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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进大莱庄

曲水老师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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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铁这么危险吗?”】

许时徽想了想,自己对类似的物件并无特殊记忆。又或者,母亲的首饰收藏浩如烟海,许时徽已经分不清具体的样式。

“如果她的戒指没有遗失,那只可能在我们家的老宅子里。”许时徽抬头看看时间,“走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需要去一趟莱庄。”

“哪里?”

“闵店。”许时徽给了太子斑一个在对方看来解释力约等于无的回答。不管怎样,太子斑姑且理解为银牙郡主存放图章戒指的地方。

“好的。”他精神抖擞站了起来。一旁的幽荧感知到主人的行动,跟着从地板上起身张了张背上的翅膀。

“幽荧?”许时徽转头看了战斗兽一眼,伸手在对方额上摸了摸,“你不行,你太惹眼了,留在这里。”幽荧生气地朝许时徽哈了口气,它侧目看了看主人的表情,委屈地又坐下。

因为主人不识路,幽荧一身空间折叠的特技本领施展不开。

“不要有怨气,厨房里有罐头肉你可以吃一点。”许时徽大方地开了一罐梅林午餐肉。幽荧没有抵抗住诱惑,欣然接受了嗟来之食。

许时徽戴上机械表,抓过餐桌上的车钥匙,突然又迟疑了片刻,问:“如果我本来应该处于失踪状态,但今天我的车从车库里被人开走了,是不是也算触动了演算模型?”

太子斑点头:“大概率会。”

FUXK。许时徽放下钥匙,叉腰,低头,重重地从鼻腔里喷了一口气。“乘出租车和坐地铁,哪一个更不容易触动演算模型?”

“坐地铁。”太子斑迅速做出了判断,“没有特定交流对象,没有定制化路线产生,最大程度避免产生现实变革。”

“好,坐地铁。”许时徽点头,伸手去摸钱包——失去了手机的他只能靠钞票傍身。数了一两千在手上,大概也许是够了。早已重度依赖电子支付的许时徽,竟对携带有限的现金产生了严重不安全感。他来回在家里巡查一圈,像一头雄狮巡视自己的领地,迅速做出各种判断。“幽荧留在家里,窗帘拉好不要给邻居看到。你,去把这身衣服换了。”他觉得太子斑一身霍冬星皇族礼服仿佛是要去演舞台剧。

换成……什么?太子斑眼中升起了疑惑。

“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你能穿的衣服。”许时徽挠挠头。

“我不要穿你身上这种松松垮垮的。”太子斑嫌弃地提出声明,跟着许时徽走进了卧室。

“这套。”太子斑一眼相中了51楼通用商务条纹衬衫马甲西服三件套,低调的黑曜石镀金袖扣精精致致摆在一旁,看来霍冬星太子骨子里就是个讲究人。

“行吧随便你。”非工作状态的许时徽还是宁愿穿运动服出门。他双臂环抱斜倚在门框上看太子斑拿着自己的衣服在身上比划,突然嘴贱起来:“你能穿吗?我看我比你高很多。”

太子斑不悦地转头:“没有很多,我和你一样高。”但是他承认,许时徽身材比自己好一点点,上次在骑士团更衣室……不,想到这里,太子斑强迫自己停止了回忆。

“麻烦你回避一下好吗?我要换衣服了。”太子斑用眼神指了指门外,许时徽用手势表示了“我也不想看”,转身走向客厅。

*****

二号线中央公园站,西装革履的太子斑,和穿着松垮旧运动衫的许时徽,低调出现在自动售票机前。

许时徽专心投币买着票,太子斑警惕地扫视着检票口排队过安检的人群,心中开始默背地球局编纂的《前星际时代地球风俗指南》,神色中逐渐透出一股不安。

“我身上的脉冲枪会被发现吗?”太子斑在队伍里伸手接过许时徽递过来的单程票时,压低了音量询问。

许时徽头皮一紧:“你带了脉冲枪出门?”

太子斑默默摸了摸腰间的G5000。许时徽看到这个动作,觉得要心肌梗塞。前面还有两个人轮到他们。

“可是我判断,你们现有的安全检测技术应该探测不到脉冲枪。”太子斑小声辩解。

“我们没有带包,不会特别检查,你跟着我不要说话。”许时徽不与他多做争辩,紧紧拽着太子斑胳膊,几乎是扛着对方,飞快地走过安检口。

安检员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看向下一个背着双肩包的乘客。

哇,成功通过。太子斑脸上还带着惊喜。

“刷卡。”许时徽提醒对方。

好好,冷静一点。太子斑给许时徽一个不耐烦的手势,掏出单程票在刷卡处一贴,冷静地等着闸门自动打开。

许时徽已经进到了站内,看太子斑还站在闸机口等待。“你干什么?快点进来。”

“这个门没有开。”太子斑指了指面前的三辊闸机门。只见识过写字楼电梯间双开门闸机的太子斑,对这根横在面前的钢管毫无头绪。

霍冬星上没有三辊闸机吗?许时徽感到头疼:“你往前走。”

