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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打破计划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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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

”男儿生在世间,就当策马纵横,长锋所指,四海宾服。”

赵青旌被赶到边疆,同样是小皇帝给他的一番考验。

可以在此,明德扬志。

赵青旌疾步提靴上马两腿加紧马侧扬鞭而行,马蹄奔走尘土飞扬,仄眉面露不悦心下惴惴不安只愿并非自己所想。

他驾马向北愈发清冷,终是边远城池。

他掌握缰绳紧攥勒马直至于次,杨州城池数里之外便早已尸荒遍野,血迹斑斑。

血腥狰狞之气涌上大脑刺激神经,不断挑衅皮层。敛目下视环顾四周,掀睫之时战火硝烟尽在眼前,叫喊厮杀油然而生,战场无情怕也正是如此。满目荒唐。

“这劫匪,杀他满门子弟,生灵涂炭,他们上。”

赵青旌明白,他完成了任务,才能回去,才能娶秦玲珑。

赵青旌绕行侧翼直至战场中央,城墙缺口成了最大隐患,眼瞧身着银铠之人倒下手中长刀刀柄犹在。

心中思虑之时成了真,竟毫无对策一时慌了心神。

“当你不知道敌人的箭来自何处,又射向何方时,你首先要想的,就是自己的要害在什么地方。”

好朋友傅裴的劝诫依然还在。

长剑铮然出鞘在侧,似乎与长刀格格不入,剑柄镂金雕刻在掌中生硬,赵青旌指腹划过刻痕。

原有一天这剑是这么用的。

他另手揽过缰绳在掌纵马前行,彼时足尖轻点马鞍重新落地,剑刃鲜血滴落与往日太相径庭。

赵青旌潇洒的落臂剑刃指地其众人铁甲,余光所及之处皆是鲜血淋漓,身首异处。屠杀纷战竟是这般残忍,不知城池之上的人会不会看到这般残酷之像。

身前生死身后河山。

报境安宁,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赵青旌滚嗓提声唤道。

“军旗耸立。”

这一仗。赵青旌必须得打赢。打赢了,哪怕如今傅大将军不在,他们也有一席之地。

北境风沙卷起就足以黄土遍地,拢指攥得长林军旗,旌旗卷舒,铮铮铁骨。

旗尾插入土地空隙。军旗尚在,北境犹存。

赵青旌起肩,剑指前方划过半圆,划过空气重新落与衣摆下方。

他明眸寒腔,两唇一破胸腔震颤嗤鼻而言。

“军旗尚在,尔等猖狂。”

“数十里之外,更是千万援军。”

这一仗,他们赢了,小皇帝赢了,太后必输无疑!

京都,

宋想容步子停在殿门口前,身后传来扑通一声,是膝盖落地的声音。

她回忆起过往种种,眼眶不禁湿润酸涩起来。

她身后下跪的人,是太后,是她最想要杀的人。

若不是这几天,她刚刚回京就一封匿名信,她是不会来的。

“你的身世,太后早就知道了,不过是不愿意告诉你罢了。”

宋想容以为,太后是她的棋子。如今是错了。

她才是被人利用的那一位。

一幅幅画面在宋想容脑海中交织,终是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为这段爱恨交缠的君臣之义、皇家亲情通通画上了句号。

宋想容抬步跨出殿门,眼前是混沌初开的气象,正午的日光隐藏在云层后面,凉风吹起的灰尘被吸入肺中,又是一阵轻咳。

失了太后威严的她似乎一夕之间苍老许多,被削去利爪,

如今,知府已经被抓了,板上钉钉之事,也不会因为赵青旌被驱逐进边境而有问题。

更何况——“他听说,赵青旌立功了,”

宋想容语气悠悠,

太后也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她曾奋斗并最终得到和珍视的,在这最后的时刻也都失去了。

重审重判,下罪己诏,即使百般不愿顽固抵抗,她的一生终究在史册上留下了污迹。

自己该原谅吗?

宋想容赴宴前便数次在脑中推演过今日场面,其他种种皆有预判,亦按预料发生。

可要如何面对亦臣亦亲的他呢?

宋想容指腹捻上袖口摩挲起来,自己的一颗心亦是被捏碎揉烂。

“你是来看哀家的笑话的?”

经过太后百般抵赖的至暗时刻,又亲耳听到她的忏悔,极短的时间里,太多种的情绪一起袭来。

想恨做不到,想原谅亦放不下。

如此,此生再也不见,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世人都说宋想容是麒麟之才,却不知别人那样心思纯净的人才是大智若愚。

她总能及时体察到浅直的道理,一眼看透人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剪不断理还乱。

自己又何必思虑太多,权衡利弊,有些人、有些事,遵从本心便好。

宋想容已经下定了决心。

“太后您说呢?”

清风徐来,翻动了袍角。

宋想容提起衣襟,迎着景琰关切的目光,冲她释然一笑,缓步稳稳的走下宫殿前层级繁复的台阶。

“多亏了太后,想容如今才知道,他有两位姐姐,”

太后今日在偏殿所说都不重要了,其他往事,亦不负自己数月辛苦筹谋。至于心底潜藏的情分和仇怨,便交由时间和秋风去抚平吧。

宋想容下定了决心。

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炎日坠西暮夜替换白昼,热气浓浓仍不散,促使心浮气躁入眠不成。

傅裴见时辰尚早,遂思庭院乘凉打发时间,这几天处理事情,一日未见顾倾歌词顺带瞧瞧她去。

傅裴想毕,顺手从桌上拿了折扇握手心,告知雀屏一声迈步出了庭院深深中。

月挂桂枝,疏影横斜,玉钩照琳宫,灯火映路途。

星汉明灿,倒影塘里潋滟水面上下争辉,皎皎月光泄下万丈银华,如烟如雾,花木似披白纱披盖。

月色下,独自顺着石铺小路,沁芳桥横垮两岸,小跑踏过,眼前浮现一带粉垣黛瓦庭院小楼落座于数丈开外。近前拍门喊数声,里面脚步渐近,紧接守夜的雀枝开门迎接。

“少爷?”

“夫人睡了不曾。”

“不曾睡。”

雀枝小心翼翼打开门扉。

傅裴抬脚穿过曲折游廊,千百竽翠竹掩映,竹浪生烟,森森凉意。

徐徐清风拂来,满身热燥淡去,清爽袭体,闷闷心口舒朗许些。是绿竹生凉使然?还是清风去热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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