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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微凉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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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我如期去到那所可能会有林璨的重点高中,看遍了所有张贴出来的榜单,没有他,没有小洛,没有任何一个曾经的朋友。我决计从此刻开始沉寂,因为我讨厌这个把我所有重要的人都拒之门外的重点高中。

我一个人走路,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在陌生的宿舍沉默。夜里总是无休无止的梦境,场景并不相同,可每次都是我们在即将相遇的时候,他就突然消失,我轻轻地伸出手去,再轻轻的缩回来,脸上写满落寞。

我开始在经过第一次约会的街道时想起他,开始在闻到他一直用的洗发水味道的时候想起他,开始在听到任何和猫鱼水有关的字眼的时候想起他……可是我连他现在在哪都不知道,我只能一如既往的沉默。

在这个赫赫有名的重点高中里,我既非成绩突出,又非活泼好动,因此没人注意我。我乐得一个人瑟缩到角落写一些别人的悲欢离合。除了语文课上的回答赢得的满堂彩,我几乎不在同班同学生活中存在。我知道没几个人知道我叫莫黎,他们最多记得班上有一个语文不错的古怪女孩儿。

然而,我没想到有一天一个同学会跑到我那儿对我说:“莫黎,你好,我叫苏笑薇,看到你慵懒的像只猫的样子,和你眼睛里淡淡地疏离我便忍不住的想要了解你,我们做朋友好吗?”

苏笑薇,我怎会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张扬的个性,妖娆的打扮,即便安静如我也不会不知道她的名字。其实我喜欢她张扬的个性,喜欢她明丽的笑容,而且她说我像猫,不禁让我想起了我们的猫鱼水。于是,我对她报之一笑:“好啊,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这个懒猫的朋友喽。”“恩,好,以后我就管你叫猫了。”苏笑薇显然有些喜出望外地说。我知道他们肯定都以为我冷漠孤 僻,讨厌和人接触。

“一会儿的功夫,我变成猫了,那我管你叫老鼠可好啊?”看到她这样,我戏谑地说。

“老鼠太难听了吧,叫鱼好啦!”她倒爽快的给了自己一个外号,还是一个会被我吃了的角色。

“呵呵,委屈你了,鱼。”或许是好长时间不和谁说话的原因,或许只是她又提到了我们的猫鱼水,我越来越觉得苏笑薇是个可爱亲切的朋友。

和鱼熟了以后,她便告诉我她和她男朋友是怎样一见钟情,然后又从初中坚持到现在。听着他们的故事我越来越觉得心痛与落寞,我的林璨,你现在又在哪里?我想念他,我发疯的想念他,我希望我哪怕只能知道他在哪里,现在过得怎么样?我知道我是低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在我以为我们并不懂爱情的年纪里,我对他的爱竟然如此之深,可我越来越畏惧那串号码,我不知道拨通之后,我会不会紧张的窒息,而我始终想在他心中留下一个镇定自若的形象,因此我永远不会拨通。但我的思念如此强烈,我甚至想给这个小城里每个高中都寄一封写着林璨名字的信,我想用这个无比笨拙的办法找到他,只是找到他。

那天鱼很调皮的眨着她的眼睛说:“猫,凭我的直觉,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怎么样,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

听她这样说,我的心微微一痛,她能读懂我到这种程度,而我也如此艰难的把所有幸福的疼痛的回忆放在心里这么久,现在我需要这样一个听众。我把我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她恍然大悟地说:“难怪你以前那么沉默,我明白了,你眼睛里的疏离只是你还爱着他的标志,你应该去找他啊,不管有没有结果,你都该给自己一个交代。恩,这样好了,我来帮你找到他。”

凭着鱼的人缘要在这个小城里找到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过了没几天我便得到了林璨的消息:他就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那所普通高中里,我坐在我自己的位置上,眼睛刚好可以望得到他们班的窗子。

鱼告诉我后便开始极力怂恿我去他们学校找他,我因为那放不下的矜持死活不肯,我说我会写信的。

我并没有骗鱼,我给林璨写了一封信。我轻描淡写的问他过得怎样,我假装随意的告诉他我家迁离了这里,但我由于不适应那里的环境留了下来。此外,别无他言。一页小小的信纸还留有三分之一的空白。称呼是林璨,署名是莫黎。我悄悄的把信寄了出去,着急的等了一个月,没有回信。

此时,我骨子里的倔强突然起了作用,他必须告诉我为什么不理我,他凭什么和我约会,却并不说“我爱你”,也不说“做我女朋友好么”。他为什么现在不回我的信,他必须让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是为什么。于是我给他家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回我的信。他说让我等着很快便寄到,于是我弄不清了他是什么时候写的,什么时候寄的。他的信一样的简单,一如我给他写信的风格,鱼抢了我的信,“啧啧”的说:“看来他并不喜欢你。”我知道我和林璨的爱情和鱼的截然不同,他们那样两个张扬、自以为成熟的孩子肯定会学着轰轰烈烈,学着甜言蜜语。而我们,两个骨子里都高傲无比,其实很幼稚的孩子是不会愿意那么直白的表达的。我只有淡淡笑着去回复笑薇,因为我只想和林璨通信,并不想辩驳些什么。

我们,总算又可以找到对方,我欣喜的感谢笑薇,感谢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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