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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3幸福的晚餐

微凉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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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严冬,手机关机,短信不回,QQ没上过,我只能一遍一遍给他发短信,在他留言板上留言,告诉他来找我。可他还是毫无音讯,连上课都没去。

他妈给我打电话,我接了。

“莫黎,我早让你和严冬分手,你非要缠着他,我不知道这几天你是怎么伤害了他,害得他整天萎靡的躲在家里,电话关机,坐着发呆!我希望你饶了他,别再和他在一起了,我说过他不是你的对手。”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然后关掉了。

“严冬在家,严冬在家。”我心里默念道,我很感谢他妈妈的电话,因为我知道了严冬在家。可知道了又怎样?我依然没办法联系到他。

想了很久,我决定去他家的别墅,是我伤害了他,我至少要解释清楚。一个午后,我打的去他家。因为是高级住宅区,他家在离闹市较远的近郊,路上没有闹市的嘈杂,马路宽阔,清洁。我把头转向窗外,正是初秋时分,路边的草坪都已深黄,一片片黄了的法桐叶子轻轻落下,覆盖在草地上,很纯粹的秋的颜色。一阵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寒颤,向上拉了拉我的外套,把车窗关上。

我讨厌秋,特别的讨厌,空气永远是凉的。该不是因为我怕冷吧,因为我喜欢冬天。虽然冬天气温更低,可是冬天有了室外寒风的对比,有暖气的室内总显得格外温暖。我也喜欢夏天,夏天高温的炙烤,阳光的毒辣,全是能给人以安全感的温度。就像现在严冬对我是凉的,而我宁愿要他给的刺骨的寒冷,那样至少证明如果没有这件事,他想给我的该是温暖。

车停在了一栋漂亮的咖啡色欧式别墅面前,我走了下去,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他们家的保姆,看到我并非熟客,犹豫了一下回头说:“太太,有客人。”

严冬的妈妈问了一声谁啊,就穿着她的白色真丝睡衣走了过来。

“是你?你来干什么?”看到我,她生气地说。

“阿姨,这些天我和严冬之间有点误会,我想见他一面。”我低声硬着头皮说。

“算了,小冬说了,他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走吧。”她坚决地说。

“请您无论如何告诉他一声,如果他真的不见我,我就走。”我坚持说。我现在必须见到严冬,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只是希望看到他安然的站在我面前,不理我也好,骂我也好。

“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不要再来打扰他了,快走吧。”说完便“啪”的关上了门。我只得回学校去。

回到宿舍,她们问我:“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啊,怎么不见严冬来找你了。”

“没什么,一点儿小矛盾。”我无力地说。我现在倒是希望真的希望我们之间只是有了一点小矛盾。

“准是你又欺负人家了,我说莫黎,你对我们也挺好啊,怎么一到严冬,你就老欺负人家了?”

“你们觉得严冬和我在一起老受欺负吗?”我认真的问。

“那可不,你……”凌欣正说着,被梓颜撞了一下使了个眼色,不说了。

“莫黎,你别听她的,我们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梓颜说。

我知道宿舍数这丫头最鬼了,她一定猜出来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严冬的事儿了,可是她又不说破。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可什么事都别想逃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又什么事都不说。这就是梓颜,一个聪明又有些神秘的室友。所以后来发生的有关我和她的事儿,我并不感到奇怪。

“没关系,我知道。”我说。

拿出电脑写了些东西,突然发现从上次见过顾良泽以后,他就从未在我的好友栏里再出现过,我应该被他拉黑了吧。我伤害了他们兄弟俩,虽然他们彼此敌视。

我给严冬的爸爸发了封邮件,问他顾良泽的情况,顺便也问问他最近有没有和严冬联系。他回邮件说:“小泽,现在有些理解我了,可他还是不能接受国内的所有人,对不起,都是我们家的事把你也牵连进来了。

对了,你怎么问我严冬的情况啊?你们闹别扭了吗?我只是偶尔和他邮件联系,他前些天还说你们俩挺不错啊。”

知道严冬并没有告诉他我们的事,我连忙回复说,我们没事儿,我只是顺便问问。从他的邮件里,我明白顾良泽依然恨我。

过了两天,正在我焦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严冬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湘菜馆见。晚上到了湘菜馆的时候,我发现严冬明显比以前瘦了好多,他低着头摆弄手机,连眉毛也是低垂的,我看不到他的眼睛。我知道这些天他有多么难捱。

