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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文回家,一头栽倒,将脸埋在沙发,肩膀剧烈颤抖,直到老婆拍打,递过来一杯水才缓过神。
在监狱的几天,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他见到了好多穷凶极恶的罪犯,落在天狼军手上,哭爹喊娘,求饶不已。
再恐怖的囚犯,待在这座监狱,便没有回头路了。
等待他们的,将是枪毙。
孟文以为死定了,不明白,为何偷拿女儿的钱,会跟这群杀人犯关在一起。
他内心无比懊悔,早知道不为了所谓的族谱留名,断送生命。
在黑夜里哭了无数次,遭到了隔壁罪犯的嘲讽。
那是个永远不想再见的恐怖囚犯。
阴暗的监狱里,一双猩红的眼睛,让他一直做噩梦。
可那名囚犯被拖出去打靶时,哭的像个孩子。
他等啊等,终于有人将他带出来。
孟文吓尿了。
因为关押在这里的囚犯,凡是带出去,基本上是死刑。
为此绝望好久。
便在孟文以为一生结束时,他被带到了翡翠龙庭。
一切像是做梦。
浑浑噩噩走进客厅,趴在沙发里,杯中水传来的温度,让他逐渐从梦中醒来。
忽然发现,原来一切是真的。
孟文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得撕心裂肺。
徐燕慌了神,结婚二十多年,从未见过男人如此脆弱,除了心疼之外,更多是嫌弃。
她皱起眉头,哼道:“哭什么哭,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一点不知道廉耻。”
孟文禁声,恼火瞪着妻子。
徐燕冷笑:“想吵架?”
换做以前,孟文定然反唇相讥,可经历过天狼军的牢狱之灾,脑袋好似开窍,唤醒了良知。
孟文沉默。
徐燕冷笑,仰着下巴,得意道:“没出息。”
然后像个胜利者上了二楼。
孟文是否回家,不过是博取女儿同情的工具。
既然回来,没利用价值,便懒得争吵。
孟文待母老虎离开,抬头望着女儿,满脸愧疚,欲言又止。
在监狱待的几天里,思考了很多事情。
临死前,人最容易忏悔。
孟文回顾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置女儿于死地,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没有出手帮忙。
“对不起。”
孟文老眼通红,嘴唇蠕动,苦涩道,“爸爸这些年做的太过分了,女儿,明天你跟我们断绝关系,这个家只会拖累你。”
孟瑶愣住,不可思议看着老爸。
这是老爸会说的话吗?
她发现面前的中年男子,两鬓多了几丝白发,曾经的自私无情,早已经被愧疚填满。
孟瑶眼眶泛红,颤声道:“爸!”
孟文哭道:“对不起,对不起……”
父女相拥,好生感动。
陈擎天在旁边,发现自己略显多余,看到岳父的改变,却又深感欣慰。
他想着,什么时候将丈母娘丢进监狱。
孟文神色认真:“以后不管什么事情,爸爸站在你这边,你想跟陈擎天分开,我支持你。”
“……”
陈擎天黑脸,他么的,先前夸奖岳父懂事,冷不丁给他一记重拳。
他想着,是不是再把他丢进监狱改造。
孟瑶色变,摇头道:“爸,楚楚需要父亲的陪伴。”
孟文严肃道:“那你决定留下他?”
孟瑶沉默。
陈擎天手心冒汗,期待看着孟瑶。
你倒是回答呀。
孟瑶默默起身,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想一个人静静。”
孟文点头,叹息道:“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踏踏实实生活,才是最重要的,陈擎天虽然无能,可全心全意对你。”
“所以,我支持你们领证。”
孟瑶无语看着老爸。
孟文笑道:“我刚才只是试探,既然你犹豫了,说明心里有陈擎天。”
陈擎天感动得想哭。
这才是好岳父。
咚咚咚!
