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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残念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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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指缝里穿梭而过,还有一天就高考了,那个永远处于关机状态的号码,让人心寒。他不会回来了吧,我们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着。奇迹永远在下一秒发生,就像他的突然消失,这一刻他又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高考的前两天,学校高一高二都放了假。6月5号日那天,因为不必去上课,我又开始了懒觉计划。做好打算,准备睡到中午。可朦朦胧胧间,我似乎听到放在床头柜上手机在造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心里那叫一个烦,本姑娘还没睡够呢?该死的,是谁竟然扰我清梦。自从李正轩去汶川当自愿者后,我晚上都不在关机睡觉了。总觉得他会在某个晚上打来电话,告知我他现在的状况。可是整整过去了两个周他连一条短信都没发来过,偶尔我拨过去,都是那一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摸到手机,闭着眼睛摁下接听键。懒洋洋地喂了一声,没有回应。真是郁闷,大清早的扰人好梦还不说话,这不是找骂是什么。

脱口而出,“你谁啊,不说话我挂了啊,我还要睡觉呢?”沉默了半晌,依旧没有回应。我嘟囔着,“莫名其妙。”正欲挂机,“你上辈子是猪吗?现在都快十点了,还睡…….”我回味着这话语,这声音。是李正轩呀,我的精神顿时抖擞,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傻了吗?”李正轩在那头问道。我支支吾吾地像是不敢相信听筒那头的人是他,试探着,“你是李正轩吗?真的是你?”“废话,不是我是谁,你以为是谁,快给我滚下来,我在转角这里。”他一如往常那般地地我说,然后手机传来嘟嘟的挂机声。

我睡衣睡裤都还没换,急匆匆地下床来,穿着拖鞋就往楼下冲。正在客厅里看动画片的子涵,朝我大喊,“姐,你穿这样跑哪里去?”来不及回答我就已经带门而出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楼下转角处时,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人。两周的时间,他变黑了些,增添了几分成熟,看起来比以前更增加了魅力。“那么急着见我,这副模样就出来。”李正轩眨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这两周来,他让我们多担心,现在还一副无所谓模样。我懊恼地二话不说,扬起拳头来就不停地往他胸口上砸。“你这个人,一声不吭地跑去灾区,我们多担心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质问着。

他任由我不停地发泄着,竟不说一句话。我顿觉有些诧异,停住了手。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此时深邃的眼眸。

只一瞬,他邪邪地笑道:“你也会担心我啊,真是荣幸。”我撇撇嘴,没好气地说:“我害怕你死了半夜来找我报仇,恨我一直对你又凶又恶的,没事就和你斗嘴。”

“哟,十来天不见,你进行了思想反思,明白了不少嘛。”李正轩扬起眉来,眼含笑意地对我说。可不知为何我看到他眼底深处的一丝闪躲和哀伤,是我太过敏感了吗?

90,

李正轩总算平安回来了,这让我们都大松了一口气。只是我的心里有几分疑惑,他那突然的消失真的像小林所说的那样是因为我吗?我始终不敢猜测也不愿意相信这会是真的,总觉得这当中另有隐情。

有很多次,郁结在心里的疑问让我有一问究竟的冲动。可当看到他那笑脸到时候,我总觉得是自己太多疑了。

换了我那一身的睡衣睡裤的行头后,我们去了林雨君他们那里,打算给他兄妹俩一个意外的惊喜。正好我肚子也饿的慌,顺便去蹭顿饭吃。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一进门就赶上两兄妹在吃早饭。一见李正轩,都不可置信的样儿。林雨君一个拳头就定在了李正轩的胸膛上,“消失那么些天,你总算回来了。我们真的害怕你就此为国捐躯了,多担心多舍不得啊。”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林雨君继续着,“尤其是子晴,做梦都梦见了上西天了,害她一直惶恐不安,担心的不得了。”

李正轩扭头看着我,似笑非笑地,“她还不承认担心我呢?不会是害羞吧?”我切一声,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麻辣土豆丝和麻婆豆腐。“我饿了,我要吃饭,懒得和你鬼扯。”

自顾自地走进厨房去取碗筷,李正轩大嚷道:“给我也带一副碗筷过来,我也饿了。”我一边屈身在冰柜里拿着碗筷,一边回嘴,“你自己没长脚啊,自己不知道来拿啊。”我听见林雨诗的笑声,“呵呵,你们俩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啊。十多天没见,还是一个样儿的不客气。”

我走过来,往碗里加着米饭。“对他客气就是对自己残忍。”李正轩做伸手状,“我的饭呢?”我坐下来就往碗里夹菜吃饭,支吾着,“你自己不知道动手啊。”他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哎哟,你有点女孩子样,好不?”

咽下一大口饭菜,我气急地说:“你管我,你不吃吗?还在这里坐着,等着谁给你端碗送筷呢?”他耸耸肩,“我吃过了,哪像你还跑到人家兄妹俩这来混吃的。”林雨君笑了笑,“没事,子晴天天来我和雨诗都欢迎。”这话让我心里一暖,温柔地看了林雨君笑靥的面庞。

“那我呢?我天天来就不欢迎了吗?”李正轩问道。“欢迎欢迎,一样的都是好朋友,一样的对待。”林雨君说。一句好朋友让我心里对自己好一阵嘲笑,只是朋友而已,而我却想得太多了。

吃完饭,李正轩和我们讲起了他去灾区的见闻,从那些他亲身经历的故事里,可以隐约觉得他成长了不少。

“第一次一个人踏上去往灾区的火车时,我心里是害怕的。真怕自己一去不复返了,葬身在余震和山体滑坡等的灾害中。后来遇到几个同样是自愿者的男生走进一个不知名小县城时,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些房子街道早已不成样,横七竖八,坍塌的砖墙一片狼藉。我看见一个母亲抱着一只手臂在一处哭泣,估计是她小孩的吧。”说道此处时,李正轩的眼圈已是微红了。我、林雨君还有林雨诗都怔怔地看着他,鼓励着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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