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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侠肝义胆

黑淤泥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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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升了起来,把黑夜照得亮了些。

这时又起了一阵凉风,吹来阵阵寒意。

陈封心急如焚,不知道那帮人把欣欣怎么样了。虽然他警告过了,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守承诺——等自己到了就放欣欣。

陈封没有选择报警,因为歹徒承诺只要不报警,就不会伤害人质。他相信,如果歹徒说话算数,自己就能保证欣欣平安无事,因为他想这伙人的目标是自己,大不了他们要了自己的命。而死对他来说早就不是什么可怕的了,如果他们一定让自己拿命换欣欣,万不得已,就换了吧。

陈封当然也想到了自己当年的那些弟兄,可是他们都已娶妻生子,又怎能再让他们跟随自己出征,去打打杀杀的呢?何况他已经抱定了以命换人的最坏打算。

牛哥真的没动欣欣一下。不过这倒不是因为陈封的警告,而是他一直坚守一个原则,那就是:一不杀人,二不强奸。

杀了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的保护伞一再强调这一点。所以这次牛哥也并不想要陈封的命,只是想给他放点血,让他学习学习一些社会常识,同时也长长弟兄们的士气,长长自己的威风。至于女人嘛,小孩子们都会唱“天涯何处无芳草”,漂亮的多着了,有钱就有女人,所以他总是教育他的弟兄们说:“只要弄到钱就行,想玩女人到店里去,公平交易。”

陈封快到指定地点时,也老远就关了车灯。来时牛哥告诉他这一点的。他怕遭暗算,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的两侧。

他心里清楚,现在自己的安全就是欣欣安全的最大保证,如果自己也落入坏人手中,那就只能听人发落了。

还好,此时已经有了月亮,所以陈封放心了一些,起码不会有人能偷袭自己。

陈封到了指定地点,在空地的中央停下来,但人还骑在车上。他环顾四周,是一些工棚、窑洞,可能长久弃置,已经荒草丛生。

在前面不远停着三辆车。陈封以为人在车上,刚想喊话,却看见从对面房子里陆续走出一伙人。他数了一下,共八个人,都是男的,而没有欣欣。

陈封正要发问,对面中间一个又高又粗的人说话了:“小子,下来呀,怎么着,还想飞车夺人啊?英雄救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到这里,那人语气变得恶狠狠的。

陈封听出这正是电话中的那个人,便下了摩托车,往前走了两步,问:“人呢?”

牛哥见前面的陈封个子也挺高的,头发有些长,脸上看不清,不过看起来并不粗壮。他想,就是这个人把自己两个弟兄轻巧地拿住了?他能有什么本事呢?今天倒要见识见识。于是他阴笑着说:

“想她啦?就看你这护花使者能不能满足我的条件了!”

陈封一心想救人,就冲着对面那人道:“别废话,我要先见到人。”

“嗯,有道理,带她出来。”牛哥道。

这时,陈封看见他们的身后又走出三个人,中间的正是欣欣,虽然看不清脸面,但从外形上可以断定。而欣欣两边各有一个男的,显然是被他们控制住了,嘴里还塞着什么东西。

陈封看见了欣欣才略略放心,他安慰她说:“欣欣你别怕,我保证,如果有人敢动你一下,我必杀之!”

“哼,口气不小,勇气可嘉,”牛哥冷笑着赞叹说,“只是,你有这个自信,有那个能力吗?我知道你是想安慰她,可以理解,不过你放心,我说话算数,你来了,我绝不为难她,欺负弱者向来为我不齿,何况是个女人,本人向来奉行人道主义原则。”

看来,这还是一个有文化有原则的流氓,陈封想。

欣欣使劲地“哼”着。陈封明白她想说什么,也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于是对牛哥说:“你放了她吧,她的确不是我女朋友,那天我认错人了,怨有头债有主,你们找的是我!”