“严冬,你终于肯见我了,对不起。”我说着,眼眶不由自主便红了。

严冬一把抱住我说:“小黎,我没有不肯见你,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瘦?这些天我只是想安静的想些事情。我不和你联系是因为我怕,我怕你告诉我你的过去,我怕你告诉我你心里还有他,我怕你告诉我,你的回忆多么美好。我怎么舍得不见你呢,我说过你生来就是被人疼的,谁都不能伤害你,你的忧伤已经够多了,我不会再给你增加痛苦。”

“严冬,你别说了,明明是我对不起你,你还要这样说,你知不知道你会让我心里很不安的。”我把手轻轻地附在他的唇上,眼泪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小黎,你别哭,你听我说完,我并没有受什么伤害,我只是不敢面对你的过去,我害怕它美好的会打击掉我所有的自信。我怕我很差比不上你的林璨,我现在明白了,你以往眼睛里的忧伤全是因为林璨。那天在堇色时代看到林璨的时候我便开始嫉妒,嫉妒他占去了你的过去,也憎恶他给你的悲伤和伤害。请原谅我那天说过的话,那只是源于我的嫉妒。我在堇色时代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我们以后要好好的,好吗?”严冬说完,我的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拼命的点头说好。明明是我对不起他,他还这样说。此时,我的心比看到林璨和苏笑微在一块儿还要疼。看到严冬长长的睫毛还有因说这些话而有些激动的表情,我突然有点想吻他的冲动。怎么会这样,我不是一直都弄不清我对严冬的感觉吗?我怎么能够想去吻他?因为感动?不,不要,我还没有做好吻他的心理准备!如果我能预见未来,今晚一定会是我俩第一次接吻。

“好了,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流眼泪会让我心疼的。来坐下,我们吃晚饭。”严冬用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拂去我脸上的泪,把我放开拉到他身边说。

“严冬,我们一定会好好的,谁反对都没用。”我坚定地说。

“什么反对?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我妈又找你麻烦了?”严冬疑惑地说。

看来他并不知道他妈给我打过电话,也并不知道我去找过他。

“哦,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不想让严冬因为我和他妈闹别扭。

“没有就好,快吃吧,吃完我们回学校,我终于又可以和我的莫黎一起走过那条林荫小道了。”严冬放心地说。

“你今天住学校?”我问他。

“当然啦,我不是早就搬过来了吗?学校就是我的住处啊,不住学校住哪儿啊?要不我们去宾馆啊。”严冬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严冬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好啊,你出钱啊。我要住总统套房!至于你嘛,就去找一最便宜的好啦。”我也故意调侃他。

“地位低了待遇也不好啊,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努力工作,加快升职!”严冬信誓旦旦地说。

“这些天你都在家里,课也没上,没事儿吗?”我差点忘了严冬早就搬到学校了,他一提今晚回学校住,我突然想起来他貌似已经好久没来学校了。所以没理他的贫嘴认真的问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这几天都没来学校?”严冬神秘地说。

“难道不是吗?食堂没见过你,教学楼没见过你,宿舍楼下也没见过你。你难道还隐身了啊?”严冬这样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真的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躲过我的侦查来上课了。

“嗯,记不记得你们学院教学楼的电铃和你的表不一致。”严冬问。

“是啊,比我的表快三分钟啊,所以我每次上课都要提前三分钟去。”我不知道严冬怎么说到这个上面去了,突然我明白了,“哦,原来你就是在那三分钟里逃过我的视线溜进你们的教学楼的,真是奸诈啊!可是食堂呢,还有宿舍楼附近。”

“笨啊,难道街上不能吃饭吗?我不是说过我这些天在家住了吗?”严冬有些得意地说。

“可是你妈说你整天萎靡的呆在家里啊!”我一着急就直接说出了实话。

“她找你了,对不对,她对你做了什么?”严冬突然很紧张。

“没有,是我去你家找你了,你妈在家,就说了一下你的情况。”我轻描淡写地说。

“我妈都没告诉我。”

“没事儿啊,告不告诉我们现在还不是很好吗?”

“嗯,真好,你能理解,真好。”

虽然我们还不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和好,也不太适应这不明所以的坦白,可我们还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本来有的那一点点距离,努力的装做这些天暂时失忆。

终于,这又是一顿还算幸福的晚餐。我再也不用背着背叛严冬的包袱一个人悄悄的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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