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不虞跟着老夫人来到金梧院，一进去便坐下来，拧着眉，愤愤道，“家不像家，人不像人！母亲，这些天周氏的做派你也看到了，再让她在府里这么祸害下去，凤府迟早要完！”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道，“当初你喜欢她喜欢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你那时说要娶她，我便不同意，那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如今出事了，你才看得明白，我怎么会骗你！”

凤不虞满脸懊悔，“若我当初知道，也不会……”

他只恨不得回到几年前，给那时候被周氏骗得团团转的自己狠狠一巴掌，把那时候的自己打醒！

老夫人看他这样，到底是不忍心再责怪，只叹了口气道，“你也别太在意这个事了，她不过是个女人家，还有把柄在我们这里，能成多大的气候？她想在府里胡作非为，那就让她胡作非为，你我都当看不见不就行了？横竖我们现在还用得上她，要不然五皇子那里那个无底洞，你能怎么填？”

凤不虞闻言，也只能点点头。

他又如何不明白这些利益权衡？只是心中始终是不甘心罢了！

他顿了顿，又道，“母亲，你说周氏手里怎么会有前朝亮天居士的印章？”

没错，那日他将周婉茹赶出去，就是因为她让刘贵来告诉自己，她手里有亮天居士的印章，可以帮他做假画卖钱，想卖多少就能卖多少，他才不得已让她回来的！

而这些天，周婉茹也确实如她所承诺的那样，做了不少假画拿出去卖，换回来好几万两银子，他靠着这些银子，在五皇子那里站稳了脚跟，所以才对周婉茹百般忍让。

老夫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周氏不过出身小户人家，后来嫁给苏承中为妻，也只是经营着一家烧饼铺子罢了，怎么看都和亮天居士扯不上关系。想必是机缘巧合吧。”

凤不虞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心里就隐隐的不安。

但是他自是不会说出来让老夫人跟着担忧，便移开了话题，道，“皇上明日让眠儿上朝，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母亲认为呢？”

老夫人摆摆手，道，“虽不对劲，可应该对凤家无碍。若是眠儿那丫头闯了什么祸，今日如公公断然不会对她那么客气，想必皇上是有自己的考虑，眠儿肯定知道，只不过不愿告诉我们罢了，不过看她并不慌乱，想必不是什么坏事，你且宽心吧。”

凤不虞讥讽的道，“我是她父亲，你是她祖母，她都不肯跟我们说实话，不知道实话要说给谁去！这个女儿，我放在手心里养大，到头来，竟然跟我离了心，也是可笑！”

老夫人道，“眠儿那丫头，思虑深，性子又冷漠，确实与我凤家不合。”

凤不虞迟疑道，“以前她也不这样啊，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这些日子，我总有一种，她不是我女儿的感觉。”

老夫人笑了一下，道，“你也是没事闲的，净考虑这些问题。她不是你女儿，能是谁的女儿？就是长大了，性子变了而已。”

凤不虞不再说话，想到府里面这些事，他就烦的要命。

好好的府里，怎么整天乱糟糟的！

他又想到那日在花园里见到的幼幼，那日凤眠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与幼幼的相处，他回去之后反复的怀念，心里始终安定不下来。

此刻心烦气躁的，竟突然有种想见那幼幼的冲动。

想到这，凤不虞起身跟老夫人告辞，便径直朝凤眠的院子里走去。

……

凤眠下午去了趟碧玉斋，一来补充一下卖的差不多的货品，二来也是想去看看丁二那边装修的怎么样了。

如今凤眠推出的口红，成了京都城最畅销最火爆的东西。

先是有那些地位尊贵的夫人们在圈子里用，后来又传出来，就连宫里的皇后娘娘都用，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们，都争相竞抢，比沐浴液和指甲油还难买。

碧玉斋外面被围的水泄不通，很多人为了每天的那一点名额大打出手。

章玉道，“小姐，这口膏供应的太少了，你看有没有可能再多弄点？”

凤眠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人群，半晌道，“我想想吧。”

口红她做起来并不难，难的是外面的管子，就算在现代，那些管子也是有专利的，她就算有那么多的塑料，那管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可如果不生产，只从实验室里往外拿的话，只有那么一种颜色，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万一哪天实验室进不去了，她岂不是没了生路？

看来，筹办生产线的事，还是得赶紧准备起来。

从碧玉斋离开，凤眠和章玉一路来到街头的那个店铺，丁二正在里面忙活，虽然才过去几日，可是屋里已经布置的与凤眠设想的初见端倪了，丁二看到凤眠，连忙站起来，擦了擦汗道，“小姐来了。”

凤眠笑了笑，打量着这屋里的木头，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就用那一百两，做了这么多？”

丁二连忙道，“一百两很多的，小姐放心，现在奴才连一半都没花出去呢！”

凤眠顿了顿，他没想到丁二竟然这么实诚。

这样子看来，以后这潮玩馆还不能让他当主事的呢。

术业有专攻，也许他只适合在幕后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

看来，她还得再找个懂做生意的人过来坐镇才行。

“你干的不错，好好加油。”

凤眠并没有久留，看丁二的进度这么快，她便出来了。

出来之后，她问章玉，“章老板，你有没有可以推荐的，能调到这个店里当掌柜的人？”

章玉想了想，“那位苏沐儿不就很好吗？”

凤眠一拍脑袋，对啊，她怎么把苏沐儿给忘了！

那可是个做生意的人才啊！

“好，这事就这么定下了，等潮玩馆开张之后，就让苏沐儿过来。”凤眠拍板。

她让章玉离开之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从实验室里拿出来几桶无机颜料。

然后送到了丁二那里。

她在图上标注了哪里用什么颜色，想要营造一种现代潮流的感觉，原本以为丁二才刚开始动工，她就没提前准备颜料，现在看他竟然都弄的差不多了，自然是赶紧吧颜料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