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

田七幕将田辅同如死狗一样的扔进了一个池塘里。

田辅同还在不停的吐血，他脑袋周围的水，染红了。

岸上，田七幕冷冷的看着。

田辅同也不敢上岸。

“废物！”

田七幕气急败坏。

“父亲，这不怪我。”

田辅同道：“我本该能杀了苏飞，凌无涯却出现了……”

“你以为凌无涯那时候才出现的？”

田七幕怒哼一声。

田辅同沉默了。

凌无涯不是关键时候出现，而是在苏飞出门的那一刻，凌无涯就在了。

之所以没及时出手，凌无涯是要看苏飞能够爆发多大的潜能。

想到这里，田辅同牙关咬的咯吱咯吱的响。

那父亲为什么还怪自己？

骂他废物？

而且，父亲的愤怒超过了任何时候。

他不由得脑袋里浮现出来了一尊没有五官的雕像……

再联想万神会据点，田辅同不敢说话了。

过了很久，田七幕问道：“你联系那个郭广了？”

“是的，但没有直接的接触。”

田辅同不敢隐瞒：“郭广在文丘不走，主要是在照看他一个侄子，名叫宋强，宋强是城南赌坊做侍应。”

“宋强是郭广的命门所在？”田七幕眼神冷漠，根本不像是看自己的儿子。

“是的，虽然没查清楚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我肯定郭广最为在乎的是宋强。”

“所以，你打算？”

“杀人嫁祸。”

田七幕眼神更冷了，“你既然打算假借他人之手，为什么按捺不住？那苏飞杀了飞雄，你以为文丘的眼都跟你一样的瞎吗？谁看不出他的天赋？如此关头，苏飞敢外出，你就不会想到凌无涯在盯着？”

“我有猜到，看到城外的战斗，我以为……”

“你以为赌坊的老二就能阻拦凌无涯了？”

田辅同低头，血还在从嘴里流出，他不时的咳嗽，内脏碎块在水面上漂浮。

凌无涯那一手暗劲，重创了他。

“不要用你的思维去理解凌无涯。”

提及凌无涯，田七幕眼神凝重，也有别样色彩，总之，很复杂。

“有一个问题。”

田辅同想了想，还是说道：“宋强被选中，也去了地下，不知是死是活。”

“死了。”

听到田七幕的话，田辅同面容一喜。

“稍微修养一下，去找郭广吧，你告诉他万神会的三长老以及另外两名凝丹境都死在了苏飞的手里，当晚，宋强参加万神会的认父仪式，被苏飞龙鳞护腕的剑气所杀，也有刀气。”

听闻，田辅同差点儿将眼珠子瞪出来。

显然，田七幕没有多说的意思，转身走了。

他来到地下，看着无面雕像，喊了一声父亲。

然后，他跪下来，五体投地，久久不起身，久久不语。

……

夜深人静。

苏飞无力支撑，昏迷了。

凌无涯将苏飞背起，进了星府。

他将苏飞送回了住处，关好门，坐在了屋檐下，取出一瓶酒。

没有立即喝，而是仔仔细细的看着酒瓶上的文字和配料表。

老院长走来，挨着坐下。

“这下你满意了？”老院长问道。

凌无涯随手将整瓶酒丢给了老院长。

“嚯。”

老院长一惊：“你这酒鬼，如此大方了？”

凌无涯没理，又取出一瓶，又在看瓶子上的字。

“看来，你是真的满意了。”老院长笑着道。

“自然是满意的，而且，非常非常满意。”凌无涯道。

“哦？那说说看啊。”老院长道。

“他瞬杀两名凝丹境高手，其中之一是万神会城南赌坊据点的老三。”

“什么？”

老院长一惊。

“人称三长老，嘿嘿。”

凌无涯是真的美。

老院长两眼珠瞪的滚圆。

“震惊吧？”

凌无涯旋开了酒瓶盖，连灌了好几口，连道了几声好酒，紧跟着，他道：“还有更震惊的呢。”

接下来，凌无涯将苏飞独自面对田辅同的事也说了一遍。

老院长越来越惊，而后就是皱眉，最后，转为了愤怒。

“我今天给他这个任务，没想着他去多做什么。”

凌无涯道：“万神会的据点，其实早也确定了，我带着苏飞去，说是让苏飞确定是不是，就是做给城主府看的，让城主府别玩花花肠子，当然，若是苏飞能战斗，也可以消化他最近的收获。”

“所以，苏飞在地底，万神会的认父仪式上，你是不在的。”老院长瞪着凌无涯。

“刚开始我在上面盯着，但，据点的二长老在城外爆发挑衅。”

“所以，你不顾苏飞的安危，直接去杀人了？”老院长更怒。

“也花不了太多时间，如果他连这点时间都撑不过去……说明他还不够。”凌无涯如此道。

“你有时候啊……心也真够狠的。”老院长叹口气。

“心不狠，如何在这天阙修行？。”

“心不狠，培养出的弟子，不过好看的花朵而已，风吹雨打，就完了。”

凌无涯显然是想到了往事，他愿意回忆的往事。

他一手抓住了心口，使劲的抓。

老院长在一旁看着。

“我的路，是错的。”

凌无涯看着夜空，道：“当年，我教人的法也是错的。”

“所以，我连这文丘都也不能轻易出去。”

“所以，曾被我教导的……要么死了，即便活着的，也都有致命缺陷。”

“你要改变自己，也改变了教授弟子的方法，但……万事过犹不及。”老院长语重心长的道。

“不要丧气话好不好？”

凌无涯拿着酒瓶，笑着道：“这是一个开心的夜晚。”

“陪你喝一个。”

老院长跟凌无涯碰了酒瓶，两人仰头灌酒。

笑声不断。

有学子听到，个个惊讶今晚的凌无涯为何如此开心。

碰了几次，两瓶酒喝干净了。

老院长伸手要，凌无涯不给。

“你又不好酒，要是染上了酒瘾，多麻烦的事。”凌无涯道。

“我还以为你转了性，依然是那个在酒方面扣扣搜搜的凌无涯。”

老院长也不气，他确实不好酒，只是陪着凌无涯一起高兴罢了。

“所以，你决定了？”老院长突然道。

“嗯？”凌无涯一愣。

“你决定将你最重要的传给他？”老院长面容严肃起来。

凌无涯眉头皱了皱，他回头看了看苏飞的房门，面上透着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