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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告了她的状

将臣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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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上拂叶提出要和拓跋晋一起去兹城别苑后,柔妃就生怕自家儿子变卦,转头就吩咐了内务府的人去别院那里打点,拓跋晋无奈地答应将行程定在了第二天。

扶琴一边跟着管家打点前往兹城别苑的东西,终于得了空去书房伺候,拓跋晋正半躺在窗边的软榻前,手上拿着一本书卷,脸上却看不见平日的悠哉和顺。

扶琴想了想,走上前道,“王爷,方才管家来说王妃的近身婢女因为症状见好已经从驿馆接了过来,王妃的意思是让她们明日跟着去伺候,王爷觉得呢?”

拓跋晋没有抬头,目光落在书卷上,默了默,“嗯”了一声。

不冷不热的一声,换做从前扶琴不会多想,但是从回府到现在,王爷甚至没有正眼看她一眼,那个皇甫如瑢,果然是在王爷面前告了她的状!

咬了咬牙,扶琴忽然跪了下来,“王爷请听扶琴解释。”

拓跋晋正想着这个皇甫如瑢这一天来的举动,乍听这声还有些纳闷,扶琴却已经自顾自地说道,“今日奴婢并不是故意将王妃独自一人留在宫道上的,真的是奴婢的一个好姐妹受了宫罚,奴婢只是去给她送了药,前后才耽搁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王妃肯定是误会……”

“扶琴。”拓跋晋忽然打断她的话,心中有些失望,扶琴在自己身边多年,她端的心思自然当然知道,可是他一直以为她是个聪明人。

“公主没有误会你。”拓跋晋慢慢地开口,“因为她没有跟本王说起任何关于你的事。”

要不是她自己突然地来告罪,他根本不知道她中间还使了这样的小手段戏耍他的新王妃。

看着扶琴脸上惊起的一阵苍白之色,拓跋晋越发觉得可笑,虽然他对这个新王妃没有半分情谊,但她好歹冠上了晋王的妃名,这么轻易地叫底下的人戏耍了,那间接地就是丢了自己的脸。

“明日前往兹城别苑,你就无须跟着了。”拓跋晋随口一句,扶琴脸色又是一白,还要开口,拓跋晋已经摆手,“退下吧,让长生进来伺候。”

扶琴心中又懊又悔,偏偏这回无处可恼,只得认命地退下。

第二天一早,拓跋晋一行出发前往兹城,路上无须假装恩爱,拓跋晋便干脆将晋王妃和她那两名近身婢女打发到了另一驾车上,那两人倒是懂得规矩,临上车前特意先给他请了安。

待人离开,拓跋晋上了马车,马车另一侧,有一名不起眼的侍卫站立窗前,拓跋晋问,“如何?”

“回王爷,属下当时半道混入太子的队伍中,公主一直在嫁辇内,属下见不到真容,但那身边的两个婢女确实是公主身边的近身侍婢没错。”

“嗯。”拓跋晋低吟一声,一摆手,那侍卫顿时退到了护卫的队伍之中。

另一驾马车上,拂叶望着面前的临月与流云,声音清冷地问,“真正的临月和流云呢?”

对面的“临月”轻巧一笑,低声道,“她们被王爷命人从驿馆秘密带了出去藏好,王爷不放心姑娘一个人进别院,特意让我们二人跟着,堂堂晋王妃,身边总没有人跟着容易叫人生疑。”

拂叶没有再开口,百里瑭紧张唐颜夕她是知道的,营救唐颜夕是如绒交给她的任务,至于百里瑭后面安排了什么人那都与她无关,她只要顺利完成如绒交给她的任务就好。

一行抵达兹城后,又从陆路换成了水路,拓跋晋看一眼江边停靠的画舫,微微挑眉,旁边的长生见状忙道,“先前命人预备船只的时候柔妃娘娘已经先一步命人准备好了画舫,说是,特意为王爷和王妃准备的。”

拓跋晋暗暗郁闷,母妃这是派了人来视察呢。本以为到了兹城便全凭自己自在,没想到还是逃不开母妃的眼线。

颜夕如今还在别院内,他没有让人提前将人转走,一是不担心这个公主会为了一个颜夕闹出什么话,二是他想要实实在在地确认一下,这个如绒公主是不是真的和颜夕毫无关系。

江上起了微风,一旁的长生走过来替他把船舱的窗户关上,拓跋晋看一眼船舱外,问,“晋王妃人呢?”

“晋王妃在船板上站着。”长生顿了顿,说,“王爷,江上起风了,是不是让奴才把王妃叫进来?”

“她身边两个近身呢?”

