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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必须救下颜夕

将臣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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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霖心头登时咯噔一跳,只觉得心跳漏了一个节拍,登时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混沌,想要说出口的话顿时被忘到了脑后,满心满身只剩下一个认知——百里表哥牵了她的手。

尉迟霖也不记得那是哪一年,她只记得正直春日,她去百里府探望姑姑,在经过一处院子时听到了一阵舞剑的声音,当时掐着好奇心往里探望,便见到了她此生最难忘的美景。

她的表哥当时少年,一声白衣束腰,手持一把长剑正在院中舞剑,他的动作迅盈而有力,长剑时不时挑过院旁几株盛开的桃花,那粉色飞花被他剑气带着在他脚下身前飞舞,衬着那绝世无双的容貌,瞬间叫自己的芳心沦陷。

那之后,她往百里府跑得越发频繁,只是见着百里表哥的机会十分之少,偶尔见着,他也只是疏离而礼貌地问了她几声好,偶尔提到姑姑的情况,他才有更多耐心跟自己多说几句。

他们虽然是表亲,可他并不如其他表兄妹对她那般亲昵随和,像这样的肌肤接触,更是从来没有。

所以当“百里瑭”突然握上她的手时,她脑子几乎是一阵沸腾,全身上下的感觉似乎都集中在他握着自己手上的那一小块肌肤上。

仔细感觉着那人掌心的厚茧和粗糙的指腹贴在自己手背上的感觉。

尉迟霖想,百里表哥的手,倒不像他的容貌那般精致尊贵,但是这也足以让她陶醉不已了。

渊皇眼看着面前两人突然握在一起的手,根本不曾想过其他,只以为这是两人共生同死的表示,只是眼下,他并不需要他们“死”。

渊皇此时虽然想要将人押入天牢,但是到底百里瑭是他这些年十分赏识重用的人,就算他身为卑族人,也从不曾做过有损渊国利益之事,更何况,唐颜夕那丫头,想起她听到自己赐婚时那高兴的娃娃脸……再看两人依旧握在一起的手,最终只命御林军将两人一起押到一处宫殿严加看管。

尉迟霖听到渊皇没有将她和百里表哥分开,心下更加欢愉,只是身旁那人从刚才便是冷漠得看不见表情的模样,尉迟霖只能猜测于他只是身陷宫中无法逃脱心情压抑所致。

渊皇突然闹了这么一出,除了拓跋肆早有所料,其余人包括拓跋晋在内显然都吃了一惊,拓跋晋眼睁睁看着“颜夕”被父皇押了下去,虽然对她的感情已经放下,但两人到底还是朋友一场,就算不管百里瑭,他也必须救下颜夕!

渊皇显然早知道他会有所微言,在众人刚刚反应过来之际,便干脆直接地下令扣押百里府的迎亲队伍,顺道将百里府一众奴仆押下待审,只除了碧王妃和百里郡主不予追究。

百里府牵扯着一个尉迟家,渊皇自然晓得其中的厉害,想必百里瑭也是知道这一点,才胆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卑族的勾当。

“……审问百里府的一众奴仆一事便交由晋王来办。”

渊皇这话一出,拓跋晋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而渊皇这一打算,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许求情,更不许忤逆。

拓跋晋面上闪过几分艰难,但他也深谙父皇的脾性,父皇竟然能在这样的场合策划将两人一举拿下,那断然就没有再放过两人的意思。

这一回,跟上次偷偷用麻袋将颜夕掳进宫中完全是不同的情况。

拓跋晋知道眼下不宜多言,也只有咬牙应下这份差事——“儿臣,遵旨。”

而另一头,尉迟霖和“百里瑭”被御林军押出大殿,几乎是刚出了殿门,“百里瑭”便迫不及待地放开她的手,尉迟霖手上一轻,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寻回那份厚实,在他放开的瞬间,又再次拉上他的手。

反正,她现在是“唐颜夕”。

就算他知道自己不是,她也不打算再委屈自己,好歹,她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代替唐颜夕跟他一同受罪,不管结果如何,她也绝不要再委屈自己。

而对于她的动作,身旁的“百里瑭”似乎微微一愣,一双浅墨眸子望过,带着些许的不自然,终究没有下狠心甩开她的手。

毕竟,刚刚是他先行冒犯了。

两人就这样握着手被押入了一处偏殿,偌大的宫殿,唯有两人,虽然渊皇不曾在他们身上加缚,但擒风可以肯定的是,偏殿一定有足够让他们无法从这里逃脱的侍卫守着。

所幸,擒风从一开始便不曾打算硬拼。

就算是他孤身一人,要从皇宫的重重包围中逃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更别说还要带着一位尉迟家的小姐。

只是不管怎么说,尉迟霖假替君后进宫为璟君等人争取离开的时间,那便是整个卑族的恩人,自然也是他擒风的恩人,即使是拼了他的性命,他也必须保她全身而退。

就在擒风板着脸实则静心去听殿外的动静时,尉迟霖终于忍不住出声了,“百里哥哥,我们会一起死在这里么?”

