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凤卿的视线，天歌心里无奈，甚至还想笑，但他忍住了笑意，伸手压住凤卿的肩头，同时面色不善地望向殷峥嵘。

无妄界主的气势一经放出，殷峥嵘立刻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天歌看上去就不像是平常人，他拿不准天歌的身份，心里惊疑不定，脸上保持镇定。

“我说没有，那就是没有，我殷峥嵘从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伎俩。”

“她说有，那就是有，无妄界的堂堂圣女，何须冤枉你一个无名小卒。”天歌说道，望着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天歌直接让他们知道，凤卿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无妄界圣女！

这几个字的爆炸程度，甚至超越了寒霜铁。

无妄界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在浩灵界里了，近些年来更像是被浩灵界的人遗忘了。

可当再次出现，却足以令人忌惮恐惧。

殷峥嵘定定地站在原地，脑袋一突一突地发疼，他没想到，这个夜夫人，居然就是无妄界的圣女！

与他之前曾有一面之缘！

原本冷眼旁观的殷家人，此刻动了，他们走过来，以中央的年轻男子为首，那是殷家少主，殷辰星。

以及殷家长老，殷至森。

与此同时，昨夜立起的屏风落下，冰蓝的衣诀翻飞，花似雨正快步走来。

第一个说话的，是满脸严肃，将殷峥嵘拉到背后的殷至森，他郑重地望着天歌，微微俯首作礼，“阁下可是这一任的无妄界主？”

这一行礼，不仅让同行的殷辰星微微皱眉，还让附近的那些人大吃一惊。

“这殷家大长老听闻是极其冷傲的，怎会对一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人行礼？这恐怕得是他们殷家自己的家主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吧？”

“你没听他说吗？无妄界主！上一任的无妄界主，那可比当时的四大家主还要厉害，几十年前的无妄界，那可是人人都想去的地方，后来不知怎么了，无妄界就没有了动静。”

面对殷至森的克制守礼，天歌只是微微点头，他的眉眼舒展，漫不经心的抬眼，都带着一界之主的威严与压力，“我的圣女自然有能打开千年冰川的本领，但你们殷家的一个小子，趁人之危，夺了她的寒霜铁，是不是该给个说法？对了，我不希望殷家成为无妄界的敌人。”

“好强大的男人。”殷香莱低低笑着，手指纠缠着自己的一缕红发，眼尾上挑，兴致勃勃。

“好大的口气。”

与此同时，殷辰星说了第一句话，可是刚说出口，他与殷峥嵘便被殷至森拉着走远了一些距离。

“大长老，不就是无妄界的界主，殷家何须怕他，以你的身份，又何须对他如此客气，白白让人看了我们殷家的笑话。”殷辰星这么说道。

只是他刚说完，殷至森就颇有些着急地呵斥，“少主，这些话，你不要再说了，你年纪小，没和这个无妄界主打过交道，我只能跟你说，哪怕你是殷家少主，也别惹他，否则，殷家将受重创。”

殷至森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小小的少年，甚至刚高到他的腰带处，却杀了无数人。

那一天，连天都是血红的。

从那一天后，殷至森就带着人撤出了无妄界，因为他知道，哪怕登上界主之位的是一个小孩子，想夺无妄界的地盘，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如今时过境迁，过去数年，殷至森明白，昔年的小孩子长大了，变得更惹不了了。

殷辰星的眉宇越皱越紧，他比谁都了解殷至森，哪怕对方是个长辈，可他的心思太过好猜。

无妄界，就这么了不起吗？

殷辰星冷哼一声，“我知道了。”

殷至森看向魂不守舍的养子，语气加重，“将寒霜铁拿出来，还给他们。”

殷峥嵘有苦难言，“父亲，我真的没有拿寒霜铁，是那个女人胡说八道的。”

殷至森看向殷峥嵘，“不管寒霜铁在不在你手里，今天你都必须得拿出来，否则，我保不住你。”

待殷家人又走过来时，凤卿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殷峥嵘的脸色，殷峥嵘的脸色已经布满黑沉，仿佛风雨欲来前的征兆，嘴角抽动，似乎想笑，又难以笑出来。

看到殷峥嵘这么憋屈，凤卿心情畅快了不少，她伸出手，“殷公子，我的寒霜铁呢？”

殷峥嵘望向凤卿，恨不能用眼神杀了她，殊不知，这样的视线对凤卿来说不痛不痒。

他慢吞吞的拿出一个储物袋，交给凤卿，“寒霜铁我没有，只有我珍藏的一些宝物，你要就拿去！”

凤卿笑眯眯地接过储物袋，精神力一探，好家伙，清一色地全是上品武器，还有一些珍贵的丹药草药，还有几样难见的宝物，加起来也有数千万上品灵石的价钱了。

不收白不收。

凤卿收起储物袋，“勉强过得去，不过，殷公子还欠我一句道歉。”

殷峥嵘的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他深呼吸了两口气，压着腾腾怒火，无比憋屈地道：“对不起。”

北川寒地，他的妹妹被废得只剩下一口气，现在的死海海岸上，他被迫交出大半的身家，还得顶上一个坏名声。

殷峥嵘的心里，将凤卿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可是，他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

殷峥嵘只能安慰自己，以后总有机会报仇，将他现在失去的东西都夺回来。

凤卿张口就道：“真没诚意，不过看在殷家的面子上，我接受了。”

殷峥嵘的脸气成了暗红的猪肝颜色，凤卿觉得好看极了。

花似雨不知何时来到了不远处，她在打量着凤卿，这种打量充满好奇探索，凤卿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轻轻笑出了声。

“花小姐，你为何一直看着我啊？”凤卿直接问道。

在听闻花似雨是浩灵界的双姝之一，并且在看到花似雨的眼睛后，凤卿起了欣赏的心思，因为她看见花似雨的眼睛，很干净，很通透，很骄傲。

她很喜欢这样的人，尤其是女子。

就像她的公主殿下，也是优秀且骄傲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