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东的发小张浩然是曾经的小胖，如今已经是大胖了，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更不肯迈开自己的腿，好在家里给了1000万的创业基金，让他成为雄霸整个班级的同学们瞩目的焦点，人力资源市场行情不太好，找不到理想工作的同学聚齐在他的旗下，让他感觉倍儿好，呼风唤雨似的。

还是老地方，一个做菜很好吃的农家乐城郊餐饮一条街，旁边就是一条小河，还有一家餐馆叫河底捞呢。

常东开着他的漂亮的魂动红马自达昂克赛拉来了，漂亮归漂亮，毕竟是丐版，只有12万的小康买菜车，来到张浩然的宝马X5面前，当然是相形见绌，比起上次开着水蓝色的AMG C63大摇大摆地来，那真是不知道low到哪里去了。

所以张浩然感觉非常良好，甚至还帮忙给常东打气，向自己的同学们介绍这位：“这是我发小东子，现在跑瑞士去打工了，本事！听说那地方连英语都不讲！”

张浩然的同学夏立比他懂得多：“瑞士有德语区、法语区和意大利语区，不知道东哥是去的哪个区？”

常东：“我的理想是去德语区，没想到最后流落到了法语区，吃了不少苦头，还好英语能应付一下。”

夏立：“能去瑞士真不错，听说很排外的地方，找工作不容易吧？”

常东：“非常不容易！上次我是那学生签证去的，更加不容易，这次回来就是要换成工作签证，希望能顺利。我原本是希望当保安的，我练了格斗和射击，都没用上，最后还是应聘成了清洁工。”

张浩然都没好意思揭露落魄的老同学是清洁工，既然他自己说出来了，就哈哈一笑：“清洁工也是瑞士的清洁工，肯定收入高！”

常东：“才900欧元一个月，没想到瑞士还有这种收入的工作，我以为低保都1000，LHC预算也不多啊，而且官僚主义严重，天天开会，不省心，以后我转岗成为研究员，恐怕也不开心。”

夏立敏锐发现蛛丝马迹：“啥？清洁工还能转岗？研究员，这是什么单位？”

常东：“大型强子对撞机，做实验玩儿，没有收入的一个欧洲的项目，里面什么口音的人都有，交流老费劲了。怪不得欧盟发展不快，这交流效率，太让人失望了。”

夏立：“不是，东哥，为什么清洁工能转岗？我不是很明白。”

常东：“哦，这个啊，我想办法弄了一个海德堡大学的文凭，这个学校在德国排名前三甲，还挺厉害的，拿了工作签证就可以去搞研究了，虽然就是一个本科文凭，不过，首席科学家特批，我能享受博士后研究员的待遇，一个月能拿1500欧，比清洁工提高了一个档次，但不会很快，必须层层审批，所以你看我很清闲，都回国来跟你们吃农家乐了。”

夏立顿时肃然起敬：“科学家了，强！”

张浩然不满，本来还想找点优越感的，现在虽然还是有优越感，但是不明显了：“怎么不早说？有这种好事，哥们应该替你高兴！”

常东：“不值得高兴，比不得创业，自由自在，官僚主义横行的地方真心不舒服，不合我的口味。对了，你们公司是干啥的？”

张浩然：“电竞文化。”

常东还是一头雾水：“我还是不明白。”

夏立笑道：“就是组织人玩游戏的，哈哈！这种接地气的，东哥可能……不了解，你学物理的嘛，相差太远了。”

也是，学中文的人，还能创啥业？肯定得接地气。

张浩然这个人啊，最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席间正吃得好好的，觥斛交错，他忽然问：“你爸最近怎么样啊？还在用山寨的劳斯莱斯骗人吗？”

常东：“没有了，被债主发现，没收了山寨劳斯莱斯，没了收入也不告诉我一声，悄悄去干城管的临时工，一次出勤把一个老头打伤了，要陪30万，才找我江湖救急，我爸算是废了，干啥啥不灵，我劝他啥也别干了，他还不服老。”

张浩然哈哈大笑，小时候他们总是比家里的生意谁做得好，现在终于看到对家的生意生涯完全失败，好笑之余，不禁有点兔死狐悲。

张浩然：“没想到你爸这样……，那你还有心做生意吗？我还想着要跟你比一比谁的生意做得大呢？从小你就学习成绩突出，我爸整天拿你来数落我，你要是去了瑞士，我会感觉特别寂寞的。不如，留下来做生意吧，没有启动资金我可以借给你啊。”

常东：“你的想法很靠谱，中国是资本家的天堂，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但我还没想到做什么能赚大钱这样子。启动资金就不用张哥操心，几百万我还是有的。”

张浩然有点吃惊：“你有几百万？两三百万还是7、800万？区别很大的好不好？说清楚点。”

常东：“怎么可能有7、800万？张哥开玩笑了，我在慢慢攒钱，一个月攒100万左右，距离7、800万还远着呢。”

张浩然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一个月100万？我经营公司这么辛苦，一个月也不过赚10万+，公司运营还是太费钱了，老爷子来检查了一遍，说是花费太多，现在想办法节省成本。”

常东：“我制作物理学的视频，德语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德国人那么喜欢学习物理知识，订阅非常踊跃，所以每个月有20万欧元的收入，当然，其中的10万欧元我用来聘请专业团队去给视频添加特效、动画、音效、插画，真是昂贵，所以就只剩下10万欧出头，也就是100万。”

在场的所有张浩然的员工都停止了进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常东。

张浩然的圆脸都憋红了，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刚才一不小心泄漏了自己公司的盈利状况，跟老冤家的收入比起来，竟然差了一个数量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制作视频能这么赚钱？我……不信。”张浩然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天天被老爸拿隔壁家的东子来diss的峥嵘岁月，他只能采取掩耳盗铃的态度。

常东似乎没察觉张浩然心态已经崩了，拿出手机客户端来给大家击鼓传花般的查看，夏立第一个抢到，迫不及待地数后台数据那个收入的零的个数……

然后夏立还给老板说：“张总，是真的诶，真没想到……”

常东似乎陷入沉思：“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生意一个月能赚100万还这么轻松这样子，真是我人生的一个挑战，不过，应该会有的，身在资本家的天堂，必须要做生意啊，制造业现在是不行了，不知道下一步会走向何方。”

大家都等着张总表态，没想到张总开口说话的时机不对，一个不留神，被一块年糕噎住了，疯狂地捏住喉咙咳嗽，眼泪鼻涕一块儿流，把大家都吓坏了，还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张总不过是遇到了人生中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