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交易失败，洪江动手时我让人去找人来帮忙，当时没人动。”方轻候抿嘴，脸色有些不好“回去之后严不听命令的人，位置交给其他人。”

“这和王成有什么关系？”

张耀浩没有耐心，失去以往冷静模样。

柳爷望着暴躁的人，手心开始出汗，心情有些复杂。刚才方轻候帮他挡下果盘，还是有一丝感激，见他被训斥，心中即一丝幸灾乐祸，还有一种担忧。

不管同时怎么想，方轻候都不知道。正忙着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面前张耀浩，根本分不出精力去关注他。

“不服从命令的人当时是被王成阻拦。”

只是简单一句话，让张耀浩等人瞬间明白。

他们这样的组织，踩着别人上位不是什么稀罕事。就像方轻候现在的位置，在很多人看来，就是他干掉李进才得到。

客厅中陷入沉默，方轻候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只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沮丧和愧疚。柳爷心中有些可怜面前年轻人，手下不争气，连累他被骂。

在想想自己被信任人背叛，一种难兄难弟的情绪在心中滋生。

“老爷子，这是不能怪他。李进的性格您清楚，手下人都被他弄的勾心斗角，王成心思太多，陷害别人，现在被别人报复，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柳爷犹豫片刻，开口给方轻候求情。

“哼。”

张耀浩冷哼一声，脸色缓和不少。

察觉到身上压力少一些，方轻候微微转头，满脸感激看向柳爷。还不等道谢，身前张耀浩率先开口：

“这次算了，再有下次别怪我不留情。”

包养很好的面庞只有眼角有些皱纹，狭长眼睛微眯，里面透着危险。警告之后，提醒道：“回去把手下人管好，不要在添乱。”

“是。”

方轻候重重点头，眼中带着认真，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捣乱的手下人算账。

见他态度端正，张耀浩脸色缓和不少，视线在他身上移开，落在后面的柳爷身上：“还有你，手下人有问题，这么长时间居然没察觉到。不但损失货，还折进去不少兄弟，这个老大怎么当的？”

柳爷不敢回答，只是眼底带着阴翳。被最信任兄弟背叛，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摸着自己现在还没好，以后也不会好的腿，心中恨意渐浓。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您放心，我一定会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人都已经在警局保护下，这时候去动他，那是找死。”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气，再次飙升，张耀浩拍着桌面，双颊通红“早没有察觉，心在损失惨重，这是一个惨痛教训，以后学聪明点。”

“那，就这么算了？”

柳爷不甘心。

张耀浩恨铁不成钢瞪着他：“现在不是你追着他打，而是警察会不会放过你。被警方盯上，要是再不收敛，谁都救不了你。”

心中叹气，小柳还是太冲动，容易意气用事。如果是李进，他手下绝不会发生这样事，因为他根本不会这么信任一个人。

他们这行不怕多疑，就怕信任。

柳爷憋着一口气听老爷子训斥，半个消失之后，才从别墅离开。当方轻候准备一起走的时候，被张耀浩叫住。

“方轻候留下，我还有点事情要交代你做。”

已经快走到门口的柳爷转过头，望着方轻候，眼底不服和不甘闪过。方轻候察觉到身边充满敌意视线，一脸茫然。

看着柳爷背影，方轻候内心叹息，好不容易获得好感，又被老头子一个举动给破坏。调整好心态，平静中带着一丝好奇，转过身问：

“您还有什么吩咐？”

盯着眼前年轻人，张耀浩眼底带着犹豫。对这个刚顶替李进位置没多久的小子，并没有多少好感。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柳爷受伤，手下一团乱。在没其他得力人能帮他办这件事，不得已只能找他。

“最近有一位老客户要过来拿货，你招待一下。”

目光深沉，声音浑厚。

方轻候一愣，脸上带着惊喜，还有一丝忐忑，心中却在猜测张耀浩这次是什么目的。是新一轮的试探，还是真的手下没人想要重用自己？

“流程还和上次一样？”问完之后，有些不自然摸摸头发“要不，还是让柳爷来办这事。”

张耀浩见他如此，认为他是想到上次交易失败心虚，怕自己做不好。知道怕，能认识到自己不足，还不错。

经过上次试探，能确定对方是个颇具能力，有几分胆色的人。只是还不能完全信任，这次要不是柳爷被人盯上，他也不会让方轻候去接触老客户。

“他不行，被警方盯着，一旦有异动，不但他会被抓，还会连累生意。”

张耀浩皱眉，抬手摆动两下。

方轻候心中冷笑，只怕在他心中柳爷被抓是其次，最重要是怕生意被搅黄。这人丝毫没有老人家的慈心，手段狠毒。

“可我没经验。”

故意露出担忧。

一个滴水不漏的人会让人欣赏，也会让人防备。有缺点的人才好控制，张耀浩强势，多疑，想要获得他的信任，有能力同时还要表现出适当缺点。

果然，张耀浩并没有生气放，反倒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着肩膀鼓励道：“你只要照章办事，一回生二回熟。”

方轻候自然是点头，脸上带着惊喜。表现的太过，会让对方认为是无能，容易适得其反，凡事讲究适度。

“这次货都在窑厂，你亲自带人去拿。货不要在手上停留太长时间，和对方见面不要多问，拿了钱就赶紧离开。”

张耀浩赞赏点头回到沙发上坐下，沉声交代。

不管他说什么，方轻候都一脸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各个环节，各种细节，张耀浩叮嘱整整将近半个小时。

和上次给他交易任务态度完全不同。

等他走出别墅，坐山车才重重松口气。察觉到于青等人视线，他什么都没说，闭上一眼沉声吩咐：“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