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博士的话没有得到回应，他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反而静静看着那扇石门，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人性化的期待，兴奋以及贪婪，甚至带着一丝丝恐惧。

即便是M博士，在知道自己即将打造地狱时，很可能会造成人世间的第一尊神，心潮澎湃起来。

当然。

待会儿要见到的，大夏最为神秘可怕的金先生，也让他很是期待。

M博士没有催促，大概是很确定金先生就在周围，或许站在面前，所以安静等待着答复。

深潭旁，吹来清凉的风。

山里的空气比城市凉爽。

M博士站在潭边，观察潭水，以及水面上的死鱼，这些鱼是盲鱼，生存在数百米的水下，几乎不用见光，但它们的死状很凄惨，外表上没有伤痕，其实里面已经腐朽，如同在一具几十年的尸体上，盖着一张人皮，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他推断是山下的某样东西震荡，释放出的力量，汲取了大量的生命力。

导致了水中的生物，快速死亡。

散发出腐朽的气息。

M博士眸子里神色变幻，陷入沉思，时而激动，时而迷茫，时而心悸，时而贪婪。

一道虚幻的身影出现在身边，陪他一起看死鱼。

“终于见到您了。”

M博士起身，打量着眼前虚幻的身影，发出真诚的感慨，“我研究大夏古武很长时间，甚至比很多古武家族，更加了解古武力量构成以及升级体系，可是从未见过您这种状态，无垢的灵魂，完全不需要承载物，便可以在世界上存在，换做以前，我会怀疑科学研究的导向错误，现在看来，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科学研究无法解释，但一定可以解释的东西，比如禁地中的神。”

虚幻身影，明灭不定，一双眼睛却显得极其真实，冷漠打脸M博士。

M博士微微一笑，敢于直视这位极度危险的大人物。

“你的野心不小。”

金先生盯着M博士，一道微弱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泛起了涟漪，所过之处，像是清风拂面，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尤其是灵魂上的温暖。

黑袍下，M博士的身体发出了吭哧的声音，像是金属原件被损坏，产生了火花。

但很快，黑袍下的身体自动修复，他的神志并未受到影响，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说道：“第一次真是见面，金先生是否太不礼貌了。”

刚才的清风浮动，是一种精神扫描。

能够看穿一切物质，也可以探查灵魂波动，锁定位置。

只不过M博士的身体构造，用的是最新研究的特殊材料，可以不动用气劲，却能爆发出远超气劲的力量。

而金先生在他身上种下的定位，随着金属原件损失和修复，直接抹掉。

M博士好歹是接触过神的人，并且有着控制神的野心。

如果连金先生的小试探无法解除的话，估计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还不错。”

金先生点头，不再试探了，盯着M博士的眼睛，说道，“江北的情绪污染是你弄的？”

M博士没有掩饰，说道：“这只是初步计划，相信金先生很快能看到成果，在您口中的情绪污染，定位不大准确，我称之为打造地狱。”

“地狱？”

金先生轻笑，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惊叹，虚幻的身影看不到表情，反问道，“你见过地狱吗？”

M博士摇头，平静道：“他人即地狱，何必去见。”

金先生讽刺道：“好好的科学工作不干，偏要来研究神学，是否有点不务正业。”

M博士脸色一正，严肃道：“科学的尽头，不就是神学吗？”

金先生没兴趣跟M博士扯理论，之所以来见他，不过是觉得此人在江北搞的动作不小，起码比起京都那群老人，并不差，尤其是关于人体的研究改造，听说此人在M国是第一人，今日见到，确实有两把刷子。

只不过金先生对于这点微末之道没有多少兴趣。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如果只是小打小闹，我没时间。”

金先生开门见山，平静道，“如果你拿不出足够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你相信吗，我肯定有办法让你在三十公里的主体变成一块废铁。”

M博士脸色巨变，震惊看着金先生。

金先生哼道：“你不是说对大夏古武很有研究吗？现在看来不过是皮毛而已，那些流传出去的东西，不过是被时代淘汰而已，如今的古武世家，早已经腐朽不堪，能传承什么，除了寥寥几个地方还算跟得上时代，其他全部死绝，也不会产生多少影响。”

M博士深呼吸，压制内心的震惊，明白眼前的金先生对自己动了杀机。

他试探道：“金先生，莫非我提出的计划，影响到您了？”

M博士开始猜测，打造地狱的计划，需要牺牲很多人。

也许跟金先生的计划冲突。

金先生摇头，平静道：“我只是纯粹看不惯你的装神弄鬼。”

“……”

M博士愣住，旋即苦笑，无奈道：“金先生看来对我误会很深，我只是一个对神很有兴趣的科学研究者，希望揭开世界上最为神秘的面纱，仅此而已。”

金先生不屑道：“一口一个神，那只是你心里的神，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你将江北的人都埋葬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你竟然动了那扇门，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别怪我不客气！”

他已经表现出不耐烦，与一个疯子聊天，简直是浪费时间。

感觉到金先生杀意，丝毫不怀疑对方的能力，M博士沉吟片刻，便从黑袍下，掏出一个瓶子。

金先生原本冷漠的眸子，看到瓶子的瞬间，闪过震惊之色。

M博士笑道：“不知道您对我的诚意，是否满意？”

金先生深呼吸，目光始终没有从瓶子上离开，沉声道：“你从哪里得到的？”

M博士耸肩，神秘笑道：“具体位置我不会说，相信金先生看出这样东西的价值吧。”

金先生平复心情，点头道：“说吧，怎么合作。”

M博士暗喜，忙道：“我想要一个承载体，一个能够承受神之力量的承载体。”

金先生眯眼。

M博士又道：“事成之后，我会将研究成果分享，金先生肯定需要这种稳定的东西，对不对？”

“你很贪婪。”

金先生看穿了M博士的野心，但并没有生气，反而有点欣赏起来，一个科学研究者，并不了解古武的普通人，却能用科学来解释古武的存在，甚至可以剖析某种神秘的存在，牵扯到古武境界中的至高层次。

这才是金先生最看重的。

“我想要她！”

M博士没有拐弯抹角，虚空一点，眼前出现了一块屏幕，屏幕上浮现出一个帮着羊角辫的女孩儿，笑颜如花，极为可爱。

金先生盯着女孩儿，虚幻的眸子，闪过震惊。

“你竟然知道她的秘密！”

金先生盯着M博士，毫不掩饰杀机，偌大的立山脚下，深潭数百米，仿佛陷入了一种极致的恐惧中。

无尽的杀机，影响了立山的气候。

可怕的压制力，凝聚在M博士周围。

即便是黑袍，好似也无法承受这种可怕的束缚，正在瓦解。

M博士面色不变，平静道：“这就是条件。”

金先生神色变幻，正在权衡。

许久之后。

金先生笑了，点头道：“好，她可以给你，不过一旦惹到了某个人，你自己对付。”

M博士松口气，似乎只要金先生愿意放手，那么其他人，真的不用担心了。

“合作愉快。”

M博士伸出手，微笑道。

金先生深深看了一眼，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