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

天誉、天鲁和天晴站在外面。

“爷爷，能成吗？”

天晴有些紧张。

很长时间了，大半天过去，而苏飞还没有出来。

“成与不成，看他意志有多坚定，也要看运气。”

天誉说道：“如果刚巧有千面族或寒兽死亡，那死亡爆发的威势，很可怕的，意志不坚定者，直接会被自己看到的画面给弄崩溃，意志强了，看到什么都没事。”

“距离天黑还有点时间，暂且等一等吧。”

“大哥，真要那么做吗？”天鲁皱眉问道。

接着，他又说道：“蛇眼，咱们从未去打过注意，因为那是混沌中的眼睛，人为的干扰，必然会引起混沌中存在的警惕，万一死亡意志降临，咱们死亡城承受不住！”

天誉缓缓转身，看向天鲁。

天鲁无比凝重：“大哥，我们这样很不错啊。”

“不错？”天誉问道。

“对，不错。”

天鲁道：“人人安居乐业，很多人没有苦恼，这样的一生，不好吗？”

“大哥，他们是不知道为什么而生，又为何而死，但最起码一生是平静且欢愉的，这就够了啊。”

“在外面，别说普通人了，修为低下的人也没有生命权。”

“而这里，修为强大的修者，要给普通人表演死斗。”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不够好吗？”

“还有第二个地方吗？”

“大哥，安于现状，比什么都好！”

“你啊。”天誉轻声一叹。

“大哥，我全是为了民众着想，要不，算了吧？”天鲁一听说，他就反对。

他觉得死亡城很不错了。

为什么要变？

变了的死亡城那还是死亡城吗？

变了的死亡城真能比现在更好？

不见得！

“就是家乡！”

天鲁沉声道：“家乡的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生吗？”

“不知道。”

天誉道。

“大哥，你自己都说了，他们不知道啊。”天鲁道。

天誉说道：“甚至我们也是很长时间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生，可是，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死啊。”

闻言，天鲁一愣。

“有人老死，有人因各种变故而死，但他们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天誉道：“这里的人呢？睡一觉，永远醒不来了。”

“头一天，还跟家人一起聊天，一起玩乐，好好的，晚上就没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有今天没明天的。”

“你觉得这样很好？”

“可是……”天鲁还想说什么，天誉抬手打断了。

他说道：“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生，是为了让死亡岛不再是死亡岛，我就为这个而生的。”

“我要是死，也是因为这个而死。”

“所以，他明白自己的生死。”

“我体会到了，所以，我很享受自己清晰明了。”

“于是为此而付出。”

“还有丫头。”

他看向天晴，目光中闪烁着慈爱。

天晴紧紧抿着嘴唇。

她有些害怕。

一直以来，大爷爷和二爷爷的关系极好。

她很喜欢。

可今天，二爷爷不理解大爷爷的决定，有了冲突。

她很怕。

“丫头不怕。”

天誉笑呵呵地说道：“你二爷爷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何而生，为什么而死，所以，他不理解。”

“没事，早晚有一天，你二爷爷会明白这些的。”

“嗯。”

天晴点点头，然后看向天鲁，道：“二爷爷，不生气好不好？”

“二爷爷不生气。”

天鲁揉了揉天晴的头，叹了一口气。

“你想让丫头孤独一生吗？”

天誉道：“你不想给丫头一个正常的生活吗？”

“我当然想，但是……”

天鲁说道：“书籍中所记载的家乡真有那么好？”

是的，天鲁也看过不少关于家乡地球的书籍。

他是有些不信的。

一个世俗界域，在他想来，应该连年战火，普通人的战争。

然而，书中却说那里安居乐业。

他不信。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

就连死亡城这种不知为何而生为何而死的地方，普通人之间也有各种摩擦。

更大的世俗界域家乡，能安稳？

“那是真的。”

天誉说道：“我看到过。”

天鲁摇头，他觉得大哥在骗自己。

想让自己由此改变态度。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不容易去相信人。”

天誉道：“有一天，我会给你看看那里的世界，你看到了后，一定也会喜欢上的。”

“知道什么叫高楼林立吗？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车水马龙吗？”

“知道五颜六色的彩灯照耀点亮整个城吗？”

“你知道三百六十行真能行行出状元吗？”

“在天阙，这一切都不可能。”

“而在家乡，你随处可见。”

“那里，真的太美了。”

说着，天誉露出向往之色。

“我也只是看了那么一小会，一下子就深深地迷恋上了。”

“老二，不急，我会给你看一次。”

天鲁眉头一皱再皱。

天誉没再对天鲁说什么，他笑着对天晴道：“丫头如果苏飞成功了，他会带你去那里，在那里，你一定可以天天开心快乐。”

“嗯嗯。”天晴深信不疑，她已经开始憧憬了。

等待，是漫长的。

尤其是天鲁持着不同意见，表现出自己固执的一面。

那等待，是有些煎熬的。

天誉没有非要去说服了天鲁。

他明白有一个过程。

天鲁还不懂自己为何而生为什么而死，弄懂了，就什么都可以理解。

不懂的话，说得再多，完全没用处。

傍晚到了。

月亮也快出来了。

天晴越加心急。

就在这时，周围的温度下降。

好像直接变成了冬天。

紧接着，有雪花飘落。

那是空气中的水分承不住寒冷凝成冰晶了。

“好美。”

天晴脱口而出。

死亡城，一直以来是不冷不热。

她何曾见过雪花。

她很冷，鼻头都红了。

身子冷得发抖，可她伸出两手，接住雪花。

“老二，带丫头离开。”

天誉眼睛发亮：“苏飞成功了，苏飞出来，丫头可承受不住的。”

“好。”

天鲁深深地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带着不舍的天晴离开。

在两人走后没多久，苏飞出现了。

他全身是雪白的毛发。

随着他的出现，天寒地冻。

“没晚吧？”

苏飞看向天空。

“刚刚好。”

天鲁说道：“今晚红月临空。”

苏飞笑了一下，说道：“那我就看看大蛇多久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