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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不屈

羽落九云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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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身子简直是孱弱到和废人没什么两样,当初在地牢中被挑断了手脚筋脉,陪伴了半生的一身武功就这样散了,就算后来被医治,也是永远也不可能习武,就连提重物都不行。

他以为四王爷看中了他的武功,他错了。原来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配。

可是,四王爷为什么要他呢。

后来,而后来,赵然才明白,他曾经效忠宋想容,成为了一道枷锁。

他很容易生病,像这般被四王爷折腾,犯热症是常事。

头部的晕眩与沉重感好似让视线也没那么清晰了,赵然没有动那药汤,垂眸下了榻,捡起胡乱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套在身上,想去清理自己的身子。

可刚走了几步,脚下的沉重感和铁链碰撞发出的脆响却让他怔住了。

一只白皙纤细的脚踝上环着有一指粗的铁环,环上接着细细的铁链绑在床尾的柱子上。现在走的几步已经是极限,细铁链被拉着悬在了空中。

腿软的根本站不住,他的大腿上几十道伤痕,一道一道,从大腿延伸,青青紫紫。

赵然颤颤巍巍地跌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修长瘦弱的手颤抖着握住了那细铁链,徒劳地拉扯了半晌,只是发出了铁链相互碰撞的脆响,手扯的生疼也不见什么变化。

他,赵然,被这样细的一条铁链锁在了床边。

四王爷竟然敢,他竟然真的敢……

他还真是想的周到,赵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这样的细链子就够了,他还就真挣脱不了。

赵然气的浑身止不住颤抖,纯黑的铁环套在白皙如雪的纤细脚踝上,像是某种无声的讽刺。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响,赵然颤抖着的肩膀僵住了半晌。

四王爷命令下人,把地上那人颤抖着的孱弱身子揽入怀中,手穿过膝弯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上,赵然这次却意外地没有挣动推拒。

他只是瞪着凤眸,清亮的眸子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当然更多的还是滔天的怒火。

就连孱弱的身子都气的止不住颤栗着,原本惨白的脸颊染上了薄红。

他愤怒,他无措。他情愿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想看看,你还能倔强多少,在我的麾下,一切都能幸免于难。而你想要什么,你什么都不想要。”

四王爷低沉悦耳的嗓音响在耳畔,赵然偏过头,手紧紧攥着被褥,指尖都泛了白,死咬着下唇,不吭一声。

他头上戴着九旒珠冕,珠子因为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想容能够和解,而本王只能将这一切都放弃,什么都玩不起,什么都不能要。”

四王爷和宋想容,都是可悲可笑之人,而偏偏,他什么都没有,可是如今,宋想容拥有了小皇帝的免俗。

“宋沪都能回宫,本王什么什么都没有,你说说看,你知道的,宋想容究竟告诉你了什么,本王不信,他没有谋逆之心。”

四王爷弯成了月牙的双眸却闪烁着阴戾寒冷的光。

“赵然,本王只是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一下你,你的军队已经亡了。”

他笑意盈盈地抓住赵然猛地挣动的皓腕,钳制着怀里人让他不得动弹,明显感觉到怀里人的气息加重,

四王爷半阖着眸靠在赵然瘦弱的颈间,贴着他的耳间,语气和缓地没有丝毫情绪波澜,就像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这也确实是事实,只是赵然不愿信而已。

“你的滦泽,你猜猜看,她现在在哪里,宋想容自身难保,滦泽又能怎么办呢?是不是,会出事。”

软肋,只需要软肋。

残酷无情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喷在赵然耳间。

“我杀了你……”

赵然的嗓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就算是尽力压制,声线也还是颤抖的不像样。

四王爷不紧不慢地点点头,拍拍手,

“你可以试试,但是我们现在要先喝药了。”

“赵然后最好乖一些。”

许久得不到回应,他松开了些,见赵然紧闭着双眼,脸色又变得惨白,比额角的白纱布还要白上几分,没有一丝血色。

应该是烧昏了,不过昏了也好,倒是听话些。

四王爷直接把汤药灌进去了。

“你最好乖一点。”

赵然昏过去,他是做了一个梦。

洛阳花,梁园月,好花须买,皓你明明花倚栏干看烂熳开,月曾把酒问团圆夜。想来日已晚,清澈月光下,滦泽提着宫宴繁琐的裙装,一路蹦蹦跳跳。巧笑倩兮,顾盼生姿。

廊下尽头,他一袭白衣,负手而立,抬眸赏月。黑色幕布般的夜晚,一轮圆月高挂当空,伴着点点星光。

初春的晚间,花与风的缠绵总是格外清楚,他记得分明,这是他和滦泽的初见,。

从小阅人无数,赵然却在眼前人面前一下子慌了神,怔怔望着那人的背影,久久不曾出声。

直到滦泽发间沉重的金钗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清楚楚的响声,他这才回过了神。

那人回头,清澈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如春日里百花盛开之景,如夏日里湖面荷花之貌,如秋日里枫叶层层之胜,如冬日里一汪清泉淙淙之绝。

滦泽猛地反应过来时,赶忙低下已然羞红了的脸,远远福了福身行礼问安。

她不禁扶额暗叹一声,自己总是给人瞧见不安分的一面,当真是做不了温温柔柔的大家小姐,果真没出息甚矣。

花谢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来也?

那白衣殿下缓步而来,袭月光与滚烫星河,长廊十步,一念一生。

赵然眯了眯眼睛轻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望了那人一眼,复又连忙低下了头,自以为,滦泽她好好地端着一副大家小姐的温婉样子。

赵然捡起了发簪隔了几步轻轻笑出了声音,疑惑不解地抬头望去,不知何时,发髻已然松散,簪子正被那二殿下于手间玩弄着。

滦泽心下大惊,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一把从那文文弱弱的人手中抢回了自己的发簪。

她复又顿觉不妥,连忙后退两步,在那人惊讶的眼神下放软了声音,见了个礼。

那人手还未放下,错愕的声音已然又响起。

“姑娘………好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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