带着些许惧怕的女声打断他的思绪,擒风稍稍回神,看着她依旧握着自己不放的手,正想说他会护她周全时,尉迟霖又兀自幽幽地盯住他,眸底的恐惧被一抹浓厚的情感所替代,那握着他的手骤然紧了紧。

擒风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发现那双柔柔嫩嫩的手掌却带着一种叫他无法挣扎的执着力度。

尉迟霖见他板着脸,下意识觉得他是生了气,可是她已经决定了,她必须跟他说清楚,若是不说,往后也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再开口。

“百里哥哥,你不用开口,只听我说便好。”一句话,将擒风正欲出口的话堵了回去,浅墨的眸子带着默然的温度看她一眼,然后坐直了身体,似是洗耳恭听的姿态。

尉迟霖瞧着他难得妥协的模样,眸底闪过一抹喜色,连带着声音也再不似刚才那样带着颤抖和委屈,显然是平静了不少。

“其实就算到现在,霖儿也不愿意接受你和唐颜夕之间的事。”

擒风睨她一眼,面无表情。

尉迟霖咬了咬牙,面上却带了少许羞赫的颜色,“霖儿从以前,做梦都想着能够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然后与你执手红菱跪拜高堂……从听到皇上为你和唐颜夕赐婚的消息,霖儿以为自己今生恐怕无望了。”

擒风默然地想,确实已经无望。

“可是就在刚才,霖儿觉得自己的梦实现了。”尉迟霖望着他,一双眸子闪动着动人的光彩,虽然是顶着一张唐颜夕的脸,但那双眼却是明显的不同,擒风移开目光,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尉迟霖对于他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又径自地接着说,“从你手中接过红菱,与你一步步走到皇上面前,跪拜,行礼,是霖儿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虽然我知道这有些自欺欺人,但是,霖儿真的觉得,只要能够这样子拉着你的手,即使是要霖儿现在死去,霖儿也觉得无悔了。”

尉迟霖说得情真,握着他的手微微颤了一颤,显然提到死,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有些害怕,因为她本可以幸福自在地继续当她尉迟府的千金小姐,偏偏她还是答应了唐颜夕的请求。

而即使害怕,她还是那样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放,擒风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面上不免低怔,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一瞬的怔楞,擒风猛地回神,这些话,她应该是要告诉璟君的,而不是告诉他的。

反应过来,他连忙开口,刚张了张嘴,便听对面那人猛地倾身抱住他,在他身体一瞬僵硬的时候,他听到她带着哭腔颤抖的声音下决心似的自他耳后传来——“霖儿喜欢你,从很久以前,霖儿便一直喜欢你……”

擒风来不及阻止,只能僵着身子木着脸听她对璟君的喜欢,甚至在一瞬间,听成了对自己的喜欢。

擒风想,自己应该推开她,可是伸出去的手,在听着她哭腔颤抖的声音后却怎么也无法动作,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尉迟霖终于低着脑袋放开她,耳根已然是烧红的颜色,一双眸子也有些红,而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他。

“你生辰那天,我曾送你靴子,可你不要,却要了唐颜夕的荷包,如今我也做一个荷包给你,就算是……看在我今日为你,为唐颜夕犯险的份上,你收下它好不好?”

尉迟霖这话说得委屈,以她的性子,要说出这样卑微的话实在很难,只是因为眼下的环境和处境催发,尉迟霖还是将那个荷包拿了出来,只因为,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

如今皇上发难,百里瑭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国都,他这一离开,自己再想见他恐怕就不可能了。

擒风呆呆地看着那个被她塞在掌心中的荷包,目光所及,却是尉迟霖那满是乞求的目光,鬼使神差般的,他将那个荷包攒在了手心,最后收入怀中。

只见,尉迟霖那原本泪蒙而乞求的眸子在看到他的动作后慢慢地绽出喜意的光彩,擒风只看一眼她那明显带出光彩的娇美脸庞,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一转,别开了目光。

两人在殿中等了许久,渊皇没有立即过来的意思,不过想想也是,渊皇瞒着众大臣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就算是安抚群臣也需要时间。

就趁着这一时间,擒风在殿内转了一圈,可以想见窗户都被封死,就算没有封死,外头恐怕也有侍卫把守。

尉迟霖难得有这样和他独处的机会,虽然情势并不美好,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对“独处”的兴奋与欢喜,所以,当擒风从这边转到另一边,便见尉迟霖跟在他后头,和他一起从这边转到另一边。

擒风张了张口,想让她无需担心,自己一定会让她全身而退,但是目光落在她略显欢喜的面上,就知道这人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意思。

于是再次沉默,自顾勘察他的环境,并任由她跟在自己身后瞎转。

待将殿中每一个角落都转了一遍,擒风终于开始动手,先是将几样木制桌子搬到窗下,紧接着转身,一把扯下殿中的帷帐,手上稍稍用力,便听“撕拉”一声,轻纱的帷帐被轻易地撕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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