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你！” “不用谢。”小护士笑了笑，转身走了。

看着缴费通知单上的数字，赵小艺只觉一阵无助。她和长安上个月才毕业，虽然在校期间打工攒下了一点钱，可是租房子、每日的生活开销都需要花钱，现在银行卡里也不过才三万多块钱而已。

而且听那个小护士的意思，这只是初期费用，后续治疗还需要很大一笔钱。现在银行卡里的钱连前期费用都不够，更何谈后期治疗？

此刻心口仿佛压了一座大山，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点开通讯录翻了翻，一路滑下去都没有找到适合借钱的人，张晓玲的名字突然出现在眼前，她犹豫了几秒钟，拨了过去。

“小艺！”对面传来张晓玲兴奋的声音：“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我还以为分开半个月你都忘记我了，算你还有点良心，让我猜猜……你要和顾长安结婚了，对不对？”

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她一开口，声音带着难掩的疲倦：“晓玲，其实挺不好意思跟你开口的，但是我实在找不到别人……那个，你方便借我点钱么？”

“借钱？”手机里，张晓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错愕：“你要干什么？”

“我爸爸住院了，情况很危急……”声音突然哽咽，她仰头深呼吸几下，强压下鼻尖的酸意：“现在马上要交五万块钱，可是我的银行卡里只有三万，所以想问问你方不方便借我两万块钱？”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张晓玲立马应道：“和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跟我说这么见外的话我可要跟你翻脸了！不就两万块钱么，你把卡号给我，马上给你转过去。”

张晓玲的痛快让她深感意外，上学时虽然她跟张晓玲的关系不错，算得上闺蜜级别，可是在学校和出了社会终究是两码事，她实在没想到张晓玲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一口应下。

满腔的感动无法言说，她吸了吸鼻子，说：“谢谢你……等我发了工资立马还你。”

“叔叔看病要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也知道的，我上学期间大手大脚惯了，没攒下什么钱，也就只有这两万多点，剩下的恐怕要你和顾长安自己想办法了，对了，他不是认识一大堆有钱人吗？应该可以借到一点吧？”

提起他赵小艺心口泛过一阵酸涩，他何止是认识有钱人，他自己就是中国首富的儿子，怎么可能会缺这两个钱？可是这话让她如何说出口？

“对了，”张晓玲突然想起什么：“我听同学说你和顾长安已经领结婚证了？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我告诉你，我可要当伴娘的，你要是敢不邀请我我跟你没完！”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她幽幽开口，带着些许茫然：“我一整天都联系不到他。”

“啊？怎么会这样？”张晓玲傻眼：“他没带手机吗？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太多的话堵在胸口，像是湿了水的棉絮，杂乱而沉重。

“三言两语的说不清，以后有机会见了面我再跟你细说吧，我要去交费了。”

“哦……好，”张晓玲不敢多问：“那我现在给你转钱。”

挂了电话没几分钟，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收到一条短信提醒。

钱到账了。

她直起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脚向交费窗口走去。

第二天清晨。

狭长而安静的走廊里，赵小艺合衣睡在长椅上，长椅不算宽，她侧身刚好能勉强睡下。

赵小艺枕着黑色的小包，蜷缩着身子，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团阴影，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咯吱”一声轻响，赵小艺被惊醒，猛地睁开双眼。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端着托盘从重症监护室里走了出来，赵小艺急忙跳下长椅向她跑去。

脚刚一触地，小腿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咬了咬牙，扶着墙踮着脚尖向前挪了两步。

“您好，我是赵成新的女儿，请问一下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扫了她一眼，毫无温度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病人情况很危急，肺部出现感染需要马上手术，腿部断裂严重，专家会诊之后会决定要不要截肢，如果需要截肢的话将会和肺部手术一同进行，你先去交一下手术费。”

她的心一沉，问：“要交多少？”

“整个费用下来需要二十多万，你先交十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