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秦渊头一点点低下。

姜杳下意识闭上眼，眼睫微颤，紧张又难掩期待地等待着。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温热的触感。

嗯？？

姜杳纳闷地睁眼，却见秦渊人定住，深深地望着她，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

“秦渊，你……”

她咬了下唇，不自在地看他，羞怯之中又带点不解。

秦渊方才明明是想的，怎么突然不亲了？

一双大手遮住了她的明眸。

姜杳听见秦渊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旁说，“别这样看我，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好定力。”

天知道他多想肆无忌惮吻下去，但是他不能。

纵有冲动万千，他不想轻薄了她。

姜杳一怔，慢半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心里一甜。

没有姑娘不喜欢被珍视重视，她也不例外。

不过……

姜杳拉下他的手，摩挲着上面的薄茧，慧黠一笑，“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秦渊神色古怪地看她。

姜杳眨巴下眼睛，“怎么这种眼神看我？”

“我在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害羞容易脸红的姜杳吗？”

秦渊凑近她，“还是，你晚上吃酒了？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怎么一下变得那么大胆坦率？

“我当然是清醒的，先前不小心吃醉了两次，娘早就不让我碰任何带酒的东西了，我上哪吃去？”

姜杳抬眸，“那个，就是觉得反正都已经说开了，也没必要忸怩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太不庄重了，不好？”

看着她略显忐忑的样子，秦渊轻笑，伸手揉了下她的发心，“你觉得我会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吗？”

姜杳心思一松，直直望着他。

“看我作甚？”秦渊不明就里。

“那你还要亲吗？”

秦渊一怔，旋即失笑，“姜杳，你为什么要这么讨人喜欢？”

弄得他真的半刻都不想离了她。

姜杳眼睫微扇。

秦渊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下，“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不能继续这么待着，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

姜杳略显遗憾地碰了下自己的额，盯着近在咫尺的完美薄唇，心头一动。

她扯着秦渊的衣角，垫脚快速地在他唇角落下一记轻吻。

感觉到柔软的触感，秦渊一怔，惊讶地看着她。

姜杳捂着唇，没敢去看他的目光，“确实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说着，她也不给秦渊反应的机会，直接将秦渊推到窗边，“我要休息了，慢走不送！”

秦渊知她是羞了，也没有闹她，依着她往外走，笑着跟她道了声别。

见他真要走了，姜杳叫住他，“诶，等等。”

秦渊站定，静静看她。

姜杳目光一柔，“生辰快乐，秦渊。”

秦渊薄唇向上勾着，“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辰，谢谢你，姜杳。”

姜杳也不知道怎地，听见这话，竟然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往后的每一年每一天，我都会让你快乐的。”

她郑重其事地承诺。

秦渊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姜杳，良久良久……

“杳杳，你在听我说吗？”

瞧好友双眼放空，魂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简黎伸手在她眼前比了比。

“啊？哦？”

一连几声之后，姜杳才从回忆中回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下耳，“阿黎你说，我听着呢。”

“听着？”

简黎睨她，满眼不信，“那我刚刚说了哪些？”

“额……”

姜杳尴尬，“不好意思阿黎，我刚不小心出神了，你再说一次行吗？”

简黎嗔了她一眼，将方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主要是关于吴金玲的。

那日在珍宝轩遇见骄横无礼的吴金玲之后，简黎对这传闻中的吴家小姐瞬间好感全无，满是嫌弃。

日前，她随丹阳郡主出席陈国夫人办的琼花宴，听见宴上不少人也拿吴金玲做谈资。

先前因为这吴小姐，贺少君可是拒绝了不少贵府千金，这些人表面不提，其实心底都积着气。

如今见贺少君千等万等等来的竟是如此一言难尽的女子，被拒绝的各家更觉脸上无光，气怒不已，奚落起吴金玲更是不遗余力，恨不得纷纷踩上几脚。

偏偏吴金玲自己也不争气，娇蛮霸道，傲慢势利，见识涵养就更谈不上了。

这些都还只是小事，甚至还有人看见吴金玲当街跟别的男子拉拉扯扯，光天化日，有伤风化……

听见后面这句，姜杳忍不住蹙眉，“事关名节，话可不能乱说。”

虽然她不喜欢吴金玲，但是这世道对女子名声格外苛严，容不得乱泼脏水。

“我知道，我就跟杳杳说，别人我谁也没提。”

简黎说着又补了一句，“我是没到处乱传，但是别人那我可不敢保证。”

毕竟那日赴陈国夫人宴的人客不少，其中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人。

“咱们只管管好自己，别人如何咱们也管不了。”姜杳如是道。

“嗯。”

简黎摆手，“算了，不说这些了，没意思，说点别的吧。”

“别的什么？”

“别的例如……”

简黎揶揄地看着姜杳，“例如杳杳方才在出神想些什么？”

比起吴金玲，她对这个更加感兴趣。

“没，没什么呀。”

姜杳不自在，努力强装自然，但是瞒不过简黎的火眼金睛。

“没什么？”

简黎满眼探究地盯着姜杳，绝不放过丁点细微变化。

她垂首看着姜杳的腰间，眼前一亮，“诶，这玉扣已经戴上了呀，另外一个呢，送给太子了？”

知道瞒她不过，姜杳最终还是点点头，小小声应了一句。

“真的？！”

见状，简黎顿时兴奋起来，“太子是什么反应？跟你说什么没有？”

“也没说什么……”

忆起当夜的情形，姜杳脸上一烫。

“没有？”

简黎满眼促狭，“我才不信呢，要是太子什么都没说，你会是现在这反应，早不知道躲哪里哭天抹泪去了。”

“哪有那么夸张？”

姜杳抚着玉扣上的刻纹，唇角止不住上扬。

见她粉颊绯绯眼角含春，简黎一猜知道是好的结果，她由衷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