也不允自己毫无动作。

敢公然跟豫国公府对着干的,显然也不是什么等闲人家,若见自己不依从照做,怕是不会好心放过自己。

一想到这儿,陈御史急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一时不知道如何抉择。

……

夜已深,屋内灯火煌煌,亮如白昼。

一锦衣华服的男子默然立在厅内,双手背力而站,双目微抬望着挂在墙上的画像,不知在想些什么。

男子颀长挺拔,远而望之,却是青松飒飒,气度不凡,然若走近一看,一张脸却披绿挂彩,顿失风仪。

何林一路低着头进的门,看都不敢看一眼。

良久,何宗瑞收回目光,寒戾着声,“如何了?”

“御史府还是没什么动静。”

何宗瑞冷哼,“没用的东西!亏得爷抬举,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珍惜,烂泥扶不上墙!”

何林听着,忍不住道:“少爷,需不需要……”

何宗瑞摆手,“不必,陈念只是小卒,便是没了他,也影响不了大局。”

何林颔首,不敢多话,正等着他寻摸悄悄退下,却听主子的声音再度传来。

“何林,你猜谁能有本事悄无声息地弄昏阖府的侍卫,再把爷从这府里弄出去放到一个老鸨子的床榻上?”

这说话的声音再温和不过,语气寻常,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何林却听得头皮发麻,“奴,奴才愚笨,猜不到。”

他在主子身边伺候多年,深知主子骨子里的傲气。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被那么多人瞧见,当成笑话传遍京城,这样大失颜面的事,主子合该引以为耻,绝不容人再提半字才是。

可主子却这么轻易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仿佛事过境迁,彻底放下一般。

但这怎么可能呢?

主子越是冷静,何林却更是担忧。

少爷这次是真的恨极了,真怕他一时不智做出些什么来。

正想着,忽然就听何宗瑞咬牙切齿的声音,“好一个张狂无忌的修睿太子!”

这声音里处处透着森冷骇怖,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磨着利爪张着獠牙,随时准备跳出来疯狂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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