“可是我们要先把账算清,现在不管她是不是你女朋友,”牛哥冷冷地说,“而且,我又怎么知道你们没有骗我呢?你既然能冒着生命危险来,就说明你们关系非同一般。”

“那你想怎样?”陈封问。

在这种情况下,要以武力安全救出欣欣是不可能的。这一点,陈封很清楚。虽然这几个蟊贼他没放在眼里,但毕竟欣欣被他们挟为人质,他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快过他们架在欣欣脖子上的尖刀。所以陈封知道自己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条件,他想他们顶多要自己的命而已。为了救下欣欣,他无所顾惜,他只是怕他们说话不算数。

“不怎么样,你也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小命,我们也是好意,想给你上一课,不过,你得交点学费。”牛哥冷冷地说道。

陈封以为他们想要钱,就问:“你想要多少钱?”

牛哥突然笑了,阴阳怪气地说:“俗气,俗气!我最讨厌人不论什么都提钱,钱不是万能的,你不知道吗?”

“那你要什么?”陈封不解地问。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我收学费从不收钱,只收血。”牛哥冷冷地说。

他把“血”字说得狠狠的,透着杀气,让人胆战心惊。

不过他又马上阴笑着对陈封说:“其实,你的热血同时也证明了你对爱情的真诚,不是吗?一举两得,算来你也不亏。”

这时,“假发”早按捺不住了,急吼道:“大哥,别跟他罗嗦了,量他也不会自己交学费,让我去取,看我不把他剁了!”

说着,“假发”就径直向陈封走来。

欣欣自陈封来了之后,心里就稍微安稳了些,对陈封的恨意也减了许多。她钦佩陈封的勇气,但也不禁为他担心起来。结果会怎样,她不敢想,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攥着一把尖刀向陈封走去,她的心怦怦直跳。

陈封当然也看见了,不过他认出了来者就是那日的“假发”,那走路的样子和硕大的嘴巴,以及那粗哑的声音,一下就能判断出来,只是看不清楚他的毛又换成了什么颜色。

陈封并不害怕,知道“假发”不过是个假大个子而已,但看他的刀比上次要长多了,亮闪闪的,还是不禁绷紧了神经,目光“唰”地凝聚到了他的刀上。

暮春时节,夜间气温已经不再太冷了。陈封知道此来免不了生死搏斗,为了伸展自如,就故意穿得很少,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和一个羊毛背心,外套一件夹克。见“假发”持刀向自己走来,他便不慌不忙地把夹克脱下来,扔在了车上。

“假发”一边走,一边恶狠狠地说:“小子,那天大爷小看了你,今天你就等死吧!”

从话音里,可以听出他异常激动。是的,马上可以一雪前耻,他怎能不激动呢?可是正因此,他又犯了上次同样的错误,就是不冷静。一不冷静就容易出错,这不,他只顾奋力向陈封砍去,却忘记了陈封善于转身,当他的刀落下时,才发现刀下无人。

而当“假发”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陈封一脚踹在了他的腿弯上,他“啊”的一声,便一下单腿跪下了,像求婚一样。陈封又一脚踹在他的脖子上,他就“啊”的一声趴下了。

“漂亮!厉害!”

牛哥见陈封果然很不一般,情不自禁赞道。想这陈封幸亏没有三头六臂,要是再有三头六臂,那还了得。

虽然发现陈封很厉害,但牛哥丝毫也没担心,因为他手里有欣欣。他知道实在不行该怎么制服陈封,现在不过是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欣欣看见陈封把“假发”打趴下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这时她看见又有两个人向陈封走过去了,不由得再一次紧张起来。

