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擎天看到妻子第一次穿着婚纱，那么圣洁美丽，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曾经是两个模样。

他神色恍惚，呆呆看着孟瑶，长久的沉默，心在颤抖，隐隐刺痛，好像在滴血。

他忽然明白过来，孟瑶不是自己的妻子，没有领证，没有婚礼，自己什么都没有给过她，他即便王者归来，在一起生活只有无尽的争吵和烦恼。

陈擎天抬头望去，孟瑶身边的高大男子，面带微笑，眼神疑惑，先是诧异，然后是坦然，最后是友好，大概是听说过他的名字，所以并没有表现很吃醋的样子。

孟瑶看到陈擎天推到母亲，俏脸微变，与男人说了几句，便走了过来。

她穿着婚纱，不好走路，但脚步坚定，充满自信。

“出去聊。”

不待陈擎天说话，孟瑶脸色平静，径直走出大门。

花园里。

两人并肩，陈擎天看着孟瑶的侧脸，精致魅力，质问的话语哽在喉咙，咽了回去。

孟瑶扭头，盯着陈擎天的眼睛，认真道：“请你以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好不好？”

陈擎天浑身巨震，轻声道：“我从来没想过打扰你，只是……过来看看你。”

孟瑶松口气，说道：“我很好，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试穿婚纱，你出来以后，找份工作，踏踏实实生活，别想太多，以前的事情早就过去，咱们互道珍重。”

陈擎天脑袋一片空白，首次感觉到孟瑶的声音是那么平和，不带着一丝歧视和愤怒，他的心开始颤抖，眼眶泛红。

孟瑶慌了，忙道：“你别这样，男儿有泪不轻弹，两年过去了，何必执著与过去，我已经解脱了，重新找到了幸福。”

陈擎天点头，苦笑道：“也对，你能幸福，我觉得挺好的，祝福你们。”

“谢谢。”

孟瑶低头，似乎觉得两人之间聊幸福并不适宜，转移话题，“你接下来做什么？”

陈擎天轻声道：“既然你结婚了，我有个请求。”

孟瑶道：“你说，力所能及的范围，我肯定帮你，是不是需要钱，我这就……”

陈擎天摆手，无奈道：“钱我可以赚，我希望你把女儿抚养权给我，你放心，以后剐会好好抚养女儿，绝对不会打扰你。”

孟瑶愣住，目露震惊。

陈擎天察觉到不对，疑惑道：“怎么了？”

孟瑶深呼吸，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柔声道：“这两年，辛苦你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但看陈擎天的目光里，夹杂着疑惑和同情。

陈擎天又道：“楚楚才五岁，你以后有自己的家庭，所以跟着我会比较好，当然如果你想要探视，我很欢迎。”

孟瑶深呼吸，欲言又止。

陈擎天继续道：“既然你选择重新开始，我估计要离开江北，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我替以前的不懂事道歉。”

他深深鞠躬。

孟瑶慌了，觉得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陈擎天，颤声道：“道歉的应该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

陈擎天起身，摇头道：“你是无辜的，错误在我，再见了，祝你们幸福。”

“等等！”

孟瑶心慌意乱，望着离去的身影，忍不住说道，“你真的没事吧？”

陈擎天转身，笑道：“没事啊。”

“你放心，我不会自杀。”

见孟瑶神色担忧，陈擎天恍然，耸肩道，“我没那么脆弱，经历过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倒是你，还太单纯，别被骗了，我看的出来，你的未婚夫很爱你，也是一个懂得包容的人，比我强多了。”

孟瑶嗯了一声没有反驳，就在陈擎天要走的时候，终于问道：“你真没问题？”

陈擎天不理解孟瑶的话，挥舞着拳头，露出一副自信的样子。

孟瑶叹口气，说了一句等等，然后进入别墅，没多久便走出来，递出一张银行卡，认真道：“你先别着急拒绝，这里面有一百万，足够你生活很久了，有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

陈擎天无语，没有去接银行卡，即便再贫困潦倒也不可能接受孟瑶的施舍，何况自己还有龙域。

根本不缺钱。

孟瑶不由分说，将银行卡放在手上，严肃道；“你刚从监狱出来，没钱不行，我知道你有自尊心，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就当是借我的。”

陈擎天攥着银行卡，沉默不语。

孟瑶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陈擎天望着天空，苦涩一笑，他看到了幸福的孟瑶，应该开心吗？

他应该解脱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很想要人安慰。

孟瑶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再也不会是那个无助的单亲妈妈。

她经受了太多的困难，应该获得幸福。

而自己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

他不能停下来。

陈擎天整理思绪，默默走出翡翠龙庭，隐约听见徐燕的骂声，说他在坐牢得了妄想症，怎么可能有女儿，就不应该给钱，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轰！

陈擎天刚开始觉得不对劲，现在更加强烈，徐燕虽然霸道无力，但不会说谎。

他急忙冲进花园。

孟瑶没想到他折返回来，俏脸冰寒，显然很是不悦了，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纠缠。

陈擎天急忙道：“我们……有女儿吗？”

孟瑶瞪着眼睛，露出不可思议。

陈擎天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到，那是一种震惊和不解，足以说明问题了。

“楚楚？”

陈擎天又说道，“我们的女儿叫楚楚，已经五岁了。”

孟瑶面无表情，淡定看着陈擎天，觉得他在表演。

陈擎天看向徐燕，问道：“阿姨，你真不记得楚楚？”

徐燕冷笑，不屑道：“你脑子有病吧，你跟我女儿怎么会有女儿，当年你纠缠楚楚，将他爸打伤，坐牢两年，现在好不容易出来，想干嘛？”

“我警告你，再纠缠楚楚，我报警了，让你继续坐牢。”

陈擎天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他们的印象里没有楚楚。

楚楚不存在吗？

陈擎天盯着孟瑶的眼睛，一字一句：“你真的不记得？”

孟瑶无奈道：“陈擎天，你和我之前，早就结束了，我们真的不合适，而且你说的楚楚，根本是你黄妄想出来的，去医院看看吧。”

她不再遮掩，觉得有问题要说清楚，不然会越来越麻烦。

高大男子来到孟瑶身边，抓着她的手，露出不悦之色。

让自己的未婚妻不开心，他很生气。

陈擎天失落一笑，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忘记了楚楚，她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亲骨肉啊，”

“怎么会这样……”

陈擎天转身，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离开。

望着远去的身影，孟瑶心中不忍。

她听到楚楚的名字，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却想不起来了。

陈擎天失魂落魄走在路上，好几次差点被车撞死。

这个城市依旧是疯狂的。

头顶的红日依然存在。

地狱之门开启，释放了人内心的恶念。

陈擎天停下脚步，望着天空的红日，目光闪烁不定。

这一切……

不是真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