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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五章 我不会帮你瞒着她。

麻仓洛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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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卿点头,过去将书捡起来。

银铃的声音适时响起:“师妹,可是那位原先是东祈国师的白发公子筋脉出了问题?”

凤卿讶异,她还没说,银铃从何得知?

她大方点头:“正是,他右手筋脉破得千疮百孔,无法运用灵力,旁人也无法输送灵力进去。”

“那可是大问题,他看起来不是还好好的吗?”澜鹊的注意力全被凤卿的话给吸引走了。

“这也是我刚刚才发现的,师姐,你怎么知道是东光筋脉出问题?”

银铃神态关忧,她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纸张边缘布满褶皱断裂,银铃将其递给凤卿。

“这是我很久以前在一个山洞里的白骨旁边找到的,仅是一张纸,我看了内容后,本不想留,但我后来在那个山洞里找到了一笔灵石,拿了人家的好处,我便为山洞主人保存下这份遗物。”

“后来知道师妹身边出现这样一个人以后,我就想抽个空告诉师妹此事,但我们一直没有时间相见,直到刚才,方才师妹询问师傅时,我才想起来这件事。”

伴随着银铃如沐春风的柔软嗓音,凤卿浏览完了那张薄纸。

怎么会是这样?!

恍若有一道无形的天雷,劈得她外焦里嫩,头冒青烟。

“写的什么啊?”澜鹊好奇极了。

“写的是东光筋脉出问题的原因……”凤卿抿唇,觉得喉咙发涩。

纸上的黑字不多,仅有两句。

第一句是:我乃东祈第三任国师东邑。

第二句是:因心动入情,筋脉寸寸破碎,灵气枯竭剧痛而亡。

东祈国师……不能动情!

难道……这真的就是东光筋脉出问题的原因?

凤卿不知道自己何时离开澜鹊房间的,她立在二楼走廊,低眸看楼下的人来人往。

东光和苏苏两人彼此相悦,她还吃了不少狗粮。

可她手里的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却重若千斤,沉重得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如若纸上所写是真,这张纸无异于是棒打鸳鸯的棒槌。

月明星亮,烛火燃起,小二送走了最后一位吃饭的客人,打着哈欠阖上客栈的门。

凤卿恍然回魂,她盯着手里的纸张,像是决定了什么,抬步朝东光暂住的房间走去。

她想了许多,她决定把这张纸给东光和容苏。

先让东光来验证此论真假。

无论真假,这个决定,都应该是他们两个人亲自解决。

她想再多,也不能越疽代苞。

她笃笃地敲响房门。

房门打开,容苏带笑的脸出现在凤卿面前,她脸颊尚余有红晕,几分羞意在烛火映照下带着别样的美。

“小姐,你是不是找东光有事啊?我先回避,你们谈。”

容苏正想踏出房门,凤卿伸手拉住她,把她一块拉进房里。

“一块谈。”

东光坐在桌边,丝毫没有受到自己身体的影响,一看就看得出来,他心情十分好。

“凤卿,何事?”

凤卿把那张纸给东光,“你自己看,看完了交给苏苏看。”

“是什么啊?连我也要看。”容苏笑问。

东光拿着那张纸看,他神色不变:“没有什么。”

说话的同时,换成左手拿着纸张,紫灵力亮起,那张薄纸化为灰烬。

凤卿眼皮一跳:“东光,你……”

“此事苏苏你不必听,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绿豆糕了,去给我做,好吗?”东光打断了凤卿的话,他沉静地望向凤卿,话却是对容苏讲的。

凤卿眼里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但很快就被她收敛,凤卿平静地坐下来,“苏苏,我也很久没吃你的绿豆糕了。”

容苏不明所以,不懂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东光和小姐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可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

她应道:“好,我这就去做。”

说完,容苏一头雾水地离开。

“真的?”凤卿问,犀利地直指重点。

“怎会是真的,我的第三任祖师,是在东祈国师殿里寿终正寝的,他与挚爱的儿子,继任了第四任国师,你若不信,东祈的国师殿里,记载有历任国师的人生。”

银铃难道在骗她?

骗她又没好处。

凤卿问道:“那你为何毁了那张纸?”

“自然是不想让苏苏看到,我明知是假,还让她看见,平白在心里留个疙瘩,她会不好受的。”东光道。

真是如此?

凤卿觉得银铃应当不会撒这种一戳就穿的慌,至于东光的话,她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回碧海城后,我再为你检查一次,若有端倪,你在骗我的话,我会把此事告诉苏苏。”

“我们都是聪明人,你懂我的意思,我不会帮你瞒着她。”凤卿道。

“好。”

是夜。

月至当空,子时之际。

东光盘腿坐在床上,白发披散在他身后,房中灯火全无,唯有莹莹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似一尊如玉雕像。

他取出一只布袋,从中拿出一枚玉珏。

“师傅,你说有一日,当我遇到不可解开的难题时,才能解开这个布袋,你是算到了我会有喜欢的人吗?”他摩挲着玉珏,低低喃语。

他可占星卜卦,师傅错认凤女,此是他人生里遇到的第一桩变故,他便留在天命凤女身边,用一辈子辅佐她,偿还她十五年受的苦,代师赔罪。

这于他而言,并非是难题。

而容苏,是他遇到的第二桩变故。

他从来没有算到过,他会喜欢上一个人,喜欢她带来的点滴温暖,欣赏她侍弄花草的闲情,贪恋于她精心准备的口腹之欲。

他不屑谎言,可他方才跟凤卿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第三任国师东邑,于东祈两百零六年初春,消失于国师殿中,不见踪影。

其义子继位。

东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迷惘的神情。

他割破手腕,任血滴落玉珏上,

玉珏吸收了血液,映出一道垂垂老矣的身影。

“师傅。”

明知仅是一道早已备好的影像,东光一如往日恭敬,下地行礼。

老人长叹一声:“你既看到我,就证明,我当初算的卦,一卦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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