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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认错了人

将臣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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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认错了人。”唐木一面从容地望向夷皇,“父皇若是不信,不如直接将那传出这种荒谬事的人宣进宫来,本王和颜夕愿意与他当面对质,让他好好看看,到底是我还是百里王爷。”

“你是说,要让当日划船的船夫当面再认一认?”夷皇对于唐木的提议不甚赞同,这件事若是没有当面理会那它只能是一个谣言,但是如果宣那船夫进宫,而那船夫又认准了当日和唐颜夕一起游湖的人并非木儿,那么皇室的脸才真的要丢尽了!

可是,如果那船夫真的是认错,这样一来,可以干脆直接地消除谣言,也能算是保住皇家的脸面……

许是看出夷皇面上的犹豫,唐木又沉声开口,“颜夕和一般闺家千金不同,行事大方不懂避讳,就算是在外头,因为高兴而情不自禁地做出亲密的行为,那也是因为她性情使然,如今却因为她的真性情而让她蒙受了这样的冤枉委屈,儿臣实在无法容忍。”

唐木一边说着,脸上似是蕴了些许怒意,几句话,便叫人有种他今日完全是冲着为他的未来王妃做主来的。

皇甫擎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却不知皇甫唐木到底是何打算。

那船夫作为重要的证人,他自然是命人暗中保护得妥妥当当,皇甫唐木要想对他下手,他便能让他坐实了杀人灭口的罪名。

想到这里,他还真是巴不得皇甫唐木真的对那船夫下手……

夷皇难得见唐木这样蕴起怒意的模样,心中对于他的说法当时就信了七分,既然他如此有把握,那就……

“宣吧。”

是龙是蛇,就看他如何去辩了。

夷皇发了话,不过半个时辰,相关人等便已经被直接带到了宫中,百里瑭除外。

无论如何,这也只是家丑……实在不宜外扬,更别说扬到渊国使臣耳中。

那船夫是个有点小精明的人,又加上自己儿子就在齐王府当差,平日里看到什么自然都会跟自己儿子说,这次被他瞧见了这么大的秘密,自然有些沾沾自喜,瞧,如今连皇上都亲自召见他了。

饶是心中得意,在踏入宫殿的时候还是被殿中那森严凛然的迫人气场压得两腿发颤,局促着无所适从,反观唐颜夕,对于这种三堂会审的局面倒是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

给她一杯茶一个包子,她都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慢慢品尝……

是的,她认命了。

“颜夕给皇上请安,请诸位王爷安好。”烤着暖炉的屋子内有些暖,唐颜夕直觉自己穿得有点多。

夷皇摆手让她起身,问得直截了当,“唐颜夕,朕问你,两日前与你一同游湖的到底是谁?”

“云七。”唐颜夕老实地交代,夷皇本想问她到底是木儿还是百里王,却听她冷不防地蹦出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名字,顿时愣了一愣,“谁是云七?”

“她是我在渊国认识的一个朋友。”唐颜夕顿了顿,继续补充,“也是渊国太子拓跋肆最宠爱的姑娘。”

夷皇微微拧了拧眉,一身威严不怒自威,“那个叫云七的,当时跟你也在同一条船上?”

“不是,他们在另一条船上。”唐颜夕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皇上,颜夕知道你要问什么,那天的事情我是可以解释的。”

在他的天子威仪下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这个唐颜夕也算是一人了,夷皇闷了闷声,“朕就姑且听听你的解释。”

“其实那天,是个很无聊的日子。”唐颜夕开始她的说辞,“我一开始是准备进宫看如绒的,但是王爷说现在不方便进宫,所以我只好一个人到门口瞎转,然后碰巧云七来找我玩,她给我带了一盒她新做的点心,哦,云七做糕点很厉害,她以前是国都一家很有名的茶坊的厨娘来着,她……”

“颜夕。”唐木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话,转眸示意夷皇略带铁青的脸色,轻声道,“说重点。”

唐颜夕哦了一声,对着夷皇,“我和云七出门被太子搅和还在我面前秀恩爱我气不过就让人找了王爷跟他们去游湖比赛秀恩爱最后我和王爷赢了。”

话不喘气地一溜到底,众人听得一愣一愣。

唐颜夕舒了一口气,指着一旁的船夫委屈地总结,“结果被他传出去了,传出去本来也关系,但是重点他居然还传错了男主角!”

唐颜夕一脸忿忿,瞪着那船夫,仿佛他天理难容。

那船夫没想到她真的胆敢当着夷国之君的面睁着眼睛说瞎话,连忙逮着机会开口,“皇上,草民冤枉啊!”

