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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节 欣欣生日

黑淤泥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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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知道的人都说,陈封和欣欣的爱情就像这夏天的温度一样,怎一个“热”字了得。可是,只有陈封自己知道,他和欣欣的爱情存在着安全隐患,而且毛病就出在他自己身上。

病根是一开始就留下的,那就是他始终无法真正放下对杨欣的感情。虽然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杨欣,但无济于事。

随着和欣欣感情的迅速升温,这病根也呈现出茁壮成长的迹象。

每次和欣欣在一起,尤其是抱着欣欣的时候,陈封常常会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从前,意识里难以分清过去和现在,不知道自己怀中抱的到底是杨欣还是柳欣。

而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莫明其妙地发呆。开始时间还很短,只是十几秒甚至几秒而已,欣欣注意不到。可是后来时间逐渐变长了,欣欣注意到了,使劲摇摆才能让他回过神来。

欣欣问他怎么啦,他支支吾吾说没事。欣欣说他就像是孙悟空使了分身术一样,走了真身,留下一个假身。他只能笑说自己是抱着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沉醉了,进入了无我之境,而有时也说自己在想这是不是做梦。

“你美梦成真了,瞧,这样活生生的大美女站在你面前,难道是假的吗?”

每次,欣欣都这样笑着说,有时说完还亲他一下,或者使劲地扭他一下,让他用自己的感觉验证是真实的。

可是,越是这样,陈封的心里就越是觉得对不起欣欣。他想,她是这样地深爱着自己,而自己却常把她当成了别人,这哪里是爱她呀。原先,他对杨欣有负罪之感,而现在,对欣欣也产生了这样的心理。有时候回到家里,坐在杨欣的画像前,陈封都觉得抬不起头来,感觉无脸面对杨欣。

陈封的心里越来越痛苦,因为对欣欣的负罪感越来越重。他有时甚至都不敢看欣欣的眼睛了,害怕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睛会洞穿自己那肮脏的灵魂。所以,现在他有些害怕和欣欣在一起,至少眼下这一时段,他想独自冷静一下。他相信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这种感觉应该只是因为火热的爱情对记忆的强烈刺激,才引起了记忆的回流,时间久了,随着自己的大脑对欣欣信息的全面录入,会抑制住这种记忆的回流,或者可以形成对于两个人的不同感觉。

可是,现在的情势却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大火已经烧了起来,纵然他不去扇风,火照样会熊熊燃烧,因为欣欣是一个疯狂的纵火者。

今天是欣欣的生日,又正好也是星期天,陈封要去赴欣欣的生日会。他必须去。

欣欣过生日,他肯定是要送生日礼物的。可是送什么呢?早晨醒来,陈封又想着从昨晚就开始想的问题。欣欣已经与他约法三章了,这第一就是不准给她买贵重礼物,而且昨晚欣欣在电话里又再三叮嘱说花钱买的她不要,而且还说今天上午她就不来了,让他在家构思准备。

其实陈封也想送欣欣一件特殊的礼物。他知道欣欣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喜欢穿金戴银,除了他给她买的插梳,他至今也没有看见她戴过什么首饰,而且在吻她时,他发现她居然连耳孔都没打。陈封本性质朴,所以非常喜欢欣欣的这种天然去雕饰。可是他想,自己又该送她什么呢?难道用卡纸做张贺卡不成?那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陈封躺在床上绞尽脑汁构想着。唉,如果欣欣早几天说就好了,自己可以有时间想,有时间准备,可是她昨晚才打电话告诉自己。现在,一夜过去了,也没想出个好主意来。

外面太阳的光线越来越强烈了。陈封一看时间已经六点了,就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起了床。他来到堂屋,坐了一会儿,又到了西屋的门口,一抬头,看见了杨欣的画像,一下子来了灵感,心想,何不给欣欣也画一幅这样的画像呢?

于是,陈封边准备材料,边在脑中构思。他想,就画欣欣穿上自己给她买的连衣裙时的样子。

陈封的素描功底很好,水彩画相比差一些,但外行是看不出问题来的。

他调好了色彩,铺好了画纸,便小心翼翼地画了起来。慢工出细活,他决心争取一次成功,所以就画得慢些、细些。

本来画这样的画,和西方的油画一样,最好是照着现实的人画,而且要想画好,就必须保持光线的角度相同,因为角度不同,反射出的色彩和明暗是有差异的。有的丹青高手,为了画好一幅画,需要画两三天时间,甚至更长,因为过了一两个小时,光线的角度就会发生变化,导致色彩与初画时不同,所以要等到第二天同一时间再接着画,这样画出的色泽、明暗等才逼真。

可是陈封只能照着心中的样子去画。他努力将心中欣欣的样子放大。他画的是欣欣穿着连衣裙刚站到楼梯口时的样子,因为那天他第一眼看到欣欣穿上连衣裙时,感觉她翩然若仙,真是太美了。

陈封仔细地画着,时而工笔细描,时而大块地泼彩,整整用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完成。他把笔往调色盘上一扔,坐在了沙发上。

