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玄就知道，自己来刘贵妃这里绝对没有错，别人也许不会鼓励他，可是刘贵妃绝对不会这么做。

毕竟他们身为母子，无论方天玄做错什么，刘贵妃都不会多说一句，这对于他来说也毫无疑问是一种安慰。

就在两人谈话的间隙中，原本离去的那个宫女终于端着茶站在门口，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屋内，对着他们开口询问。

“刘贵妃，五皇子，茶已经泡好了，需要奴婢现在就送进去吗？”

刘贵妃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反倒是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方天玄身上，只见他淡淡点了点头，她这才用着不耐烦的眼神望向宫女。

“茶既然已经泡好了，当然是要送进来的，你难不成是脑袋缺根筋吗？快点滚进来！”

无缘无故被这样骂了一通，宫女当然觉得心里十分委屈。可这份委屈她并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将头低的更狠了。

“是！”

于是她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刘贵妃毕竟身为贵妃，所以地位要比方天玄高的多，她把第一杯茶给了刘贵妃，又拿着另一杯茶小心翼翼地走到方天玄的身边。

宫女原本双手颤颤巍巍，想要将茶放在桌上，然后就马上逃出这个像是地狱一般的地方，可谁知方天玄却向她突然伸出手来。

“直接将茶给我吧。”

“是。”

宫女不敢反驳，也完全不敢违背他们的意思，于是只能将茶放进了方天玄的手心里。

她的手一直都微微颤抖，生怕自己将茶打翻了，直到看见自己准确无误的将茶盏放在了方天玄的手里，心才仿佛落了回去。

可她还来不及长舒一口气，谁知方天玄手不过是微微一抖，那带着滚烫茶水的茶盏立刻摔在地上，迸溅出无数水花。

“啊！”

宫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立刻尖叫开口，可她还没来得及后退，方天玄却神情一变，马上就站起身，直接伸出手握住她的脖颈。

“怎么了，如今连你这一个小小宫女都看不起本皇子了吗？方才从本皇子进来之后，你就一直目光躲闪，不愿意看向我，难不成本皇子真的有那么让人厌恶吗？”

“不……不是的……”

突然之间被握住脖颈，宫女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甚至连一旁的刘贵妃也有些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反转。

“不是？”

方天玄眼神微眯，看向宫女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他根本就没有把她的命放在眼里。

或者说，打从走进这间宫殿，看见宫女的第一眼起，方天玄就已经暗中注定了她的命运，接下来究竟应该朝向何处。

只是，就算想要夺人性命，方天玄也不能太过于简单粗暴，他总要找到一个无法让人拒绝的理由，比如说这个宫女不小心将端给自己的茶水洒在了地上。

“玄儿……”

刘贵妃并不傻，她虽然平日里纵容方天玄，可她也看得出来，方天玄此时就是在没事找事，她方才明明也看见方天玄已经将那杯茶水接了过去，怎么会突然间洒在了地上呢？

除了他自己能够做到之外，这个宫女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玄儿，依母妃看要不就算了吧，这个狗奴才恐怕也不是故意的，再让她重新沏一杯来给你就好，没必要和一个丫头计较。”

宫女此时害怕的不得了，她根本无法呼吸，脸都憋成了酱紫色，双手费劲了浑身的力气，却挣脱不开方天玄。

可她听得见刘贵妃在方天玄的身边为她求情，她从未想到过有一天。刘贵妃会帮自己求情车，这让她多少有些吃惊，更是连忙扭动眼珠看向刘贵妃，涕泗横流。

“贵妃娘娘，救……救救奴婢……”

她忍不住哀嚎开口，对着刘贵妃祈求生存，刘贵妃看到这一幕，也是十分难受的皱起眉头。

“玄儿，你……”

“不必再为一个狗奴才求饶了，她方才怎么样对待本皇子的，本皇子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既然她对本皇子不敬，那就应当付出应有的代价。”

“若是母妃再替她求情的话，我保证只会让她死的更惨一些！”

方天玄声音之中带着狠厉，更是向着刘贵妃冷冷撇去目光，他的眼神里带着深沉的暗色和让人恐惧的压迫。

刘贵妃虽然的确是方天玄的母妃，可是和之前一模一样，每当方天玄露出这样的神情时，她就像是被定身了一般，根本说不出半句话，也根本不敢开口阻拦他做出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于是刘贵妃站在原地震惊又微愣了半晌，最终只能淡淡叹了口气，当听见刘贵妃叹气的那一刻，宫女好像就已经明白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究竟该走向何处。

只见她的面色逐渐变得狰狞，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哪怕她将方天玄的胳膊划的都是血印，却也没有促使他放开自己。

于是方天玄只是面色平静却带着阴冷的望着她，望着她求饶，然后望着她剧烈的挣扎，直到最后一动不动，直接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当发现手中的人头颅已经垂了下来，整个人一动不动，再也没有任何挣扎力气的时候，方天玄脸上的阴冷的神情，似乎才终于平静了一些。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扔垃圾一般，将手中刚才还是一条鲜活生命的尸体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他转身再次回到方才的座位上坐下，此时的他有没有那杯茶，好像都已经无所谓了，他只是想要宣泄心中的愤怒而已。

而这份愤怒，总该有一个无辜的祭品来承受。

“母妃，在没有来到这里之前，儿臣的心情一直都十分不好，始终得不到一点的宣泄，可自从来了母妃这里之后，儿臣发现我终究还是来迟了。”

“因为只有来到母妃这里，儿臣的心情才能够慢慢好起来，果然母妃就是儿臣的良药啊！”

方天玄开口说着，一改方才满脸的忧郁和愤怒，此时更是带着微笑，可是不知为何，当看见他脸上出现这抹微笑的时候，哪怕身为他生母的刘贵妃都不自觉的浑身颤抖。

宫女的尸体还躺在地上，方天玄却能笑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虽然说刘贵妃这么多年在后宫中也同样害人无数，死在她手上的人并不少，可是像方天玄这样直接果断，且没有一点点愧疚之意的，刘贵妃还是第一次见到。

虽说是自己的儿子，可她难免会觉得恐惧。

这一刻，贵妃突然意识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方天玄嘴上说着因为心情苦闷难耐，所以特地来这里向她寻求宽慰，可事实上他只是想要在这里动手，所以杀掉一个无辜的人，用来平复心中的不平衡罢了。

既然他如今已经这样做了，当然心情也就好了起来，他所需要的是兴奋，而不是自己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