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快被脚下传来的寒冷冷晕的杨风青可没想那么多，脱口而出：“牛逼！”

“啊？！什么牛？！”

“我说你牛逼！”

“所以我问你牛逼是什么啊？”

“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意思！”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很厉害吗？”

“嗯，牛逼！”

“嘻嘻——”

杨风青：“......”

不过这种自娱自乐也没多大意思，脚下都快发麻了。

“真的不能再说话了，不然本来能活到明日清晨，却死在了今晚，少活了几个时辰，多亏啊！”

“噗嗤——原来你这么好玩。”

黑暗里的杨风青抬头望天，不对，是望黑暗。

“你怎么不说话？”

“无话可说，牛逼！”

“谁牛逼？”

“你。”

“我没做什么啊，为什么你又夸我很厉害？”

“夸你的脑回路，在你开心发笑之前，先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吧，我的姑奶奶。”

“我有那么老吗？我知道啊，如你所说的，我们可能最多只能熬到明日清晨，但我现在不怕了。”

“哦，但我怕！所以求求你，不要再引诱我说话了。”

在杨风青的感知里，被两人挤压变形的那团又不停变形。

“我才夸赞你好玩，你还会不会与女子说话？”

寂静。

“喂，你说话！”

呼延琼梅抱着杨风青摇摆，杨风青对中间那团的感知愈加明显。

思路进入某条不归路之后，在此时的极端条件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而与他相互紧抱的女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变化。

“喂，我命令你回本郡主的话！”

又使劲摇晃杨风青，杨风青不为所动。

呼延琼梅怒极，正要继续摇晃，身子发僵。

“什么东西？你不会身无长物吗？怎么还藏了根木棒？”

说着一只手松开杨风青，就要探下去，一直没反应的杨风青赶紧出声。

“别动！”

之所以出声而没有出手阻止，是因为他两只手都被捏紧布条的两端。

“为什么不能动？把它扔了，它顶在我的肚子上，让我很难受！”

说着还要伸手，杨风青稍稍侧身。

“那你不要再动了，一会儿它自己就会消失。”

呼延琼梅依言没有动弹，几个呼吸后，发出略有些沉闷的声音。

“你骗我！”

杨风青抬头望黑暗，早知道他就不动弹了。

“那是因为我之前动弹了一下，再信我一次！你不动我不动，过会儿它就会消失！”

“好！”

杨风青整个思绪都在想方设法控制它，但这是他想法能控制的事吗？

注意力越是在上面，得到的反馈越是负反馈。

“你又骗我！我扔了它！”

说着，她就往下探手，杨风青赶忙再次出声。

“啊啊啊——我的姑奶奶，别动，我的手快拉不住布条了！”

这个威胁果然有用，已经探手到杨风青肚脐眼附近的光滑小手停滞，慢慢往回缩。

杨风青长长呼出一口气，正要再解释。

那只小手如一条灵动的小蛇，猛然往下滑去。

杨风青还是不够了解呼延琼梅，她可是征北王爷一家最得宠的女儿，从小到大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除了樱和皇帝，想得到谁的东西就能得到谁的东西。

杨风青想仅凭一句话，就让她收手？不可能的！

杨风青下意识大叫，高亢的声音，就算是罗大光等人也不曾听过。

“不要——嗯？”

光滑小手滑到肚脐眼还下去一些，突然止住了不动，继而缓缓往回收，最后回到最初的位置。

呼延琼梅的双手慢慢用力，脑袋又埋进杨风青的怀里。

杨风青可不管她怎么想的，只知道现在终于不用说话了。

呼延琼梅的呼吸很快趋于平静，杨风青的自然反应也快速消解。

当杨风青以为呼延琼梅睡着了时，她又开口了，声音软软糯糯，是杨风青从未听闻过的语气。

“我们是不是活不过明日了？”

她莫名其妙的话语，莫名其妙的语气，让杨风青也再次开口。

“根据现在的情况，是的！”

“既然如此，没事的，来吧。”

“什么？来什么？”

杨风青只觉得脑袋发蒙，完全搞不清呼延琼梅前后两句话的逻辑在哪。

“我还以为你是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呢，原来也只是一个有色心美色胆的小贼。”

杨风青：“......”

“不想解释，也不想对你做什么。”

“为什么？”

“就是不想，之前只是意外而已。”

呼延琼梅细心感受杨分清的语气与身体，很久后才又开口。

“后悔吗？”

“后悔什么？”

“不知道，就这一辈子吧。”

“谈不上后悔，有些遗憾吧。”

“我蛮后悔的。”

好奇心使杨风青终于接上呼延琼梅的话。

“后悔什么？”

“后悔没能早些来光武，早些遇到你。”

“噗嗤——”

“你就笑吧，反正我们都活不久了，我也无所谓了。”

“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要惹我发笑了，哈哈——”

呼延琼梅的身体没有如先前杨风青惹怒她时的剧烈反应，而是长长叹息。

“唉——”

叹息声蕴含着浓浓哀愁，与先前那个跋扈嚣张的声音截然不同。

杨风青不再发笑，也不想多问。

谁喜欢谁，就算喜欢他，那都是别人的权利，但他不想对那些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喜欢花费任何精力。

此生能有鹰雪梅和夏冰儿，他已满足。

想到两女，求生的欲望再次强烈。两只手在呼延琼梅背后动弹数次，终于能空出一只手，拉着布条两端的右手往右划拉。

“你在做什么？”

“你好好在这等着，我好像突然习惯了一些这里的温度，我再找找，看能不能出去。”

“不行！这里目不能视，还有很多碎石和巨石，万一你受伤了，或者我——我找不到你，我怕！”

杨风青此时整个脑袋都是两女和活下去，呼延琼梅的种种行为在他的感官里就像一个智障，所以他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别这样啊我的姑奶奶！这种时候你突然情窦初开？不要逗我了。感受到没有？捏紧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