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儿与周婉茹从茶楼出来，一路回到凤府，到了屋里，二人将斗篷和斗笠摘下来，苏可儿才道，“母亲，我总觉得凤眠如今诡计多端，你说林月白能问出什么来吗？” 周婉茹坐下来倒了杯茶，笑了笑道，“凤眠那贱人如今狡猾极了，就算是林月白，她也未必不防着。我觉得能问出来的可能性，不超过三成。”

苏可儿眉心微蹙，不解道，“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让林月白去问，会不会打草惊蛇？凤眠对我们警惕更强，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周婉茹拉着她坐下来，笑道，“我的傻女儿啊，你怎的这般不开窍。我们只要提前安排好人，等他进了凤眠的院子，再叫着老夫人和老爷过去，来个瓮中捉鳖，坐实他和凤眠私通之实，这样你不就有理由和他断绝关系了吗？他若是能问出来最好，问不出来，你也能少个麻烦，还能给凤眠泼一身脏水，一石三鸟，岂不是妙哉？”

苏可儿一听这话，眉目便带了快意，笑道，“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可儿都听母亲的。”

周婉茹说，“你啊，要跟我学的还多着呢，以后进了五皇子府，这种事只多不少，可要提前习惯。”

苏可儿心道：五皇子那样温柔的男人，府里能有多复杂？况且她也没听说过五皇子身边有女人，想来是个洁身自好的，母亲怕是多虑了。

只是这些话她自是不会说出来，一说出来定少不了一顿唠叨。

……

周婉茹与苏可儿的小心思凤眠自是不清楚，不过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怕。她既已答应了替原主报仇，就没打算放弃，只怕事情来的不够多，不够狠！

第二天，凤眠一早便去了老夫人的屋子，拿出两片膏药，说是自己昨夜刚做的。

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昨天她用了一片膏药，今天只剩下一片了，本来还心疼不舍得用，没想到凤眠今天便又拿了两片来。

她拉着凤眠坐到自己身边，才道，“还是眠儿有孝心，这几年，我可在西宁寺积了大德了！”

又问，“是不是又做到半夜？瞧你这眼底暗的，可别把自己累坏了，祖母有用着的就行，不用那么着急做。”

凤眠乖巧笑着道，“能为祖母分忧，是眠儿的福分，眠儿不累。”

眼底的青黑是她拿眉笔画的，就是为了营造一种劳累过度的假象。膏药她实验室里有一盒，要多少就能有多少，不过她并不准备一口气拿出来。

她可没忘了老夫人之前对原主有多么刻薄，现在只不过是因为道空师傅的话才对自己和颜悦色罢了，升米恩，斗米仇，老夫人骨子里就是个贪财势利的人，她并不想挑战人性。

老夫人听了凤眠的话，脸上笑的更加慈祥了，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祖母看着你，真的很欣慰。”

凤眠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抬起头，便看到周婉茹和苏可儿姗姗来迟。

“呦，眠儿今日这么早啊？”周婉茹一见到她，便柔声开口招呼。

凤眠道，“来的晚了怕落人话柄，所以特意起早了一些。”

暗指昨天周婉茹挖苦自己迟到的事。

却不想，周婉茹听了，脸上却没有丝毫恼怒，而且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今日可儿可给你带来一个珍奇物件呢！”

说罢，推了推苏可儿，道，“还不快把你的宝贝给老夫人看看？”

老夫人一听珍奇宝贝，便眼含期待的看向了苏可儿。苏可儿那里有不少五皇子送的东西，许多连她都没有见过呢，不知今日又给自己拿了什么过来。

苏可儿上前，款款行礼，这才道，“其实也不算什么稀罕之物，只是可儿觉着祖母会喜欢。”

她说罢，伸出手来，手心里放着一个小巧的粉色物体，凤眠一看便乐了，这不是自己做的指甲油吗？怎么苏可儿也去买了？

周婉茹道，“这怎么不稀罕了？现在京都多少女眷都想要，却怎么都买不到呢！老夫人，您可别听可儿这么谦虚，这东西现在可是千金难求，只有身份地位足够高的人才有资格用呢！”

说罢还得意的看了凤眠一眼。

凤眠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笑出来。

苏可儿温婉道，“这是在碧玉斋买的，叫指甲油，是寇丹的一种，但是比寇丹方便多了，轻轻涂抹就能好，不像寇丹要等上那么久。祖母要不要试试？”

老夫人有些不太高兴了，她还以为什么珍奇玩意呢，原来就是个寇丹！寇丹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让她白白高兴了一场。

苏可儿一抬头，看到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明白了，忙道，“祖母，这指甲油珍贵的不止是里面的寇丹，更珍贵的是外面的瓶子，您看，这瓶子玲珑剔透，竟比清水还明澈，听碧玉斋的活计说，这瓶子乃是南洋国最高的山上开采出来的，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玉，单单一个瓶子便价值连城呢！”

周婉茹也跟着道，“老夫人，您是不知道，自打碧玉斋出了这指甲油，每日有多少人挤破了头要买呢，但是碧玉斋掌柜的定了铁规矩每月只卖一百瓶，今日月初，可儿一大早便过去排队，这才买到了一瓶，连忙拿来孝顺您呢！”

老夫人听到这里，脸色才好看了一点，接过来看了看那小巧的瓶子，只觉透着凉意，想必真如她们所说，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玉。

“可儿这孩子也是有心了，费这麻烦做什么？祖母都这么大岁数了，哪里还会喜爱这些东西？”老夫人嘴上这样说着，抓着指甲油的手却是一下也没松，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苏可儿知道自己这礼物是送到老夫人心坎上了，忙上前道，“祖母，要不然现在可儿便给你抹上吧？这寇丹与我们平日用的不同，还带着些许香气呢！祖母一定会喜欢的！”

凤眠心道那是乙酸乙酯的味道，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