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爷找他们似乎并没有重要事情，只是问问一天都去做什么。方轻候把古玩城发生的事情简单阐述，至于威胁瘦高男人进窑厂的事，直接改成拽到胡同收拾一番。

他回忆下午在胡同和瘦高男人交谈时的情景，确定当时周围没人。就算身后真有尾巴跟着，应该也只见到他们把人推进合同。

陆羽在旁边听着他说，一声不吭。就怕那句话说错，两人陷入危险。等两人正经事说完，他才出来拍马屁。

在柳爷房间待不到半个小时，回去的路上，陆羽脸色不断变化，等进了屋，再也也不住，问方轻候：

“方哥，柳爷是不是怀疑我们？”

方轻候揉着额头，闭着眼睛沉思，薄唇微启，轻声道：“应该不是。”

“那，他刚才......”

陆羽激动站起身，一只手指着门口方向，瞪大眼睛。

话没说完整，可方轻候还是明白他意思，睁开眼睛，眼神透着冷意：“不过是提醒我们做事谨慎，别泄露他们的秘密，也是一次敲打。”

“咱们身后可能有人跟着。”

方轻候眼神一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烦躁。这次他都没察觉到，对方比上次跟踪的人要精明，懂得隐匿。

没有急功近利的靠近，才没有惊动他们。

“那去窑厂的时候怎么办？”

陆羽脸色一变，想到下午和瘦高个的约定，一脸为难道。

“不着急，他需要时间准备，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

说完沉默片刻，继续道：“明天你去找许平安，把瘦高个的长相特点说清楚，让他在古玩街打听一下这人，是哪个窑厂的人。”

“好，我明天就去。”

脱身去见许平安不是难事，有了上回经验，这次更简单。

方轻候拿起随手放桌上的盘子，看着上面的红印发呆。这印章刻的有水平，要不是知道真品不可能在这里，他都要怀疑这盘子是真的。

陈师傅的手艺他见过，出神入化。刻印章之人居然能和他不相上下，江城真是卧虎藏龙。

瘦高男人称呼对方老陈，都姓陈，两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胡思乱想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还是要等混进窑厂查看一番，到时候心中疑问自然能解开。

次日，陆羽一人出去，方轻候站在楼上，透过缝隙盯着他离开酒店。没有见到他身后跟人，倒是过两分钟，一身黑色衣服的身影出现。

“黑鹰。”

眯着眼睛盯着黑色身影不紧不慢朝着陆羽离开方向而去，呢喃出声。

真是让人惊讶，从不离开柳爷的人，居然亲自跟踪，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因为什么，黑鹰会亲自出来跟踪，他都有些担忧。黑鹰不是一般人，身手不错，做事谨慎，陆羽不是他对手。

想到自己之前叮嘱过陆羽，让他不管后面有没有人跟踪，都要避开旁人视线，悄悄和许平安见面。以陆羽的机灵，应该能顺利躲开黑鹰视线，绷紧的心松口气。

照着瓷盘上的印章临摹到纸上，拿着纸看许久。抽出一张空白纸张，在上面写出自己迄今为止心中疑惑地方。

窑厂中除了赝品似乎藏有真品，还有卸货时多出的两箱东西是什么？消失不见的两个箱子去了什么地方？

最后，是瘦高男人说的窑厂和窑厂中的老陈和他们所知道窑厂陈师傅是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搞清楚，他觉得张耀浩他们隐藏的事情也就都清楚了。

下午二三点钟，陆羽开门进来，手中拎着一个餐盒，另一只手摸索着昨天刚得的玉佩。见到他看过来，笑容满面。

“方哥事情已经办好，你放心。”

把餐盒放在桌上，正好压在他画许多问号的纸上：“给你打包带回来的菜，还是热乎赶紧吃。”

方轻候扫一眼那张纸，没有出声，打开餐盒捏着筷子慢悠悠吃着。一边听着陆羽讲述自己是怎么去见许平安，过程有多曲折，他有多机灵。

见他越说越来劲，淡笑道：“今天早上我见到跟踪的人，是黑鹰。”

正在空中比划的双手顿住，瞪大一双眼睛看着他：“谁？”

方轻候知道他听清了，只是难以相信，没有在重复，安静的吃饭。过一会陆羽再次开口：“他不是一向不离开柳爷，跟着我们做什么？”

咬着嫩滑鸡肉，眼中闪过满意，咽下这一口食物，一脸平静道：“不管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只要别被他抓住把柄就行。”

“如果是别人，我有信心躲过跟踪，可...黑鹰不是一般人。”

陆羽放下手，表情纠结，有些不自信道。

啃完口中鸡块，方轻候才开口：“没事，他是聪明人，不会跟的太近。至于去窑厂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再说，实在不行就给他们完一出金蝉脱壳。”

“只怕是不能躲，要是我们不见，黑鹰一定会告诉柳爷。要是问起来，我们没法解释。”

陆羽摇头，觉得这件事不能这样做。

方轻候却无所谓一笑：“就实话实说，有人跟踪我们，怕惹祸上身就躲起来。不但要说，还要请他找人帮我们解决掉跟踪的麻烦。”

两人对视一眼，陆羽眼中的惊讶逐渐转变成了然。笑着点头，赞同道：“好办法。”

许平安的动作很快，在古玩街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有自己的人脉圈。各种三教九流，不过简单一打听就知道那人是什么情况。

刘长明，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平时喜欢赌两把。经常没钱就拿着假货在古玩街或者古玩城附近骗人，贪财好色，在城西一家快要倒闭的窑厂工作。

陆羽把这个消息带回来，两人一合计，决定去找刘长明。

两人没有直接去城西，而是在古玩街溜达，让许平安去把人找过来。提前看好的餐馆，两人坐在里面喝茶等人。

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对面的窗户被推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看到他们两人先是一愣，随后笑着爬进来。

“是您二位，我还正想找你们。”

刘长明一脸赔笑。

身后许平安爬上来，推他往前走两步，把窗户关上。随意坐下，端起方轻候推过来的热茶，喝一口，才道：“这小子就在古玩街一个胡同口骗人，正好被我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