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水香又甜，

新鲜的事儿说不完，

水鱼生蛋的故事人人晓，

敢把科研高峰攀。

提起水鱼人人爱，

营养丰富味道鲜，

倘若是运到湘江去销售啊，

嘿嘿！一斤可换五块多美元。

水鱼自古是野生，

哪里有水哪里钻。

野生水鱼人工养，

国内国外捷报传。

话说去年五月初，

洞庭湖畔春潮卷。

就在那湖滨水产队，

风景如画胜往年，

人多高的砖墙围鱼池，

绿汪汪的池水映红砖。

池里的水鱼你追我赶掀细浪，

竞相欣赏这崭新的新家园。

池岸上一个武武墩墩的小青年，

正聚精会神投放饵料忙得欢。

你看他浓黑的眉毛似大刀，

两只眼睛像灯盏，

高高的鼻梁多英俊，

黧黑的脸膛红光闪，

这就是水产队的科研组长游海涛，

二十出头的新党员。

这时候，他投罢饵料跨进孵化棚，

左边察，右边看，又蹲下身子摸方圆。

那方的本是孵化箱，

圆的就是水鱼蛋。

孵化箱摆成一个丁字拐，

水鱼蛋都放在箱里边。

这孵化箱是小游亲手做，

这水鱼蛋是小游从野外捡，

试验人工孵水鱼，

日日夜夜苦攻关。

如今他盯着孵化箱，

不由得一怔脸上冒出豆大的汗。

（白）拐哒！

五十个日夜已过去，

冇看到一个蛋壳冒黑点。

他拿起一个水鱼蛋，

敲开蛋壳细查看，

壳破不见水鱼影，

一股臭气冲鼻尖。

水鱼为什么孵不出？

他左思右想找根源。

这一天夜深月当空，

照得池水亮闪闪。

他轻轻悄悄来到水鱼池，

俯身扑在池堤边，

抿着嘴巴轻呼吸，

睁大一双熬红的眼。

蛤蟆尿撒到脸上他不去擦，

老鼠啃脚板他也不动弹。

为了观察野生水鱼怎么孵化，

废寝忘食攻难关。

忽听得池水里“丝丝”地一阵响，

有几只水鱼爬上了岸。

只见它，这里扒扒土，

那里钻一钻。

有只大水鱼，

竟敢爬到小游眼面前，

四个爪子全伸开，

对着土里扒得欢，

扒出一个葫芦洞，

掉转屁股就生蛋，

只见那白花花，圆溜溜，指头般的小蛋蛋，

一个接一个滚进洞里面。

水鱼生过蛋，又把头掉转，

扒土把洞口来盖严，

然后蹒蹒跚跚往前爬，

钻进池水看不见。

小游前去察看洞口，

泥土覆盖得很自然，

要不是当时亲眼见，

很难发现有破绽。

小游伸手扒开土，

泥土又松又柔软，

五个指头把泥土捏拢来，

泥土成了一个团；

五个指头一松开，

泥团落地成粉面。

小游扒开葫芦洞，

洞里捡出十三个蛋。

游海涛手捧水鱼蛋，

辗转来到一棵桃树边，

蹲下身子再观察，

眼前的情景使他好喜欢：

一只只铜钱大的小水鱼，

正从那蛋壳里往外钻，

一只，二只，三只，四只……

加起来拍拍满满一十三。

他离开桃树七八步，

又发现一窝水鱼蛋，

轻轻一捏蛋壳破，

一股臭气冲上天。

呀，桃树下为什么孵出小水鱼？

桃树外为什么出臭蛋？

两对比，查根源，

鲜明的答案在眼前：

桃树好像一把伞，

又遮风雨又遮寒，

地方当东晒，

一天到晚都温暖。

泥土松，不死板，

水鱼出壳有条件。

孵化棚为何孵不出小水鱼？

坐南朝北当风寒，

一则温度比这低，

二则泥土太死板。

两相对比细思量，

脑子里总结出新经验：

搭棚保温，背风向阳，接地保湿，喷水防燥，灌水降温。

对！就这么办！

游海涛兴高采烈，满怀信心大步往回转，

有人报信爱人在娘家生了个又白又胖的小儿男。

他嘴巴都笑歪，

忘记了抽香烟，

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

立刻把小宝宝抱怀间。

可是，看到眼前的水鱼蛋，

心里一阵浪花翻：

孵化的水鱼还冇出壳，

分分秒秒是关键，

耽误了季节损失大，

来年水鱼出口少资源。

眼前的试验担子重，

胜过回家抱儿男。

他眨眨眼睛主意定：

继续战斗攻难关，

等到水鱼孵化得成功，

双喜盈门再去大团圆。

他日夜守在孵化棚，

吃饭都不离鱼池边。

有一天，燕子低飞不离檐，

石凳浑身流大汗。

孵化棚好似一盆火，

温度升到三十九度半。

水鱼蛋一旦被热坏，

人工孵化就成空谈。

游海涛立刻打起飞脚到湖边，

捞回丝草一大担，

刚刚盖满孵化棚，

温度降到三十六度半。

到晚上忽然风狂雨又大，

一下子气温降到二十三。

游海涛不顾饥饿与疲劳，

当机立断御风寒，

四方墙壁围草席，

把自己的棉被也拿来盖在上面。

为了人工孵化水鱼得成功，

他硬是守护一夜未合眼。

直到太阳露笑脸，

朝霞染红半边天，

小游他轻轻揭开孵化箱，

直喜得心头好像开花瓣：

（白）“水鱼出壳了！水鱼出壳了！”

这喜讯好似东风吹，

村内村外都传遍。

老人家丢下拐棍跑，

后生家鞋底都跑穿。

孵化棚里人挤人，

围拢水鱼细观看。

那铜钱大的小水鱼，

你追我赶爬得欢。

人们看着这上千的小水鱼，

个个把小游来称赞，

称赞他：科研战线打先锋，

创造奇迹斗志坚，

长征路上迈大步，

加速四化争贡献。

1978年1月草于汉寿县文蔚公社明光水鱼孵化养殖站

1978年2月改于长沙市坡子街湖南省文化馆

（载湖南省《群众文艺》1978年第3期，入选《1949—1979湖南曲艺》，湖南人民出版社1979年9月出版，与汉寿县创作组组长曹一心先生合著，责任编辑：王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