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盈盈不敢看他的眼睛，咬着牙根下狠心般说道：“没错，甜心的表哥，是我的学长，也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我们交往已经有半年了。”怕商文宇还不死心，她又补充一句，“前几天我从A市回来，他有陪着我一起，我爸妈都见过他，对他挺满意的。”

她没说陆子毅不是以男朋友的身份，而是以她的学长，甜心表哥的身份去她家的。

商文宇的眼睛如死灰般暗淡无光，慕盈盈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又怕会适得其反，因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论什么安慰都无济于事，他需要的是安静，是充足的时间来整理这一切。

桥上的风越来越大，吹过脸颊像是刀子般割过，不远处的河埠头，星星点点地散落着几个农村妇女，正在敲破了的冰面旁清洗家具。

过了许久，商文宇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都要冻麻了，又问，“他对你好么？”其实他想问的是，他有我对你那么好么，但是想想，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地方是特别对她好的。

慕盈盈点了下头，想着和陆子毅的点点滴滴，忽然笑了，“他啊……”她顿了下，单脚踩在桥栏的底部，手扶着顶端的栏杆，不疾不徐地回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非常幸福。”

那是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幸福表情，原本大大的眼睛眯成细细一条缝，几乎看不到眼珠子，只在上下眼睑间，稍微靠左的地方隐约有丝光亮，飞扬的唇角向上翘起，宛如倒挂着的弯弯月亮，此时此刻的她，在他眼里，身上像是散发着万丈光芒，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瞬间失了彩。

就是在这一刻，他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了，这个他默默喜欢了二十年的女孩，她真的是只把他当哥哥，从来没有过其它想法。

“那……盈盈，我们还能回到从前的关系么？”他的声音哑哑的有些低沉，像是好几天没有喝过水，每发一个音节，喉咙都疼得要命，然而更疼的是在心里。

“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变过啊。”慕盈盈转头看他，“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不是么？以前是，现在也是，从未变过。”

商文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随即恍然般笑笑。

她说得没错，他们是朋友，一直都是，从来没有变过啊。

“呵呵呵呵……”他干笑几声，正要再说些什么，一道手机铃声让他的话止在了嘴边。

慕盈盈拿出手机，见是甜心发过来的信息，没有多想地打开。

表嫂，你杀了我吧，我不知道表哥刚才就站在我的身后。

慕盈盈脑中犹如划过晴天霹雳，“嗡”地一声，眼前同时黑一下，身子踉跄着差点直接晕倒在桥上。

察觉到她的异样，商文宇顾不得自己的伤春悲秋，蹙着眉头紧张地问，“怎么了盈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慕盈盈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甜心发来的信息，她……她说学长刚才就站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