“似乎都在舱里。”

拓跋晋微微挑眉,就算有了所谓的近身她还是那么独来独往的,默了默,摆摆手,“去吧。”

长生颔首,刚走了一步,又被拓跋晋叫住,“算了,本王亲自去。”

拓跋晋说着兀自走出船舱,一眼便见船板角落处面朝江水背对着他的女子,一身轻薄的鹅黄色,裙摆绣着浮毛的片片,被风一吹就像要飞起来一般,拓跋晋皱了皱眉,她身上的衣裳虽然清亮好看,但是也未免太单薄了。

江上本就比岸上要冷,别说这化冬的日子,这个夷国公主倒是耐得住这寒气。

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正要转身回舱,却见画舫那头站着一名侍从,看看他,再看看那边的晋王妃,表情关注。

不用问,这一定是母妃派在船上的人了。

拓跋晋认命地转身,一边走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走到那人身后,刚要将大氅为她披上,拂叶却猛地转过身来,出手如闪电般地袭向他的腕处。

拓跋晋冷哼一声,显然是早有防范,在她钳住自己手腕的瞬间迅速翻转相抗,另一只手则迅速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胸前。

手中的大氅就在这疾风般的动作掉落在船板上。

远远看去,就像是他突然将人揽入怀中一般。

拂叶抬头,清冷的眸子透着不快,拓跋晋脸上不耐,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不过是想给你披件衣裳,你犯得着动手么?简直是莫名其妙!”

拂叶看一眼地上的灰黑大氅,抿了抿唇,沉声道,“那就放开。”

“你当本王喜欢这样抱着你么?要不是母妃的人在船上看着,本王才懒得搭理你这刺猬一般的女人。”

拓跋晋说着,报复一般的又用了些力气,将她往自己更拉近了点,她身上的衣裳被江风吹得微凉,但是衣裳下却是一片温暖柔软。

心尖莫名般的动了一动,拓跋晋下意识地想,虽然性子和刺猬一般,但身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意外地很柔软。

拂叶被他动作拉扯着抬头看他一眼,却没有挣扎,就在拓跋晋以为她乖乖就范的时候,她忽然一个侧身,手肘顺势撞上他的腰处,然后整个人施然优雅地退出他的怀抱。

拓跋晋冷不防被撞得连连龇牙,刚要发作,她却没事人一般的弯身,捡起地上的大氅,动作认真地将那件大氅往自己身上一披,然后朝他一颔首,随后转身离开。

拓跋晋愣愣地看着她把自己的大氅穿走,灰黑的大氅就那样将她不甚高挑的身子裹得密不透风,连双脚都几乎被裹在大氅之下,乍一看就像是个披了大人衣裳的孩子,竟让他有种……莫名的喜感。

在江上飘了将近一个半时辰,画舫终于抵达江上别院的位置。

远远看去,那就像是一个水上的宫殿,建筑丛立,瓦砾生辉,江边芦苇丛生,渊皇当年命人将这里修葺得就像画境一般美好,便是要喻示当年年华正美的柔妃在他眼中也像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般。

眼见她的晋王妃站在船板上怔怔遥望那处别院,拓跋晋微微挑眉,就算是像她这样冷漠如冰的女人,对于这样的美景还是有所动容的吧?

拓跋晋忽然有些好奇这个总是一副清冷表情的夷国公主动容时会是怎样的模样,跨步上前,干脆地站在她的身侧,扭头,星眸微怔。

她的侧脸线条分明,眉勾远山,长睫如扇,鼻梁巧挺,她的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称不上有表情,但拓跋晋却看到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隐隐闪着光亮,那是类似期待的光芒。

拓跋晋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她提出要到兹城别苑是别有用心,如今看来,她对这里似乎确实含有期待。

这人就算是眼含期待时也表现得十分含蓄,但偏偏他还是读懂了那隐藏在黑眸清冷下的情绪,让他有种……发现新大陆的新奇感。

拂叶知道拓跋晋站到她的身侧,她忍住与他拉开距离的冲动,因为他说画舫上有柔妃的人。

如今已到别院,她更加不能多生枝节,只是这个所谓的兹城别苑,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要好许多,拂叶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了。

画舫缓缓穿过闸口进入别院水域,别院内的下人早早侯在岸边,只等拓跋晋和晋王妃下船齐齐请安。

别院岸边用木板桥铺起一条长长的木板道,木板道延伸而去的便是一处布局精致的园子,拂叶站在木板道上环视一下周围,直接开口,“我想参观别院周围。”

一上来就要参观的不是没有,只是这会儿园子里还藏着人,拓跋晋下意识地感觉她是别有用心,只一秒,脑中又闪过她隐藏期待的半边眸子,心底又有一个善良的声音在说——她只是单纯地喜欢这处别院所以想到处参观罢了。

他既然能让她带人来别院,自然也不怕她到处参观了。

朝别院的管事点头示意,管事立即恭敬地在前领路,“娘娘请这边走。”

拂叶却干脆地摆手拒绝了管事的好意,“我自己走。”

一旁的“临月”见状忙对管事地道,“公主的意思是,有奴婢和流云姐姐两人跟着公主到处转转就行了。”

管事的点了点头,“这别院虽说不大,但结构错杂,布局精巧,奴才只是怕娘娘和两位姑娘初来乍到,会迷了方向。”

“不会。”拂叶冷冷清清地开口,声音笃定,旁边的“临月”却几乎吐槽,作为一个一会儿没看住就擅自迷路的人,她怎么好意思用这么笃定的语气说自己不会迷路?

正想着,那人已经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带雪和含霜相视一眼,两人连忙跟上,要是让拂叶独自去找,恐怕她没把颜夕找回来,反倒把自己给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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