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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无法忘记的遗憾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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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八、九十年代的报纸杂志,其实要按照年代,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分别进行叙述讨论。当然,按照我的年纪,我是先接触到九十年代的报刊杂志,然后才去找八十年代的报刊杂志的。

但是,在这里,为了使行文更加简洁、清晰、明了,所以我从八十年代的报刊杂志开始说。

八十年代的报刊杂志从数量和种类上来说,远远没有九十年代那么多。但是八十年代又是文化浩劫之后的事了,所以不止各大图书馆,就连很多学校图书馆,包括中学图书馆,都能找到相关的资料。

有兴趣的网友可以去翻一翻。

我的中学学校是当地的重点中学,完中,拥有初中部和高中部,条件相当好。学校为学生提供了学生阅览室,还专门设置了学生阅览课。当年的各种报刊杂志,可以在阅览课上借到,当然,需要跟年级的其他同学抢。

因为一个年级近两百人同时上阅览课,未必能借到自己想看的杂志。

如果是过期的报刊杂志,学校老师会装订成册收入校图书馆,凭借学生证就可以借。

不要钱!

十年以上的学生未必有资格借阅,但是五年内的,即便是初一的学生也能借!

八十年代,特别是八十年代中期的报刊,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关于强j奸、拐卖妇女、妇女自杀的内容非常多!

如果参与过我跟霹雳脑残粉的辩论的书友,应该还记得,我提到过,八六年的报纸。

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图书馆里找一下当年的报纸。

那时候大陆境内的报纸并不多,而且多是做为国家喉舌而存在的。

我提到的那份报纸,关于强j奸、拐卖、妇女自杀的篇章,在那一年里,在那份报纸上占据了高达九成的版面!

然后是九十年代的报刊杂志。

只要将两个年代的报刊杂志并列摆放,做个对比就知道了。

到了九十年代的报纸上,关于强j奸、拐卖、妇女自杀的篇章一下子变少了。

然后是杂志,

我这里要提一下《故事会》这份杂志。

这是一份月刊,小小的一份小册子,一本可以打发一个下午的时间。是周末不错的消遣。

但是杂志的具体内容,却让人触目惊心。

简单的说,把九十年代出版的《故事会》中关于古代的篇章去除,把近现代篇章单独拎出来,做个分析,就可以看出问题所在。

更直接的说,当时包括故事会在内的诸多杂志,利用一个有一个的小故事,转移矛盾,诱导读者往中国传统上思考,把所有的根源都砸在了中国传统上。

所以当时十四岁的我,在看完这些资料,特别是九四年到九六年整整三年的故事会的第一印象是:

是中国传统,让我遭遇这一切的;

是中国传统,视中国女人为敌。

那一年,我十四岁,我刚刚看完手头的、已经出版了的九十年代的报刊杂志。

当时的报刊杂志留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的:是中国传统,鼓动中国的政府、中国的人民,视女人为敌。

我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答案?

所以我发了疯一样地去找资料,想反驳。

学校图书馆不肯把八十年代的资料借给学生怎么办?

那就去县里的图书馆借!

没钱怎么办?

早上饿肚子,把早饭钱省下来!

然后我看到了八十年代的资料,

然后我得以把八十年代的报刊杂志跟九十年代的报刊杂志做对比。

然后我发现了问题:

八六年还是那么惨烈,到了九十年代就忽然少了那么多?

那么多妇女被逼到自杀,有的还是五六个人集体自杀,更别说被强j奸、被拐卖的,不知凡几,怎么到了九十年代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

是中国人一下子全部读书识字变得文明起来了?

是中国人一下子变得遵纪守法起来了?

怎么可能!

其实原因很简单:为了社会稳定的需要,中华人民共和国让各大报纸减少了相关的报道。

一方面是有限的国家警力资源,一方面是广大愚昧落后的农村和数量庞大农村光棍。

所以进入九十年代之后,关于强j奸、拐卖、迫害妇女之类的报道少了。

一方面是国家资源不允许,另一方面是担心更多的人心存侥幸,觉得强j奸、拐卖、迫害妇女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国家抓不到,特别是山区,也不会有人去抓,进而犯罪。

所以,为了控制犯罪率,国家让报纸三缄其口,减少了相关报道。

也就是说,当时摆放在我面前的三堆资料,高度概括如下:

八十年代中期的报刊,触目惊心,

九十年代中期的报刊,三缄其口,

九十年代中期的杂志,在用中国传统为强j奸、拐卖妇女乃至是迫害妇女的各种犯罪行为擦屁股、开脱。

有兴趣或者喜欢较真的书友,可以去找相关的报刊杂志等资料了。

对了,在你们寻根究底的时候,也请注意一下各种报刊杂志的发行量和影响力。

也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得到更准确的认识。

也就是这些资料,让我了解了我母亲身边的环境,也让我原谅了她对我的种种语言暴力。

其实她的压力更大。

我的祖母会改嫁,是因为我祖父的长子让他没有办法抱孙子,才有了我祖父重金聘嫁,才有了我祖父跟我祖母的婚姻。

而我母亲,嫁给我父亲之后,就生了我,她的压力可想而知。

而且她没有离婚的权力。

虽然说法律上允许女人离婚,但是真正深入了解过那个时代的人都明白,当时的社会舆论下女人是没有离婚的权力的。

女人离婚,即便是自己主动要求离婚,即便是男人有良心,让妻子带走大笔财产,女人也没办法回到娘家。

因为她的离婚会让她的娘家姐妹被指指点点。

以我母亲为例,我外祖父是新中国第一代大学生,膝下六个孩子五个女儿全部不低于高中学历,其中两个姨妈还是大学毕业。

我外祖母也是高中毕业,建国后还在夜校做老师给乡亲们做老师、为乡亲们扫盲!

想想看,这是怎样的家境。

可是我妈没办法离婚。

因为我们是县城,就那么大,我妈离婚了,就等于说我几个姨妈在婆家也别想过日子了。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就是能把我妈接回家,他们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女儿全部都接回家。因为家里的房子就那么大。

更别说其他的一系列问题。

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当时的社会环境。

我妈也不是天生贱骨头,白天赶着上班,晚上回到家还洗衣做饭全包跟丫头伺候大爷一样伺候我爸,不是因为爱情,也不是因为她天生喜欢奉献,而是因为害怕被抛弃。

因为她生了个女儿,

也就是我。

因为是居民户口,不能生第二个,不然夫妇俩的工作就别想要了。

所以我妈在家中处处伏低做小。

我妈是我外祖母在四十二岁生的老来女,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心肝。

如果说性别女就是我的原罪的话,那么生了个女儿,就是我妈的罪。

我的青少年时期,因为亲友的闲言碎语痛苦万分,我妈比我更苦更难。

这就是现实。

我跟我妈是个例吗?

各位书友可以深入思考了。

顺便也可以打个问号:

这是中国传统的锅吗?

是中国传统强令女人这样的吗?

中国传统文化到底是怎样的?

为什么八六年的报纸还在说强j奸、拐卖妇女是不对的,到了九十年代的杂志上就开始用中国传统为这些犯罪行为擦屁股、开脱了?

难道是中国政府在暗示中国的家庭不要养女儿?

没错,十六岁的我,就是有那样强烈的感觉:是中国政府在暗示中国的家庭,不要养女儿!

到底,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社会舆论竟然发生如此剧变?

这就是我十六岁时,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我发誓,要挖出背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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