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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怎么一回事

将臣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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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被唐木强要了血珀石后,林仲书便直接找上了齐王,所以这件事皇甫擎是知道的,皇甫擎此时噙着一抹常见的微笑信步而出,俊秀深刻的脸上透着宽厚,“父皇,关于此事,今日早朝前三弟已向儿臣说过了,不过是块稍显特别的石头,三弟瞧着好奇所以借去看看,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六弟说的强据倒是夸张了,不过是误会一场。”

“误会?听闻当时三哥拿了血珀石便走,林仲书连一声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府里下人奴仆可都看着呢,这不是证据又是什么?”

皇甫靖说到这里,又故意望向唐木,眼神阴鸷,“林仲书官职小,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连声张的打算都不会有,但是这不代表有人能仗着自己是王爷强要了别人的东西。若照三哥这样的做法,本王要是看上了哪家的田地是不是也能用王爷的身份威逼一下对方,让对方亲自献上良田?要照这样看,那本王要到的田也绝不是我强占的,而是对方欣喜送给本王的了。”

皇甫靖说得张狂,皇甫擎只温声提醒,“六弟,父皇面前,你说话应当注意点分寸。”

“我便是太注意分寸了,所以才想让父皇为此评评理!”皇甫靖说着,直接拱手请示座上。

夷皇看着两人一温一躁,脸色肃沉,再次转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唐木,“木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唐木默了默,躬身上前,“此事是儿臣鲁莽,儿臣甘愿受罚。”

唐木这么轻易地就应下了罪名,这倒叫皇甫靖有些意外了,但是既然人都把罪名担了,他自然乐意看他受罚。

夷皇却是皱了皱眉,显然对于唐木这反应不甚满意,刚要开口,忽然御书房外传来宫人传话。

“皇上,七公主来了。”

众人对此似乎毫不意外,要说整个皇宫里头,也就只有一个七公主能在这议事的时候求见而绝不会被拒之门外的了。

夷皇一摆手,众人稍默退开,如绒就领着宫人走了进来,粉面含笑,优雅却俏气,目光只望着为首的夷皇,轻轻行礼,理所当然道,“父皇,是时候吃药了。”

身后的宫人立即将汤药送上,夷皇只叹,“待会儿议事完了朕自然也就过去吃药了,何必特意跑这么一趟?”

“药这东西向来吃早不吃晚,父皇每日都要议事,每日都吃晚了那还有什么效果?”如绒说罢,亲自端了汤药上前奉上,夷皇嘴上虽念,但还是接过汤药乖乖喝下。

如绒又送上清水漱口,加糖莲子,看着夷皇吃下后,美眸似是无意般的转过,见唐木依旧保持刚先才躬身请罪的模样,顿时疑问,“三皇兄这是怎么了?”

皇甫靖只说,“这是朝中之事瑢儿不要过问。”

“六哥这么说话瑢儿可不喜欢。”如绒故作不满模样,“好歹三皇兄昨日招待我到府上玩耍,我问问怎么了?”

不等皇甫靖开口,皇甫擎已是温声笑道,“不过是说起昨日三弟到仲书府取血珀石一事,瑢儿无需介怀。”

“血珀石?”如绒闻言,望一眼皇甫擎,再望向夷皇时,脸色顿时有些微妙。

“瑢儿怎么了?”夷皇见她脸上笑意尴尬,不免疑心,如绒默了默,小心翼翼似的问,“三皇兄是因为去向林仲书取血珀石的事遭父皇责备吗?”

夷皇见她面有愧色,当下疑问,“怎么?瑢儿也知道这事?”

如绒又眼巴巴地看一眼夷皇,忽然转身走到唐木身旁,垂首认错般,“此事是瑢儿的错,请父皇不要怪责三皇兄了。”

闻言,唐木眼眸淡淡转过如绒,却是漆沉无澜,比起众人倒少了几分意外。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昨日如绒去三皇兄府上看望那日被蛇咬伤的姑娘,路过市集偶然看到一株小珊瑚,便买了送她赏玩,没想到那珊瑚里头竟藏了一只咬血虫把那姑娘给咬了,咬血虫咬着人非吸够了血不肯放,瑢儿心里害怕,好在三皇兄知道血珀石能治那血虫,就匆匆去林府取来,想来是事出着急,便没说太多缘由,造成了误会……”

如绒一面说着,一面声音渐小,“说到底,事情都是因为瑢儿而起,还请父皇责罚。”

夷皇闻言了然,又望向唐木,一派肃色,“既是如此,木王刚才为何不做解释?”

如绒委委屈屈道,“因为瑢儿,颜夕昨日几乎去了半条命,三皇兄是怕这事传出去坏了瑢儿名声,连府里都不让声张,怎么还敢告诉父皇?”

看着如绒这般模样,夷皇哪里还有什么责罚的意思,摆摆手示意两人一道起身,“既然是事出有因又是一时情急,这事也怪不得谁,不过是块石头,何至于闹成事?”