丈母娘下楼,提着铂金包,兴奋道:“女儿,跟我出去一趟。”
孟瑶心力憔悴,不想离开。
徐燕瞪眼,不满道:“我刚才打电话给闺蜜,把孟家事情说了一遍,没人相信,说大人物怎么看得上你,我直接翻脸,一定要争口气,你立马跟我去证明,在老宅,那位大人物确实看上你。”
孟瑶色变,急忙看了一眼陈擎天,慌乱道:“妈,别乱说话。”
她不想陈擎天知道老宅的事情。
怕他有想法。
徐燕冷笑,瞪着陈擎天,讽刺道:“这个废物知道又怎样,跟人家能比吗,整个江北加起来,不够人家踩的,那才是真男人,不像你,整天知道吃软饭。”
孟瑶皱起眉头,不悦道:“妈,别说了。”
徐燕叫道:“为什么不说,我就要说,他识趣的话,滚出别墅,别耽误你寻找幸福。”
孟瑶心中慌乱,见陈擎天神色平静,暗松口气。
徐燕埋怨道:“女儿,这可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嫁给那位大人物,咱们扶摇直上,谁敢欺负咱们,孟家那群白痴,见到咱们,得跪着说话。”
想到那个画面,她兴奋得浑身颤抖,快尿了。
“够了!”
便在徐燕喋喋不休时,孟文爆发了,脸色阴沉,寒声道,“看你爱慕虚荣的样子,想嫁自己去嫁,陈擎天有什么不好,比起什么大人物,我喜欢他做女婿。”
徐燕震惊了。
孟瑶震惊了。
陈擎天吓了一跳,诧异看着自己这位岳父。
谁也想不到,孟文会站在陈擎天这边。
徐燕脸色难看,怒吼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放着荣华富贵不要,想一辈子被人欺负吗?”
“老娘算是看明白了,你在外面有小三!”
“行,咱们离婚!”
孟文冷笑,哼道:“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以前为了孩子,一直在忍,现在看透了,想离婚,明天就去民政局。”
徐燕瞪着眼睛,不敢回答。
她没想到,丈夫会那么决绝。
徐燕眼珠子转动,想要撒泼打滚,以前用这招,保准孟文服软,可还没有坐下,孟文便冷笑不已:“你就算死,我也不稀罕,我受够这些生活,荣华富贵是什么东西,远不如平凡的安稳。女儿,别听你妈胡说,大人物能看上你?”
孟文夫妇各不相让,开始吵起来。
这次孟文明显占据上风,完全不给面子,任你女人如何撒泼,就是冷着一张脸。
徐燕见撒泼无效,便转向女儿求助。
孟瑶捂着额头,尤其是老爸那句话,人家看得上你?深深伤害了她幼小心灵。
“你们想离婚,尽快去办。”
丢下一句话,孟瑶便回房间。
孟文打定主意要跟这个泼妇一刀两断,直接去房间拿出结婚证,冷笑道:“明天民政局见,不去就是孬种。”
不待徐燕说话,便气冲冲离家出走。
徐燕哑火,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在地上打滚。
陈擎天捂着楚楚的眼睛,目光一闪。
岳父良知觉醒了,想着是否帮一把?
是夜。
明月悬挂夜空,像是一轮银盘。
清冷的月光洒落。
孟瑶趴在窗台,有史以来最强烈的患得患失,注定今夜无眠。
陈擎天哄着女儿睡着,便躺在床边,闭上眼睛。
孟瑶回头看了一眼这对父女,咬着嘴唇,幡然醒悟,暗骂自己无良,一个有家室的女人,怎么能去想不切实际的浪漫呢?
徐燕在房间砸东西,大哭大闹,诉说孟文十大罪状。
江北如往常一样,万家灯火,和谐安宁。
而江北机场忽然清场。
一架奢华私人飞机降临,有大人物到来。
私人飞机外。
江北豪门齐聚,四大家族的掌舵者,毕恭毕敬,神色兴奋看着舱门。
他恍如众人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