夷皇睨一眼殿下的船夫,只见他一身粗布衣裳,约莫四十出头,脸上带着些许精明的颜色,一双眼睛溜转而过,抖着身子为自己辩解,“皇上,就算给草民天大的胆子草民也不敢冤枉了这未来的木王妃啊。”

“那你说说。”夷皇见唐木一脸平淡,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

“草民是世鄙粗人,不曾见过什么大人物,只是偏巧认得这位唐姑娘是先前得了皇上赐婚的未来木王妃。”

那船夫说着一双眼溜溜转向唐颜夕,颤声道,“那日唐姑娘和另一位公子包下草民的船游湖,当时草民见唐姑娘身边那位公子贵气十足,又听他自称本王,心想着这位莫非就是木王爷,可是后来,草民却听另一船上的另一个公子称呼他百里王爷,草民当时简直是惊恐万分……”

皇甫靖的声音就是在这时候不冷不热地飘了过来,“若说这是私会,这未来的木王妃倒是无所畏惧地真大方啊。”

唐颜夕大眼乌溜望向皇甫靖,眸底略带点疑惑,在场众人似乎都能从皇甫靖这句话中听出他的意有所指,那船夫顿了顿,似是尚未领悟,只能讪讪附和,“草民也是这么觉得。”

“哧。”众王爷中不知是谁轻笑了一声,显然是在为那船夫的智商捉急。

皇甫靖刚刚的口气虽说有些诡异,但是那话分明是暗示众人唐颜夕若真的与百里瑭有所苟且,断然不会这么无所畏惧地大方人前,而这谣言的始作俑者,竟然还傻傻地附和出声。

也不晓得他背后的人看到他这样的表现会不会吐血呢。

唐木眸色幽幽地转向皇甫擎,似乎是等着他吐血。

皇甫擎脸上完美合度的微笑刚刚确实是有所僵化,不过眨眼即逝,根本叫人无法捕捉,那船夫回过神来,似乎也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枯糙的脸上有些绷紧,连忙道,“可是当时,唐姑娘和那位百里王爷实在亲昵非常,后来那位百里王爷还带着唐姑娘在水上飘过一段又回到船上,后来唐姑娘还主动亲了那位王爷。”

唐颜夕适时接话,“是呢,木王当时带我水上漂来着。”

船夫听她冷不防地把主角换掉,顿时有些不满,“姑娘,草民当时分明听姑娘叫那位王爷‘阿瑭’!”

“是阿唐啊。”唐颜夕半点不否认,“唐木的唐,不就是阿唐嘛。”

船夫嘴角一抽,转向夷皇,一副求君明鉴的模样,“皇上,草民并非有意诬陷唐姑娘清白,草民虽然先前不曾见过木王,但是今日见着王爷,分明和当时那位王爷是两个不同的人啊!”

“你确定么?”低清鱼萃的男声幽幽接过,皇甫唐木黑眸幽深扫过,忽然摆手吩咐,“将本王的大氅拿来。”

众人正觉莫名,便见宫人将皇甫唐木搁在殿外的大氅捧了进来,唐木随手将那件缎狐云白的大氅披在身上,唐颜夕杏眸眯了眯,阿木不常穿白色,他曾经说与夜同行的男子,不适合白色。

但是在颜夕看来,阿木披着这云白色的缎狐大氅甚是好看,就好像泼墨飘雪的瞬间,墨色森萧的山水画,被雪色覆盖的瞬间,眼前唯有一片洁白。

这件大氅,正是阿瑭那日陪她游湖所穿。

唐颜夕朝他走了过去,伸手替他将大氅的绑带系好,然后转身,杏眸幽幽扫过殿中的船夫,“你还确定你那天看到的人不是木王吗?”

唐颜夕的声音不同以往,显得有些清涟好听,那船夫看着那相傍而立的两人,莫名就愣住了。

他犹疑了。

因为眼前,两人的衣着和那日游湖所见一模一样,只是一人的时候并无感觉,但是当两人站在一起的瞬间,船夫似乎看到了那日游湖的身影。

他愣住了。

唐颜夕今天特意穿了那天游湖的衣裳,唯一不同的,是她为着面圣而特意插上的步摇,此时正在船夫眼前规律般的轻轻晃动,连带着她的声音似乎也跟着慢慢晃远,“木王的身形本来就和百里王相近,又因为我那天叫他阿唐,所以船夫大叔就先入为主地以为这就是百里王爷了。”

唐颜夕轻声说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船夫。

“可是那天、分明……”船夫犹在挣扎,唐颜夕忽的拉着唐木上前一步,步摇再次轻晃,“你看仔细了,那天和我一起游湖的确实就是木王没错的。”

“啊……”船夫眸色似乎恍惚了,皇甫擎微微拧眉,刚要开口,唐颜夕的声音突然高了一度,“皇上还在等你的回答,你认清楚了那天跟我一起游湖的到底是百里王还是木王爷吗?”

“是木王!”船夫似乎一个激灵,那三个字脱口而出。

殿内有那么一瞬陷入了安静,唐颜夕伸手拍拍船夫的肩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我终于清白了。”

“啊?”船夫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前的唐颜夕,似乎还有种尚在云雾中的错觉,刚刚她分明和木王站在一起的,什么时候站到自己面前的?

还有,他刚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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