夷皇说到这里,意有所指地看一眼皇甫靖,皇甫靖讨了个没趣,只道,“父皇说的是,是儿臣不问缘由冤枉了三哥。”

皇甫靖不说道歉,夷皇也不勉强他,望向唐木时,眸底的威严缓和了几分,满意似的点头道,“木儿回宫时日尚浅,跟瑢儿相处不过几日却能如此维护皇妹,这才是身为兄长该有的样子。”

皇甫擎闻言附和道,“父皇所言极是,身为兄长自然有关乎弟妹之责,听到这个中缘由儿臣等日后还要向三弟好好学习。”

褐色的眸子转过,却是落在如绒眼中,那嘴角一如既往的谦和笑容在如绒眼里却是别样的不自在,微微别开眼去,便见皇甫靖迅速扫过一眼,眼底阴鸷略盛。

如绒看到皇甫靖那个眼神就觉得要糟。

夷皇用过汤药要歇息,如绒也就跟着几个皇子大臣一起退了出来。

“要说今日这事,还多亏了皇妹及时出现,如若不是,三弟可要受罚的。”皇甫擎这声笑语,却不知是说给皇甫靖听的,还是说给唐木。

后者不言不语,倒是前者却是明显的脸色不善,“是啊,瑢儿今日出现得真是‘及时’,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直在外边听着呢。”

“六哥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说什么话?我如今快要担不起你这声六哥,说的话也不如你心意了,那你还是跟你的好三哥说话去吧。”皇甫靖半点不客气地说罢,一转身便干脆地走人,显然火气不小。

皇甫擎见状只是轻笑无奈,“六弟这性子越发地急躁了,七妹和三弟也不必放在心上。”

唐木一直没有出声,这会儿听着皇甫擎开口才慢慢道,“方才还要多谢二哥为我说话。”

“都是自家兄弟,无需言谢。”皇甫擎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跟着离开,如绒眼看着皇甫擎离开,这才不紧不慢地问,“二皇兄为你说话你道谢,我帮了三皇兄这么大的忙三皇兄怎么就不谢我?”

“谢是自然要谢,只是要单独谢。”唐木说到这里顿了顿,“颜夕……还得继续劳烦公主照看,必须得是重谢。”

“罢了,就像二皇兄所说,自家兄弟无需谢。”如绒摆摆手无所谓道,“况且颜夕还是我朋友,我能帮的,自然得帮。”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各自分开回去,唐木眼看着如绒盈步离去,黑眸沉淀了点点星火。

坐在马车上,流离说到皇城内已经渐消的消息。

“陛下发了话,林仲书只说将血珀石送与王爷,便不存在借与不借的道理了。”流离这样说着,默了默,却问,“只是属下觉得,王爷昨日之举,实在不像王爷平素的模样。”

流离想起昨日,唐木三言两语哄得林秦将血珀石拿出来观赏,结果接过手却说要借石一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拿着血珀石一去不回头,实在是鲁莽。

“你觉得,本王因为担忧颜夕的蛊毒乱了分寸?”唐木反口疑问,流离看着他只道,“属下觉得,王爷更像是有意要制造话柄给人。”

流离在幼时便立心辅佐唐木,对于他的做法自然要比旁人看得通透。

唐木眸色微抬,修长的五指忽然拈过自己腰处的玉佩,细细抚摸,“本王若想悄无声息地从林秦手里取得血珀石有的是千万个法子,虽然用的是最笨的那个,但显然收效不错。”

“王爷指的是?”

“如绒公主。”唐木慢慢说道,“她与颜夕难得投契,本王此次是为颜夕才被皇甫靖抓住了把柄,她不帮,只能说明她与颜夕之间情分不过如此,她帮了,那势必会和皇甫靖对上,以皇甫靖的性子,断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父皇即便怪罪下来也只是罚俸了事,但本王最终的目的,是要让如绒公主和皇甫靖两人慢慢分化。”

说到这里,流离已是了然,皇甫靖性子急躁阴沉,行事莽撞霸道却还能得夷皇多番宽待,说到底,他跟如绒公主关系最为亲厚,无论他做了什么,只要有如绒公主在夷皇面前多说好话,夷皇看在公主的面上自然也就宽待了他。

唐木最开始听说皇甫靖与七公主的关系时确实苦恼了一下,但是显然颜夕和如绒的意外关系让一切变得简单不少。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皇甫擎。”

“齐王?”流离倒是有些不明白了,这和齐王有什么关系?

唐木颔首,声音却略显沉厚,“林秦是齐王妃的弟弟,我从他手上抢了一块石头,势必会闹到齐王面前,但齐王这人显然比我想象中的要难对付。”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齐王这人外表宽厚亲和,但是心思极重,在皇甫靖对我巧追猛打的时候,他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倒处处为我说话,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比起皇甫靖,他才是真正的难缠。”

今日之事就算闹大了也不过父皇几声呵责,动不了太大的根本,既然动不了他,与其落井下石倒不如卖个人情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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