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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残念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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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静默着,我加快脚步向前走。余哲没有跟上来,让我心里一阵轻松,心里却思考着,从何时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已逐渐变化得如此令彼此不堪面对了呢?我们都有错,却不知都错在了哪里?

上晚自习时,林雨君轻声问我。“李正轩高考这两天你干嘛去了?”我写着历史作业,盯着作业本,“能干嘛?在家呆着呗。”

林雨君将英语书立起来,做遮挡状,怕被站在门口眼尖的丽姐发现我俩在叽叽喳喳。“哦,李正轩高考,你都不关心一下。”我扭头看着他,“他那成绩关心也没用,再说他又不在乎的,考了就要出国了。”

林雨君趴在桌子上,惊讶地压低了声音。“什么,他要出国?他出国了你怎么办啊?”我冷笑着,“我照样过自己的日子啊,他又不是我的谁。”明显的透着冷漠,林雨君一副打听到底的模样。“你们俩吵架了吗?”

“没有。”很断然地回答。“你不做作业吗?就在这探寻别人的隐私。”我从桌箱里拿出历史笔记来问道。林雨君打了个哈欠,“没有心情,很好奇你和李正轩是怎么回事?”

真是糟糕,和他这一说话,害我写错了字。一边摇了摇涂改液,一边说道,“我们很好啊,跟以前一样还是好朋友。”林雨君锁紧眉头,嬉笑着,“好朋友?人家那么喜欢你,你装傻啊。”

我眼一掠,便看见丽姐向我们走了过来。伸过脚去碰了碰林雨君,他才做正经状。迅速地把英语书平放在桌上,拿着笔转啊转第假装着在认真看书。

却不料丽姐走过来,将他的书调转过来。“你这是看的哪门子书啊,书都拿反了。”我忍不住嗤嗤地笑出了声。林雨君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练一下倒着看的功力。”全班一阵哄笑,丽姐厉声道:“笑什么笑,马上就高三了,你们都给我认真点。”

我在桌下偷偷向林雨君竖了个大拇指,厉害。这班里不把丽姐特别不把丽姐放在眼里的人就是他了,估计是对丽姐曾经答应收留他,却不让他再学美术有巨大的关系。

96,

当一个人从你的生活里消失后,那么关于他的一切便只剩下曾有过的回忆。而几年后,彼此再见面,看着对方,想起那些年少的过往。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李正轩真的走了,一声不响地便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那些天里我的心难免的有一种小失落,那个转角处身影真的永远地消失了;那个带着痞笑的少年真的不见了;那个告诉我自己心底里秘密并知道我内心深处秘密的男孩去追寻自己梦想了。他要成为摄影家,带着母亲留下的童年碎片,一路走到梦想的巅峰。他会成功的,我知道。

李正轩离开的那个早晨,我一如往常般在上课铃声响起时跨进了教室。只是全班人齐刷刷的目光让我极其不自在,我以为是我脸上有东西,下意识地左右擦了擦。

只是桌上的三支鲜红的玫瑰和一个粉红色的信封耀眼得炫目,我不安地走到座位上去。拆开信封的手在剧烈地抖动着,只是一张简单的明星片。湛蓝天空下,一个穿着简单白色T恤和牛仔马裤的男孩迎着风站立在海边的沙滩上,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看不清他面目的表情,只留下一记期待的侧影。明信片的左上角印着一行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等待下去。”

翻过明星片白色的背面来,是李正轩亲笔写下的字迹。“子晴,我爱你。谢谢你在我的年少青春里走过,即使你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亦不在乎。我对那天在公园对你说的话感到抱歉,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你爱林雨君的奋不顾身,亦如我爱你那般。”

丽姐走了进来,我迅速地将桌上的三朵玫瑰往抽屉里塞。一个不小心,其中一支玫瑰便被折了枝。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低垂着头,心不由得一紧。不知道要过多久,我们才能再见面。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情感的风雨,我们才能如愿以偿地找到那个他既爱我也爱他的人。

一直到下了早自习,林雨君才默默然地走进教室来。面容里带着几丝憔悴,看着我喃喃道:“哎,李正轩出国了,我们身边又少了一个朋友。”“你去机场送他了,是吗?”我焦急地问。

他点点头,“早上六点半飞往巴黎的航班,李正轩说你可能起不来的。便没让你去送行,你也别怪他。”嘴角扯出一丝难过的笑,“不怪他?”林雨君替他解释着,“他说怕自己看到你就走不掉了。”只这一句话,竟让我缄默了很久。

我将那三支玫瑰的花瓣,一片片地摘下来,放进一个透明的塑料瓶子里;而那张透露着秘密的明显片则在那个六月下旬的傍晚中化为了灰烬。所有关于李正轩的记忆,从今以后便都被存封了起来。

只需偶尔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少年深爱过我。只惜爱情与我们擦肩而过,彼此爱着的是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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