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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节 冤家路窄

黑淤泥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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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封与欣欣为用谁的骨髓发生了争执。欣欣说如果两人配型都成功了,一定要用自己的,并下了死命令。

陈封看着欣欣不知说什么好,他想自己若再坚持,欣欣可能真要生气了。可是这份沉甸甸地爱压在心上,他心里的那份愧疚便要无处藏身了。他想了想,就故意岔开话题说:“等结果出来再说吧,或许我们都不能呢,现在却在这里争得面红耳赤,不是笑话吗?”

欣欣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出了陈封心里的小九九,正色说道:“别转移话题,我知道结果有哪些可能,其它的都不用说,但这个必须做好预案,到时再讨论就要误事了,对于患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陈封无计可施,只得勉强同意,但仍抱一线希望:“到时也得听医生的意见,毕竟我们不是专业人士,可能有些问题我们不懂。”

欣欣对于陈封的这个说法表示认可,就同意了,但仍一再申明,只要医生没意见,她就是第一发言人。她逼着陈封点头确认后,才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像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欣欣拽过陈封的胳膊。陈封穿着短袖衬衣,她一眼就看到了抽血的针眼,用手指在针眼边上轻轻摸了一下,问还疼不疼。

“不疼,”陈封说,“抽个血有什么疼的?”

“头是不是觉得很晕?”欣欣又看着陈封的脸问。

只是采了一点血样而已,陈封当然不会感觉头晕,欣欣问出这样的问题,似乎显得可笑。但陈封却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此问,因为她为自己输过血,苏小美说当时抽了很多,她柔花弱柳的,肯定是产生了头晕的感觉,所以才记忆深刻。

欣欣的确是因为关心陈封而想得太多,才会问出那样的傻话。而爱情就是这样,使人变傻了,常常做出可笑的事或说出可笑的话来,尤其是女人。

“你给我输血时,是不是头很晕?”陈封动情地问。

“嗯,我晕了两三天呢,不光头晕,心里还发慌呢,”欣欣回忆着说,“我第一次抽那么多的血,又紧张又害怕,我本来就怕血,看见血就发晕。”

说到这里,欣欣突然笑了,风趣地说:“我现在还晕着呢,我是晕晕乎乎地就爱上了你。”

陈封没有笑,而是深情地看着欣欣的眼睛说:“你不是晕晕乎乎地爱上了我,而是从你的血液注入我的身体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就慢慢地融入了我的生命,那是我们的生命交会对接的时刻,从那一刻起,个人意志已经无力改变方向了。”

陈封动情的话语如一股甘泉流淌在欣欣的心上。是啊,从那一刻起,自己的个人意志真的就失去了作用,由拒绝、逃避逐渐变成了接纳和向往。看着陈封痴情的眼神,她的心醉了。

门口有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欣欣放开了陈封的手说:“你自己先上网玩吧,我还有事呢,我得把阳光交待的任务完成,不然她今晚播新闻时就没法播了。”

“我能帮你吗?”陈封问。

欣欣说:“不要你帮,我快要做完了,就差一个新闻评论。”

听欣欣说到“新闻评论”,陈封想起听过阳光播的新闻评论,就说:“我还以为是她自己评论的呢,原来是读别人的评论呀,为什么不自己进行评论呢?”

“没那个水平呗,”欣欣说,“我们这小台哪有那样的人才呀,你会评论吗?我让台长聘你来评论。”

“我不行,见了那些假恶丑黑的东西,轻点的我就骂一句了事,严重的我就说不出话来了。”陈封笑着说。

欣欣笑了:“和我一样,都会感情用事,意气用事,这叫性情中人,不过我不会骂人,我就叹口气算了。”

为了不打扰欣欣工作,陈封随意地找出一篇文章看了起来,不再和她说话。

欣欣果然很快就做好了。她把所有的材料又整理了一番,把桌上收拾好,然后问陈封饿不饿,是先吃饭,还是等她下了节目再去吃。陈封却问她饿不饿,说全听她肚子的号令。欣欣说自己的肚子还没有叫,索性等下了节目再去吃,这样就不用再回来了。

离上节目还有半个多小时,欣欣让陈封在这里等着,她出去一会儿。陈封正在看一篇好的散文,就随口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欣欣就回来了,提着一个袋子,尽是一些美味的零食,瓜子、花生米、蛋糕和饼干。欣欣放在了陈封面前,让他先吃点垫垫。

陈封不客气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说:“我到底没有你心细。”

“我也是才变得心细的,而且我好像也只在你身上心细,其它方面还是马大哈,要不怎能被人劫了去呢?”欣欣笑着说,“不过,我觉得应该感谢他们。”

陈封也笑了:“你一提起这事,我也很想好好感谢他们,我不知道他们的工作单位,要知道我就给他们写一封感谢信。”

欣欣大笑起来:“他们还敢有工作单位?怕警察找不到啊?”

