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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现在的她不一样了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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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所想般,她五官像是精雕细琢过一样,如此美艳,如此动人心魄,连身为女子的自己心跳都漏跳了半拍。

这样的人儿,该是女娲最得意之作吧。在喧闹中,她面不改色提裙离去,留下众人向老鸨吵着要千金换一夜春宵,但都被一一拒绝了。

“公子?公子!菜需要热下吗?”

“不必了。”

应答过小二后,丢下银两就离去。歌舞结束。

四王爷也本该离去,但不知为何她的身影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想起时感觉心跳快得都不像自己的了。

他想,我是爱上她了。

于是回宫日期推迟,在附近买了座府邸住下。听说之前许多人掷千金备厚礼,就为博她一笑,却都被退回,想来她不是寻常女子,便清晨写几首小诗托人送去,见人回报说她收下,便更加确信她的不一般。

于是,四王爷每天批完繁重的奏折后,都会照例写诗送她。送了足足一月有余,她忽然出现在府前。

那一夜,他们把酒畅言。到最后她已酩酊大醉,抱着酒壶趴在桌上呢喃着,凑近听才听清她在反复说着什么。

烛火炸裂发出声响,把四王爷从回忆中拉回。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中早已被她占据,只好暂且将这些搁置一旁,快步去寻她。

四王爷在推开她房门的那一刻,耳边又回响起那天她醉酒时的梦呓。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妍洱抬手拔出发簪,三千青丝瞬间如瀑布般倾落在身后。落座于桌前,兀自抚镜自照。

忽的“咯噔”清脆一声响,一块木牌从衣袖滑出。

妍洱俯身捡起翻来看,“妍洱”这几个烫金大字便落入眼中。

这木牌也不知何时塞入,一路颠簸竟也没掉落。将木牌搁在桌面,妍洱抬头瞧着镜内姣好的面孔不禁有些出神。

虽说自己是皇室后裔,但对那向来没什么好记忆,在内心深处觉着现在才是真正的家。

念起“家”这个字眼,眼前便自然而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妍洱看着她的模样,眼底逐渐浮起些许笑意。“家”一向离自己遥远,自己也一向是被落下那一个。

曾还可怜乞求他人爱怜,就为求来“家”这个字,现在想来如此可笑。在这不公的命运里,在这吃人的世界里,慢慢觉着依靠他人是最愚蠢的想法,唯有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于是逐渐学会了伪装,千人千面。

妍洱也学会情场做戏,看似浓情蜜意,爱得热烈,其实心里毫无涟漪。也常眼含笑意,但不并达心底……

最后伪装到迷失了自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直到遇到她。

说来好笑,阅人无数的自己竟一开始都没认出四王爷。

她便毫不在意。但后来发觉着她是最特别的,身上总拥有着常人没有的东西。虽说特别,但非要讲出个特别之处也说不出所以然,可就偏偏就对四王爷开始上心,对他着了魔。

再后来,四王爷才吐露真实身份,知晓的那一刻也并未有过多的讶异,一早就认为他这样的人绝不是寻常人家。

四王爷爱诗词,每天总会坚持写首诗词送来。

她爱看他写,四王爷送来的每首诗词至今都收藏着。闲时就会掏出回味,每每此时丝丝笑意与甜蜜便悄然爬上嘴角和眼底。

他爱笑,她也爱看四王爷笑,她笑起来似是阳春三月里的一抹春风,嘴角弧度勾起,像勾住了一个太阳,温暖耀人。

就这么一点点打破她内心一切枷锁,将我从黑暗拉出,拉进她温暖的世界中。

尝过光明,怎还会舍得回到阴冷中。当有天早晨嘟囔着今日的诗词怎还未送来之时,才意识到已经离不开四王爷了。

妍洱已经深深陷入自己曾不屑的爱情沼泽中。以往的经历让内心警钟长鸣,知晓这是危险的,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甘情愿一步一步走进这个“牢笼”。

罢了,就最后这么一搏,赌这么一次,用所有情感赌这抹阳光会永照耀着。我就像是不要命的狂热赌徒,将全身家当都押这上面。所以在她询问可愿跟着他时。

妍洱便毫不犹豫应下随她入了宫,成为了他的贵妃。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终又回到皇室,这一世与皇室的缘分怕是解不开了。

“妍洱,你在想什么?”

轻柔呼唤将妍洱思绪拉回,那人走过来将头轻搁在肩上,用鼻尖蹭了蹭脖颈。

痒意让自己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抚上他柔软头发。

“在想你,我的陛下。”

事实证明,妍洱赌赢了,拥有了属于他的太阳。

妍洱很清楚的明白曾经的他对旁人的苦痛向来抱有冷漠且疏离的态度。

这个特质,在听闻他人的倾诉时显得尤为强烈。

并非都是风里来血里去,警戒心极强的孤僻性格,也有妍洱这样热衷于与人交际探取情报的。

而三教九流之地,那些阖着眸子沉醉于大麻,间或撩来一眼的妓,女们嘴里,最是容易掏出足够价值的秘密。

妍洱喜欢和她们交流,曼妙又热切的姿态令人流连。但当她们絮絮叨叨倾诉起生命中漫长崎岖的磨难时。

妍洱常常会出奇的不耐烦。耳烦躁地轻微抖动,指腹反复摩挲长裙飘飘里的那一把剑,靴尖吱吱叫着在地面转过半圈,尽管妍洱仍然保持着倾听的姿态,但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出,留下一句质问: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内心的野兽蛮横无理地张牙舞爪,咆哮着厌恶和排斥,即使是妍洱的面上仍然含笑听着,想象中已经第一百零一次俯身哺住他的唇舌或咬开他的喉咙。

妍洱轻视他人的痛苦,是基于自身曾经经历过大得多的痛苦之上。

独行者会悄无声息地咽下伤痛和疤痕而闭口不言,于是相比之下。

妍洱轻而易举地判断传达到她耳中的苦难还不够格,并不值得她为此惋惜出声。

然而现在的她却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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