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气氛凝重，冷风在窗户冲进来，几人头发都有些凌乱。柳爷却觉得心中怒火还在燃烧，牙关咬紧，对李进的憎恨越加浓重。

“老头子果然更喜欢李进那奸诈小人。”

许久之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沉默寡言的黑鹰通过后视镜扫他一眼，声音低沉：“要不要我去给他点教训？”

杀李进他没把握成功，就算是能杀，柳爷也不会让他那样干。最多也就是给点教训，让他受点惊吓，或是受点小伤。

“哼，我还没做什么，只是去告状，老爷子就那么生气。要是我真让你去教训他，老头还不得杀了我。”

柳爷虽然生气，可理智已经回归。

“柳爷英明，这时候确实不能动李进，老爷子生气，我们都要倒霉。”

方轻候淡笑道。

转头看他一眼，微微点头：“嗯。你说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柳爷对他更信赖。

见他怒火消散不少，陆羽终于敢开口说话：“柳爷，老爷子不是觉得证据不够，那咱们就给他证据。”

“什么意思？”

柳爷看向他，问道。

陆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方轻候。两人对视一眼，方轻候直起身体，靠近柳爷：“李进既然敢出卖我们，暗地里必定还做了其他见不得人的事情。老爷子不是让我们调查，那就好好调查调查他。”

柳爷看他两人还一眼，低下头沉思。

趁着他不注意，黑鹰视线从后视镜看向方轻候。敏锐察觉到他的视线，方轻候抬头看去，两人视线正好对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黑鹰嘴唇微动，无声开口。

方轻候看懂他的意思，脸上淡笑顿时变了味道，自信且张扬。同样无声道：“你猜。”

黑鹰脸色一沉，余光瞥见柳爷抬头，赶紧低头，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紧。面上一片平静，心中还在猜测方轻候到底想要做什么。

柳爷抬起头，双目中透着狠辣，声音些微嘶哑：“你们说的话对，老爷子不就是要证据，那就给他。”

“黑鹰，回去之后让人去盯着李进，小心一点别被发现。只要他们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汇报，我倒要看看他李进暗地里都在做些什么下三滥勾当。”

黑鹰点头，视线再次看向柳爷身边的男人，察觉到他嘴角的淡笑，心头一紧。柳爷这是掉进他们的陷阱中。

唯恐天下不乱的两人对视一眼，眼底带着得逞的笑容。

回到酒店，一脸疲惫的柳爷大手一挥让两人回去休息。自己带着黑鹰到了房间就开始安排下一步计划。

他和李进之前还能维持表面和平，现在算是彻底撕破脸。这次老爷子的维护，让他觉察出一丝异样。

明明都是一样的人，老爷子区别对待。更偏心李进，不但生意上更倚重李进，就连遇到事情也更相信他。

这个认知让柳爷很不爽，凭什么李进说什么他都信，自己已经把证据摆在他面前，还得不到信任？

在这样下去，李进越来越受到欣赏，自己岂不是要低他一等。这是柳爷无法接受的，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他都要除掉李进这个劲敌。

另一边，方轻候两人回到房间，分别坐到床上和椅子上。过了几分钟，陆羽抬头道：“方哥我饿了，要不咱们吃点东西？”

“嗯，让他们送上来。”

方轻候点头。

确实应该吃点东西，吃饱才有力气思考。

饭菜上来很快，陆羽端着一盘炒饭，塞两口之后，含含糊糊道：“方哥，你说柳爷会和李进对上吗？会不会回去想想，直接怂了。”

方轻候摇头：“不会。他们两已经撕破脸，就算他想怂，李进也不愿意。”

把筷子上的牛肉送进口中，咀嚼两下咽下去，继续道：“张耀浩现在明显更看重李进，柳爷心中不平衡，自然要想办法把李进拽下来。”

一边说，嘴角勾起冷笑。张耀浩原本把他们两人当到老大的位置上，是想让他们相互平衡，可没想到两人用力过猛，直接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李进被拽下来，空下来的位置，他志在必得。

“我在车上看黑鹰表情不对，他是不是看出什么？”

陆羽筷子夹着米饭，停在嘴边，有些担忧道。

黑鹰和他们相互都知道对方把柄，可这不代表对方是他们自己人。以他对柳爷的熟悉程度，想要破坏他们的计划，不过两句话的事情。

“他应该没有那么蠢。”

方轻候毫不在意，慢条斯理的吃饭。

见他淡定，陆羽也不在担心，埋头继续吃饭。不过两分钟一份炒饭就下去，端起旁边的炒面继续狼吞虎咽。

接下来两天，柳爷没有在找他们，像是在忙什么事情。方轻候猜测是和对付李进有关，没有往上凑，而是带着陆羽天天往外跑。

“方哥，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玉？这都把江城跑一半了，就没一个相中的？”

陆羽一脸疲惫，仿佛被吸干了。

他很苦恼，方哥最近两天带着他把江城半座城都翻遍，就为了找什么玉石。

“程伯那个棋盘不错，那么闲置有些可惜。正好这段时间闲着，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玉，给他做些棋子。”

方轻候端着水喝了一大口，走一下午，他也有些累。

陆羽躺在床上，一脸苦涩，不就是个棋盘，有什么好可惜。知道他的性格，接下来只怕还有的劳累，他还是自己想想办法。

“要不明天我出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打听到哪里有好玉。”

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期待问道。

方轻候知道他这两天跟着自己辛苦，便点头：“那明天你去打听，我在去别处看看。”

差点忍不住从床上蹦起来的陆羽，抿着嘴笑：“好，希望明天能有收获。”

心中则在想，终于能休息一天。

次日离开酒店，两人分开的时候，方轻候还不放心的叮嘱：“注意安全，做事低调一点，小心尾巴。”

“放心，我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

陆羽点头，大步流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