两个人说笑一阵,欣欣就去上节目了,陈封则继续在网上浏览文章。

一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欣欣下了节目,就和陈封一起去吃饭。

由于昨夜没睡好,所以吃过饭,欣欣觉得又困又累,说医院下午上班还早着呢,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他们就去了休闲广场,那里树阴下有供人休息的长椅。

和上次一样,陈封让欣欣躺在长椅上,把头枕在他的怀里睡。欣欣当然很享受这样的休息方式,就在陈封的怀里美美地睡着了。陈封其实比欣欣还困,抱着欣欣也低着头打盹。于是,他们就成了来来往往人们眼里的一道奇异的风景,许多人走过去了,还回过头来看看。

陈封坐着当然是很难睡好的,他眯一会儿,感觉要栽倒,就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看,然后再接着打盹。

当陈封又一次睁开眼睛时,突然发现面前有四条腿,抬头一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瞬间睡意全无,神经也一下子绷紧了。

是“假发”!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脸大如盆的胖大个子。两人一个手里拿着根半米长的铁棍,一个甩动着根双节棍,正阴险地看着陈封和欣欣。

今天上午,陈封与欣欣闲聊时还提起他们,不想此时便遇上了!看着他们阴险的表情,陈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握紧了拳头,紧盯着对方,双目如炬。

陈封并不惧怕“假发”两人,只是此时欣欣尚在怀中,让他有所顾忌。

“哈哈,陈封,你小子倒是逍遥自在,抱着个美人儿睡觉,真叫我羡慕忌妒恨哪!”见陈封注意到了自己,“假发”阴笑着说道。

“假发”还是一头黄毛。其实他外号就叫黄毛,陈封不知道,一直在心里叫他“假发”。

“哼。”陈封用鼻子轻蔑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心想: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时,欣欣被惊醒了。她躺在陈封的怀里,迷离着双眼,看到了黄毛倒着的轮廓时,吓得“啊呀”一声尖叫着坐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陈封,把头藏在他怀里。

“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陈封轻轻拍着欣欣的后背,安慰她说,“他应该不会那么愚蠢。”

欣欣这才想起陈封曾两次空手轻易地制服黄毛,便减了几分恐惧,但仍有些紧张,因为她看见黄毛他们都拿着东西。

“啊哈哈——哈哈——”见欣欣害怕的样子,黄毛禁不住一阵大笑。

“记得那晚,你的老大对你们有所教诲,对我也有所承诺。”陈封冷冷地说道,“难道你要抗旨不遵吗?”

黄毛明白陈封的意思。去年那天夜里,陈封答应自刺三刀后,自己的老大牛哥承诺以后彼此清账,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他的老大牛哥已经被逮了起来,没人能管得了他了。所以,听了陈封的话,他更加止不住地哈哈大笑。

“陈封,你可听说过‘此一时彼一时’?”笑够了后,黄毛才幽幽地说,“你难道没听说公安局副局长被查办了吗?牛哥也进去了,我现在就是老大!”

其实他是狗屁老大,一共才领导两个人,有时还得用上石头剪刀布。树倒猢狲散,没了牛哥,他们这伙人便都各自为政。

不过,正如黄毛所说,县公安局副局长被查办了,因为他不小心把写有自己与若干情妇痴情相爱并激情**的日记给丢了,而捡到的人明显又是个法盲,不知道还有传播淫秽色情罪这一说,给传到了网上。

那个牛哥呢?是副局长的第六个干儿子。他不小心把自己的若干情妇之一小丁香的嘴捂得时间长了一些,而要求阎王爷退货,阎王爷又没理会他。所以,当此干爹之难,无以为保,就也进去了。牛哥本不想杀人,他最忌讳杀人,可小丁香要掐他的七寸。

这些个,陈封哪里知道呢?这些天来,他的生活中只有欣欣,再没有其它的。当然,这是指工作之外。

欣欣倒是在台里有所耳闻,但与陈封在一起时,她从未提起过。她才没工夫浪费口舌于那些与爱情无关的散事呢,有那工夫,还不如亲陈封两下。

“呕,那倒要恭喜你了,只是作为老大,难道不应该在脑子上有所长劲吗?”陈封揶揄道。他在暗示黄毛不要轻举妄动。

黄毛当然听得出陈封话中的嘲讽和威吓。他心里也的确不敢轻举妄动。两次被陈封空手轻巧拿住,且是丝毫动弹不得,连回忆慢镜头都回忆不起来,他怎么能不惧怕陈封呢?

但碍于面子,他还是硬撑胖子,“哼”了一声道:“陈封,你别猖狂,老子不怕你,老子只是佩服你是条汉子,想与你交个朋友。”

然后,他又对身边的大胖个子说道:“大象,陈封兄弟好身手,又是条铁汉,是你学习的榜样。”

被黄毛叫作大象的大胖个子眼睛乜斜着,不停地甩动着双节棍,似乎并不把陈封放在眼里。

见大象面露不屑之情,黄毛知道他不服气,感到好笑,心里说道:“他娘的,你小子那点能耐我还不知道?还他妈的不信神!”

可他也能理解,他想:这小子五大三粗的,没有亲眼目睹,当然不会把看似单薄的陈封放在眼里,而如果对他说说自己曾经的遭遇,他或许就会相信了,可那丢人的事儿不能讲啊。

“行了,大哥,若不是看大歪的面子,我非得领教一下不可,”大象轻蔑地说,“他不就这个样儿吗?就算骨子里也长肌肉,又能多出几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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