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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另一个下马威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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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裴余光瞥见一人跟踪于后几丈艮处,便装作无异继续向前踱步。

他临于墙角,蓦地运起轻功飞踏而上斑驳屋脊,脚踩细雪无声飞跃于瓦片层叠。凛冽东风掀起墨色斗篷,夜色里隐约瞧见里头鸦青衣袖及腰带上冷冷寒光。

他发丝龙飞凤舞于青砖白墙黑瓦,夹杂星点雪白同夜幕星烁。等候绕入无人街道减缓脚程,一跃而下立身于皑皑小巷。

“出来玩罢。”

傅裴轻声道于身后远处人影,“你只是在自投罗网。”

随即,傅裴抽出腰间盘伏飞爪百练索,抖动展开索链精钢噼嗦,速划过地面细碎火花四溅。

那歹人也拔刀而出,飞身上前。调动内力跃起绕至身后那人侧面,手中钢索斜刺而出,缠住那人手中利刃。

歹人反手持刀一搅,暗劲使出刹那弹开钢索。顺势弧抡半圈,铁爪直取歹人门面。谁料那歹人速度极快,横刀挡于胸前,钩爪再次划过刀片,激起阵阵尖锐铮音。

那人撑刀借力于地忽地腾空跃起,竖刀直立就要劈下。

傅裴快速急退堪堪躲过,借机攻其下盘。

那人躲闪不及,只好狼狈抵刀背挑开几许角度,绕开那下三滥的攻击,可钩尖还是蹭破了股处皮肉。

那歹人受了伤,还险些丢了重要部位,气急败坏的边斗边口吐芬芳问候列祖列宗,手中招式也逐渐无了章法。

傅裴眯眼瞅准时机快速出手,于破绽缝隙掷入铁鞭,勾指飞爪爪钩大张,迎面扑于歹人胸腔。

歹人愣神间看着那寒极铁爪穿过自己身体,而后拔出一串冷冷红梅,血肉模糊。

都结束了。

长吁出一口气,霎时雾霭缭绕。抬头,眸间泛起天幕丝丝鱼肚白。自言细语于空荡巷口,道:

“是时候该回去了……莫叫顾倾歌惦记。”

白云蔽日遮住刺眼阳光,一片顽强茂盛绿草入眼。

偶尔蜻蜓停歇,偶尔蜜蜂采粉,暖风拂过树上枯叶飘落在湖面上,扬起涟漪小圈荡开。

傅裴身披大红衣袍,宽大外衣随风拂起看不清身形,五指蜷起紧揣小刀,身后马蹄声渐进,熟悉的低吼声响起。

他细臂张开扬飞披风,脚下利落旋转不见风尘,手腕用力刀口直抵人喉脖。

——可服?

赵青旌眼见锋利刀口近喉,脚步不自觉退后手肘弯曲回伸,奈何敌不过一个看破一切之人,精致小刀终是划出一条血痕。

他手腕被趁机控制,刀柄反而直指自己咽喉。五指被掰开,有利的武器离身。

傅裴思绪万千,一瞬间怔神。

赵青旌五指弯曲泛白目视后背,双手如蛇缠大刀而行擒住眼前两人手腕,脚下腾空而起鞋靴朝身后人下颚踢去。

傅裴脚再次在半空中凝力旋转一圈落地时朝头颅而去。眼神逐渐变寒冷显出杀气。

他单肩上抵着刀口馅肌肤之中,鲜血溢出染湿黑衣,手背挡住刀柄防止伤痕更甚,嘴角微扯。

傅裴掌心出力击开大刀,乘胜追击力度不减劈向手腕刀应声而落,手肘直击胸膛,细小的骨头碎裂声。

这军营里毫无一丝作战之气。

“可这是我的兵,我还要带着他们,挣出一个未来。”

傅裴飞身上了比武场,审视一番台下军士,朗声说着。

“你们自以为反对攻讦于我,便是保住自己虚伪的面皮,而在我眼中,在场诸位,不过是些荒唐可笑的纸人。当褪去家族煊赫的外衣,你们将一无所有、一事无成!”

赵青旌成为了他杀鸡儆猴的那一份子。

眼前仿佛已布满那烽火满城,号呼声不绝于耳,天际被硝烟染作扑朔的灰白,城池石火光阴间崩塌成断壁残垣,墙瓦都作灰飞的景象。

——且把青锋破长空!

顾倾歌在下面看着。

没有机会。

这真是弱者最好的借口。

傅裴之前跟顾倾歌说过:“他若是没有自信的话,就不能够在这里。”

顾倾歌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傅裴把顾倾歌作为了另一个选择点。

“我只是一名女子,或许现在你们都觉得我不应该站在这里。但是,如今站在这里,成为你们的统帅。我的身高、性别、能力,你们都可以质疑,但只要我担任你们的统帅一日,便只能服从于我。”

傅裴给了顾倾歌一个机会。

台下几个子弟小声叫嚷着,眼中尽是不服与轻蔑。

小鬼窃笑,妄擒她入地狱。

惨呼出声,却是难解桎梏半分。

顾倾歌手起刀落,指尖染上一层尘土与鲜血。杀鸡儆猴,方为上策。

他们尽是些纨绔,何曾见过如此场面。

顾倾歌胸腔气力呼之欲出,微笑尚未绽,瞳孔骤缩,火急火燎咬碎他们一腔颓靡,举起手中刀。

从伟大崇高到荒谬可笑,不过一步之遥,反之亦然。

“我若是心中蔑视你们,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你们是否甘心一生籍籍无名,是否愿意一生窝囊纨绔,是否希望与我一同征战天下、铸下赫赫功名。胸怀智勇者,方能无所畏恐,为着信仰,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荣耀必将属于我们,我来,我见,我征服!”

“我答应你们,一年之内,你们必将以敌人之血换取荣耀加身!”

世人皆道傅裴自私冷酷多疑,潜龙在渊数载伏,又何必与夏虫饮冰?

顾倾歌第一次觉得系统说的那些也未必是真的。

傅裴给了顾倾歌一柄利剑,淬炼在光辉之下却被摒弃于深渊泥沼,这是腐朽基石中所封存最锋利的剑刃,通体纯澈的白乍着刺目的寒芒。

抛开那足以割破世间具物的刃锋它完美无瑕,腐朽与不曾攀爬它的躯壳,连凛冽肆意的寒风都在这片腐朽之地上收敛,它将风声割破不沾染一丝尘埃灰烬,最纯粹的寒芒就在废墟间乍亮。

此下的土地上岁月堆积的黄沙风尘已然掩埋残垣上残存的血渍,不再有腥血气息而仅存破败,这柄利剑便在这批土地上沉声嗡鸣,吟唱着杀戮后残存的喑哑,逐渐传遍每个角落,最纯澈的剑刃轰唱着对战争的泣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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