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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叛变之人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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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驻足于前便单手拎一只杯自斟自饮起来,喝完一杯,仰了仰下颌,“你学还是不学?”

话语狂意不掩,却端的风流潇洒逸致,这般自信底气也不虚。

“事师之犹事父也,”

宋想容轻置琴于地,手捻玉佩红绳便垂着玉佩下的穗逗起虎奴来,虎奴探爪捞那玉佩穗欢快地小声咪呣,启唇不慌不忙,“拜师可以,但为人师,必先得叫人服。”

“我不说假话,你肯信就拜,不信就罢。”

宋想容松了玉佩任由虎奴怀去把玩,沉吟片刻抬眼看着来人。

乔天涯,天涯客。

这琴弦和琴面都打理甚佳,定然是惜琴之人;一身飞鱼服虽昭显着是入世之人,却仍有这自在酌酒赏春的闲趣。

琴弹得好,此话,多半不假。

他的肩上落了春的光亮,沾了些飞絮,望他眸中尽然潇洒人间的璀璨星光。与人目光相接不躲不闪,双方均沉寂半㫾,似是听春,又似画面定格在此刻。

世间难得知音客——轻拂袖复而勾唇淡笑道:“信你了。”

傅清瑶杯酒下肚似雨落江心,虽不图这点儿,也确实搅乱了几分思绪。两颊隐有烫意,许是那交杯喝得太急,耳前听得乔天涯感叹,方才想起来推拒。到底没听清他讲了些什么,心里念着若真是个本分人来办个本分差事,既不营谋差遣。

又不趋势升迁,又非谏官言路,一连在任几年,倒也无荣无辱。

她推杯换盏间,面上只是挂着浅淡的笑,时而点头应和,出声答个一句半句。那笑意在酒精的熏蒸下略显耿真。

她目光刻意不去扫对面那存在感极强的人,只因深知,只消片刻便会难以集中精力去想些什么。那不时投来的视线太过灼人。于席间在坐,或许看起来还带着审视与盘算,于己那自然不难猜。

他早就熟稔于对着自己,把那些本应通向言语的意思写在眼神里。

入朝这段时日,来了去,去了来。似游蜂似的身分。

官居人下,东指西,西指东。忙得焦头烂额时,总有他的身影。自

宋想容是想过,也辗转反侧,心问口,口问心,日复一日地念着。

倒像急雨骤临前那浓云漫天,雨也不是,情也不是。如今的交情…到是糊涂些耐久。

正出着神,注意力中只落得“莫谈国事”等等几字。

宋想容接着乔天涯提议时候尚早,要与各位同僚席间游戏一番。

她挑眉开了扇,好奇望着那摆出来的木雕小牌,曾听人说过,看着倒也确实有趣。

那厢熟悉的声音再起:“指挥使这么高看?哪像读书的人。”

闻言轻笑,倒是不像。

宋想容脑海里适时记起了为数不多的几折子戏,牡丹亭,雁儿落。咿咿呀呀的唱腔萦绕,柳浪闻莺,好不热闹。

她指腹轻搓着小毛竹的扇柄,那细细打磨下的木制纹路此时仿佛硌起了人,其上细小的圆圈印纹如目如炬,不知是在审谁。

大概是因为酒。一番佳话一番新,游戏如何却认真。

杯中的盈盈醇色,倒是可以借口挡下许多的不应当。

不应当走神、不应当乱想、或者也不应当坐在这个位置。

几乎是可以碰到的距离。那隐约却并不存在戏词声音未停,断断续续地混在舌尖,荡了一圈着再咽回去。

“”偎熨得体酥融,度情肠款款通,启玉肱轻轻送,轻温香把阳气攻……”

宋想容无声念着,着实引人大胆了些。

她双腿不经意交叠,抵足落靴,只着净袜试探了过去。

官靴太厚,便干脆搭上了小腿。单臂撑着腮,依旧挂着那波澜不惊的诚恳淡笑瞧着他们发牌,心里荡起的却是那浪词小调。

她足尖贴着小腿弧度从下逡巡至膝弯,再缓缓撤回。

习武之人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每一寸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地彰显着体量与力量。

他确实生得了一副好身体,一时不知哪里来的吃味,脚尖已然点上了膝头。得了满意的着力点,缓缓将足弓贴了上去。

席间的插科打诨未停,知他乔天涯的注意力早已不在上面,也知那道目光正蓄势待发地策划一次侵略。

宋想容有意避开,搓着扇柄的指尖紧了紧,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扇骨打发掉那些隐约的紧张。

她心里倒是生出了几分做坏事的成就感,眼角也含了些客套之外,若有似无的暧昧笑意。

“这不是狐狸么?” 席间传来一声,动作仅因此停顿了片刻。

是啊,是狐狸。

她默而不语,足尖自膝头并入腿间,沿一侧缓慢而细致地挑上去,蹭着那腿根如狐尾轻摆。

那边四王爷笑着接话茬调侃,他到一点也不含蓄。

而自己为那厢的招狐之言,敛着情绪轻轻踩了那腿根一脚。

她视线烫人,屋内热气也蒸的慌,颈侧已隐约有了汗意。

随着木片应声落地,本在酒席间不起眼的声音,落在自己耳中,恰好敲碎了那些轻佻词句。

漫长的无声战事该告一段落。

宋想容意欲收脚,反被一把握住。虽是意料之中,但事到临头方觉,关于后果的事,自己并未准备好什么。

他扣在脚踝上的手有些烫人,那温度隔着布料直白地涌了进去,连同一点也不打算客气的指尖一起。

宋想容热度顺着本不相接的肌肤直蹿耳根,脸上的平静温和的笑终于在红晕中隐约显了些裂痕。

…许是太醉了。

蓄着力想要撤回,奈何却挣不开那副铁爪。

乔天涯带着薄茧子的指腹抵着踝骨卯足了坏劲儿地揉捏着,蓄意报复一般没有放过任何一寸可以侵犯的肌肤。

筋连着骨,骨连着皮,难以招架的酥麻感顺着脚踝爬上了后脊。

她指尖紧了紧压下呼吸,让胸口的每一次起伏保持在特定的高度,不显过火也不至令人一帮酣客觉察…直到他面前的杯沿碰上了桌面,镗啷一响。

她敛足蹬靴,俯身替余犹敬捡起那牌摊在桌上,换回了那副惯用的表情推杯谢酒。

既是心中忍得,那么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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