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测试的日子过的真的很快很快，但是，对于陈凡而言，这和常没什么区别。只是这最后几天，突然和平常不一样了，因为母亲一直陪着他，会给他做饭，洗衣服，收拾东西，好像是想将过去时间年里没有给他的母爱统统还给他。

于是陈凡的测试日子也很快流逝，母亲在门口挂了一张日历，每过一天，母亲就在日历上画一个勾，很快，画勾就划到了被母亲用红笔圈起来的一天。

陈凡看着上面的红勾，心想，先不管别的，先好好考，到时候成绩出来了，吓母亲一跳，父亲死后母亲已经很久没犯病了，说不定母亲已经好了呢，他以后也能去远一些的名校上学。

陈凡怀着这样的心情登上考场，在考场上刷刷做完了题，正好铃声响起，陈凡走出考场。

一脸两天，母亲每天都会在考场之外等着他，可是在最后一场考完之后，陈凡没有看到母亲。

陈凡不由得想起网上的段子：“测试的孩子是熊猫，珍贵的很。考完的孩子是狗熊，根本不想看见。”

陈凡不由得好笑的想：“我才刚测试完，我妈就把我当狗熊了？”

到现在为之，陈凡的心情还算可以，他轻松的放下自己的包，掏出钥匙，打开门，将包挂在门口的架子上，然后习惯性的喊了一声：“妈。”

父亲去世的这些日子，陈凡每一次回家像其他孩子一样喊一声妈，她妈就会像其他母亲一样应一声，然后叮嘱他进门洗手，但是今天怎么没有听见声音呢？

陈凡将书包挂号就在客厅转悠了一圈，没看见人，又去厨房转悠一圈，也没看见人，最后，陈凡看见母亲卧室的门是紧闭的。

家里除了他的房间门，其他的房间门一般是不会紧闭的，除非是睡觉的时候，陈凡想着他妈可能累了，所以睡了，这些天也确实辛苦了。

所以陈凡换了身衣服会自己的房间玩了一会儿手机，肚子饿的咕咕叫，他出门一看，他妈的卧室门还是紧闭着，陈凡自己做了饭，自己吃饱，路过母亲房间的时候，陈凡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让母亲饿肚子，所以敲了敲门，喊道：“妈，醒醒，起床吃点东西。”

屋里没人应。

怎么回事？

陈凡又喊了几声，屋子里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腾升，陈凡把房门打开，在开门之前，陈凡还心存侥幸，觉得母亲可能真的正在熟睡，所以没听见，所以陈凡开门的动作都是轻轻的，生怕吵醒了他妈，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他妈床边，探了探他妈的鼻息。

他妈确实没气了。

陈凡大脑忽然一片空白。

这几天母亲的正常、温柔，都好像是骗人的蜜糖，陈凡忽然撞见了蜜糖外表下苦涩的真相，一时间，感觉整个人都没了力气，直接瘫坐在床边。

这才多久，他一脸失去了两个至亲。

母亲死去的时间多好，正好在他毫无后顾之忧的考完测试之后，也在他填报志愿之前，让他没有心理负担的考完测试，再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报考志愿，不用担心母亲的拖累。

但大脑空白只是一瞬，陈凡还是不甘心，他像那时候父亲出事一样，打了120的电话，叫了救护车来，然后背着母亲下楼，陪着母亲去医院。

但是，这次有不同，上一次的时候，父亲其实是被抢救过的，但是最后没有抢救成功，陈凡觉得也没有遗憾了，但是这一次，母亲没有抢救，在救护车里，医生直接宣布了母亲的死亡。

陈凡忍不住想，要是那时候，他能推门进房间看一眼，母亲是不是就可能还有救。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陈凡那时候没有推开那扇门，他母亲服下安眠药的时候，他正在毫无心理负担的躺在床上玩手机，正想着好不容易测试完了，要怎么放松一下。

上一次，父亲去世的时候，陈凡尚可忍受得住，因为他还有一个母亲，他必须坚强。但是这一次，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陈凡忍不住在救护车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护士小姐觉得他可怜，扶着他的背安慰他，可是并没有什么用，突如其来的安慰反而让陈凡哭的更大声了。

陈凡哭的简直不能自己。

到了医院，陈凡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什么，只看见医生还是将母亲推了进去，大概是最后做一个检查，害怕在救护车上由于设备不全没有检查正确，但是即使在做了一次检查，结果也还是一样的，他的母亲去世了，第二次检查也只是让他更伤心了一点而已。

陈凡熟练的联系殡仪馆，联系火化场，然后回家，陈凡在母亲床前做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一整个下午，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天黑了，他就在他坐的地方睡了过去，天亮了，他就睁开眼睛继续发呆。

连续两天，陈凡滴水未进，不发一言，一动不动。

第二天下午，大门碰的一声被砸开，一个绿衣服的姑娘冲了进来，陈凡听着她在外面大呼小叫，然后打开了他所的的卧室的房门。

陈凡倒是想站起来，说一声：“我没事。”但是，他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以至于一个小姑娘站在他面前，控诉他这两天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发Q Q也不会，向同学打听都说没见过。

陈凡对她的话并不在意，所以对于苏月说了什么，陈凡也不在意，他在苏越说完以后来了一句：“没事儿就走吧。”

这声音太虚弱了，还带着沙哑，苏月一听，愣了愣，说：“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走，我带你去医院。”

陈凡不屑，她一个小姑娘还想把他带到医院，恐怕只能叫120了，但是没想打的是，小姑娘冲门口招呼了一声，说：“师父，进来一下。”

一个穿着蓝衣服，背着一个方形挎包的大叔走了进来，走进来看见两人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