这两个人也都手持长刀,走至近前,分在陈封两侧。

陈封清楚他们的用意,是想前后夹击。他双唇紧闭,把脸侧向右边的人,朝前进了一步,看起来他要对付这个人。

右边的人便举刀砍向陈封。

陈封知道后面的人肯定也同时向他挥起了刀,所以他迅速往边上一跳,闪开了。

前后的两个人差点砍到对方,急忙收手。

这时,陈封迅速蹲下,长腿一扫,“咕咚,咕咚,”两个人都摔倒在地。陈封想捡一把刀在手,却发现“假发”又向他扑过来。

“假发”刚爬起来,看见自己的两个同伙正要攻击陈封,便想在一边趁陈封不备偷袭。他见陈封要去拾刀,就挥刀扑过来。

陈封来不及拾刀,赶忙闪在一边。

“假发”一刀落空,又抽刀平削。陈封眼疾手快,双手同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跟上次一样,用力一拧,再一掀,下面脚一踹他腿弯,“假发”便被牢牢控制住,动弹不得。

“假发”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次被擒,恼怒至极,大骂不止。

陈封便用力掀他的胳膊,疼得他嗷嗷叫。

牛哥这次没再叫好,他铁青着脸,一方面怒自己手下无用,一方面气被陈封出了风头。不过,他还是打心底佩服陈封的身手,陈封的速度和空手擒拿的本领让他始料不及,看样子如果再上去两三个也无济于事,而且他还看出,陈封并没有动狠手,如果他像自己人那样下狠手,如果他手中再多把刀,那自己人倒下可能就爬不起来了。

又有两个人要去,牛哥制止了他们。

“不要去了,用不着白费力气。”牛哥手一摆,生气地说,“陈封,你果然有点能耐,但你恐怕还没练就刀口夺人的本事吧?”

牛哥让人把欣欣推到他面前,然后接着对陈封说:“你看,你的人还在我的刀尖上呢,你要是能从我刀尖上救走她,他娘的,我就叫你一声‘爹’!”

陈封看着欣欣,不禁感到绝望了。是的,他没有能力把她从刀下救出来,他们急了,肯定会对她下手。他长舒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好吧,我也不想要你这样的儿子,你说怎么办吧。”

“我就要你的血,”牛哥并没有生气陈封骂他,依然冷冷地说,“现在,你拾起刀,在自己肚子上戳三下,我就放了她,而且从此清账,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牛哥见到陈封软了,有一点高兴,看见欣欣吓得发抖,就更加高兴,又阴笑道:“这么美丽的姑娘,你的三刀太值了。”

陈封没有回答,他想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因为他很清楚:放了他的血就等于要了他的命。并不是他怕死,只是他信不过这些人,如果自己自刺三刀,他们不放欣欣,再群起而围攻自己,那自己就救不了欣欣了。

可是陈封又想,自己不按对方说的做,不也救不了欣欣吗?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就权且相信他们吧。

想到这里,陈封又看了看欣欣。月光之下,欣欣更有一种朦胧之美,只是她现在肯定是害怕极了。

牛哥见陈封不说话,就威胁道:“要不,我就放她的血!”

陈封赶忙结束了沉默,平静地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我想知道,你如何让我相信你不会在我自刺之后又出尔反尔?”

牛哥一听,笑道:“原来你担心这个,你大可放心,本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一诺千金,你应该知道,目前咱黑道的信用不比白道差。”说完他又“哼哼”笑了两声。

见陈封不语,牛哥又接着说:“你不相信我,那我给你任何保证都没有意义,不是吗?而且你看,在这儿我能给你什么保证呢?我不可能先放了她,我是看出来了,以你的身手,只要她一到你身边,我还真没办法,我还怕你说话不算数呢,所以现在,只能是你相信我,而不是让我相信你!”

陈封一想也是,自己向他要保证毫无意义,他能给自己什么保证呢?他又不可能先放人,现在只能是由他摆布了,不过,自己还是要给他一点威慑的。

想到这里,陈封说:“好吧,我相信你,不过我可警告你,如果你胆敢骗我,即使我自刺三刀,照样可以让你横尸当场,咱们一块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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