他太累了,这么长时一直站着,腿都酸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很满意。

“希望你会喜欢。”他对着画说。好像在他面前的,就是真实的欣欣。

陈封把画放在一边让它自己干着,自己去做饭吃了。欣欣说只要一点十分到就行,所以陈封并不着急。

十二点时,陈封摸了摸画,还没有干好。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虽然还是有些潮,但不会弄坏了。他就把画小心地卷起来,用根细线扎上,外面又裹了一层硬一点的纸。

怎么拿去呢?陈封想了一下,把背包拿过来,把画放了进去。偌大的背包就装了一幅画,显得空荡荡的,往身上一背,跟什么都没有一样。

陈封收拾好,就出发了。

这个生日会是阳光送给欣欣的。以前阳光和欣欣每到对方生日都会互送礼物。今年阳光觉得特殊,欣欣有了男朋友,她想给她的爱情加把火。还有,她前天在欣欣家看见了陈封给欣欣画的素描,心中很是钦佩,就想找个机会让陈封在大家面前露露脸。

对于陈封和欣欣的爱情,阳光虽然非常乐观,但仍有一丝隐忧。她主要是担心陈封缺乏自信。正好到了欣欣的生日,她就想到了这个主意,给欣欣过生日,请台里的几个小姐妹做陪,也就是上天陈封见过的肖肖、林秋、张曼几个人,也只有这几个人在这个时间段能抽出空来。阳光想让陈封现场给大家画像。这样既让欣欣感到有面子,也能增强陈封的自信。当然她这真实的想法是没告诉欣欣的。

本来欣欣没打算让陈封参加,她想和陈封单独在一起过生日。可是架不住阳光和几个小姐妹的央求,她只好同意了,把和陈封的单独幽会放在了晚上。

一点时,欣欣下了节目就去了阳光说的饭店。到了那里一看,阳光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大大的蛋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阳光说。

不一会儿,陈封也到了。陈封进了包间,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欢迎今天的男主角。”阳光高兴地说道。

欣欣莫明其妙:“今天又不是他的生日,他怎么成男主角了?”

阳光笑道:“你是女主角,他自然是男主角了,都比翼双飞了,你还想演独角戏呀?”

“是双宿双飞。”肖肖笑着说。

“说得有道理。”欣欣微笑着说,而并不介意肖肖的谑语。

陈封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听说今天是阳光请的,所以他又郑重地向阳光表示了感谢。

林秋笑着对陈封说:“不用谢的,你要付出劳动的,阳光姐说你给欣欣姐画的像可好了,所以今天你要给我们每人画一个。”

陈封惊讶地看了看欣欣。欣欣事先也不知道,所以她又疑惑地看着阳光。阳光却笑着说:“怎么,不行吗?如果你想让陈封收费,也是可以的。”

欣欣还没有说话,陈封就笑道:“收费倒是开玩笑了,只是这儿没有东西呀。”

张曼说:“我们早准备好了。”

陈封这才明白人家是有备而来。欣欣却说:“虽然不收费,但你们几个等会儿要多喝酒,不然我让他把你们都画成老太婆。”

“哟,你以为陈封是毛延寿啊。”阳光笑着说。

陈封笑了:“‘意态由来画不成’,毛延寿尚且不及,我画的更一般了,诸位都是仙女下凡,我恐怕有损芳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你的画技毫不怀疑,”阳光解释道,“我是说毛延寿徇私舞弊,而你不会的。”

陈封望着欣欣笑了。

“好了,我们开始吧。”阳光接着说,“大会进行第一项,祝寿!”

阳光打开了生日蛋糕,林秋插上了蜡烛。欣欣今年二十六,比陈封小两岁。陈封将蜡烛一根根点燃。

看着这燃烧着的蜡烛,欣欣不禁感慨万端:自己今天已经二十六岁,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就要过去了。但她也感到欣慰,欣慰自己抓住了青春的小尾巴,已经找到了心爱的人。

阳光领头唱起了生日歌。唱完,阳光对陈封说:“你该来个男声独唱呀。”

陈封看着身边的欣欣,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于是他就对着她又动情地唱了一遍生日歌,欣欣则快乐地给他打着拍子。

肖肖笑道:“到底是心心相印啊,瞧配合得多默契,你俩不如来个情歌对唱。”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陈封有点不好意思,欣欣却毫不在乎。

“生日快乐!”大家齐声祝贺。

欣欣高兴地接受了大家的祝福。

“许个愿吧,小寿星。”阳光说。

欣欣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下了最大的愿望:和陈封相爱一生。然后她使劲地吹灭了蜡烛。

拔下蜡烛,大家开始分蛋糕。阳光突然说:“哎,别忙吃,先送礼物呀。”

大家这才纷纷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阳光送的是一个音乐盒,除了唱生日歌,里面还有两个小人,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跳舞,其用意就不用说了。肖肖的是一张CD,里面都是情歌对唱,说留给欣欣和陈封一起学着唱。林秋和张曼的都是一个可爱的布娃娃,说是要祝她永远像娃娃一样被陈封疼爱。欣欣都很喜欢,真诚地感谢了一番。

这时,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在一旁发呆的陈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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