“这个挡住了我。”太子斑高傲地指着面前横着的钢管。

“你快点过来,一会儿安检员要来了。”许时徽头上冒出冷汗,伸手帮太子斑推开了钢管,另一只手赶紧把太子斑抓过来。对方毫无配合概念,一下子和许时徽撞了个满怀。

许时徽条件反射地扶住太子斑腰间,抓到了结结实实的一把脉冲枪,两个都同时低叫了一声。许时徽看到一个安检员已经在看这边了。

“赶紧上电梯。”许时徽一把揽过太子斑肩膀,站在他配枪的一侧,强行挟持着他步入扶手梯,心跳还处在加速状态。

为什么坐个地铁都像在拍间谍电影一样?许时徽猛薅了一把头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指挥,不要乱动,知道吗?”他紧紧地固定住太子斑肩膀,生怕对方又有什么突然动作。

“我已经很配合了。”太子斑不爽地瞥了眼自己肩头上许时徽的大手。

“嘘。”许时徽把太子斑朝自己这边又按紧了点,感受到难易忽略的脉冲枪轮廓抵在自己身上,实在是让人心慌。

两人保持着勾肩的紧绷姿势,并立在站台上等车。太子斑紧贴着许时徽臂弯,沉默半晌开口:“我发现你心跳很快。”

许时徽盯着到站通知,没有搭理。

“坐地铁这么危险吗?”

“不要说话。”

地铁到站,许时徽夹着太子斑步入车厢。如连体婴一样的两人自然没有顺利抢到座位,许时徽费力地把太子斑带到两节车厢之间的不起眼位置,让太子斑在角落里站好,自己面对着墙,牢牢把对方圈在方寸之间。

“你能不能让我透点气?我又不是犯人。”太子斑感觉自己下巴几乎就要磕到许时徽肩上。

鱼贯而入的乘客立马让太子斑感受到自己的天真,很快两人站立的角落就快被挤得没有了。许时徽用手护着太子斑的腰,努力不让其他乘客挤到那把脉冲枪。他脑海中几乎已经在构想脉冲枪在二号线上被挤到擦枪走火的恐怖画面了。

“你说你带这个出来干什么?”许时徽保持着狼狈的姿势,几乎无法与太子斑保持目光交流,勉强对着车厢壁问话。

“保护我们两人的安全。”太子斑撇嘴。车厢随着地铁运行轻轻摇晃,时不时将许时徽的体重带一点点压在他身上。如果排除掉车内的其他乘客,此时两人的姿势简直是深情地拥抱在一起,让太子斑感到一阵耳根发烫。更糟糕的是,意识到这一点后,心脏居然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

太子斑几乎要在心里骂

脏话。如果有用的话,他已经在脑子里下了一百遍命令让心脏停止跳动。

“你不要那么紧张,搞得我也很紧张。”许时徽低头说道。

“我没有紧张。”

“你心跳那么快干什么?”许时徽对着车厢壁质问。

“我控制得了吗?”太子斑扭过头,“烦死了,不要说话了。”

心脏贴心脏的两个人,沉默地度过了接下来的路程。在时代广场换乘一号线的时候太子斑明显乖顺了很多,不再需要许时徽紧贴着护航了。一号线一路开往终点站莱庄,天色已晚,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到了南广场。

“跟着我,这边。”出站后的许时徽心态终于放松了一点,考虑到二人饥肠辘辘,甚至还停下来在街边买了两份牛肉卷。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减少和特定对象接触。可以使用自动贩卖机的时候,尽量使用贩卖机。”太子斑啃着热气腾腾的牛肉卷,嘴上依然在说教。

好好。许时徽心不在焉地答应。

两人在夜色中步行了十多分钟,拐入一条幽静的小径,许时徽家的老宅就在小径尽头。老宅门口树影绰绰,人烟稀少,二人的进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许时徽开门后拉起遮光窗帘,径直走向父母的卧室。

太子斑注意到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相框,展示了这个核心家庭早年的一些生活风貌。

银牙郡主旁边的男子应该就是许时徽的父亲。太子斑回想起神神秘秘的光裔图玺元帅,悄悄在个人终端里调出了前任元帅的照片比对——照片里这个男人和狮王一般的光裔元帅毫无相似之处。他面对相框长久地凝视,心中的疑惑逐渐蔓延;趁许时徽不注意,太子斑迅速用移动图像读取设备扫描保存了墙上的所有图像。

“你把你戒指拿过来,我比对一下。”许时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太子斑依言走到梳妆台前,看许时徽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首饰盒。两人一样一样地看过去,不得不折服于郡主的首饰收藏数量,但搜寻了一圈,没有类似图章戒指的东西。

“会不会不在这里呢?有保险箱之类的地方吗?”太子斑问,“毕竟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东西,不和日常首饰放在一起很正常。”

“保险箱倒是有,不过他们飞机失事以后我打开看过,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许时徽起身走到衣帽间,找到角落里的的保险箱,再次打开确认了一下,只有一些房本之类的法律文书。

太子斑在房内踱来踱去,这里敲一敲,那里踩一踩,试图找出类似于暗格密室的机关。许时徽看着太子斑在房间里瞎转,突然想到点什么,疾步走到墙边的相框前,手指伸进缝隙里一摸,在厚厚的积灰间摸到了一把钥匙。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相框后面还藏着一把钥匙。霍冬星王室内部的储物方式真是代代相传。

啊!太子斑发出惊喜的叫声。下一步已经无需许时徽提示,两人迅速来到卧室床边,合力把床垫抬开,露出床板下一个专门的储物空间,一个样式质朴的旧木箱静卧其中。

两人在沉默中将床下的箱子搬出来,许时徽拂去表面的灰尘,将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不出意外地,箱子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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